第1章 鱼王炼丹
黟山南麓有竹林如海,一望无垠,竹海尽头却是八百里月湖水泊,烟波浩渺,山岛竦峙,水草丰茂。时值中秋月圆,皓月当空,月湖湖面水波不兴 微风荡漾,偶有水鸟掠起,映入湖面的月影也仅仅泛起轻微的涟漪,不久后又归于平静。
忽然间,狂风大作,天空乌云密布,一轮明月瞬间不见,整个月湖陷入无边黑暗,接着电闪雷鸣不断,却没有半点雨水落下,只有无穷无尽的雷电交织成矛直击月湖,一时间月湖仿佛煮沸的大锅,波涛翻涌蔚为壮观,水中鱼虾纷纷本能的往水下深处躲避,深藏在月湖湖底的月桂鱼竟然一反常态成群结队的跃出水面,悍不畏死地追逐着落入湖面的雷电,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数之不尽的几尺乃至丈余大小的月桂鱼在湖面搭起一座座银色拱桥,阻止雷电击入湖水,紫色的雷电击在鱼桥上,鱼桥便轰然倒塌,但没过多久被击散的鱼群前仆后继很快又搭起了鱼桥,雷电更加狂怒,不计其数的落下把天空映的亮如白昼,碗口粗细的雷电结成大网铺天盖地的击向湖面,远处竹林中的仲陵看着眼前的奇景也有些目瞪口呆自言自语道:“又被爷爷骗了,这么凶猛的雷电天劫,就算月桂鱼王现世淬炼它的鱼王丹,怕也要被雷劈成灰了吧!”
话音刚落,湖面的鱼桥开始游动,不多时便像锁链一样围成了一个大圆环,环内的湖水竟然倒升而起直冲天际,升起的水幕中一条仅仅尺余长的金色月桂鱼围绕着一枚鹅卵大小光华四射的珠子上下穿梭,珠子被紫金色的雷电包裹,不停地吸纳着从天而降的雷电。随着水幕越升越高,天空的雷电不再结网开始向水幕中心凝结,刹那间就汇集成了一根雷电巨柱狠狠地砸向水幕内的鱼王丹,那月桂鱼王猛然加速,水幕越升越高,鱼王丹也越来越大,而周围围连成圈的月桂鱼群也开始疯狂的围着水幕旋转,一时间月湖的湖水竟然肉眼可见的开始不停下降,雷电光柱被鱼王丹隔空拦下,彼此缠绕,几番交锋,雷电光柱终归还是慢慢地被鱼王丹吞噬,而鱼王丹也已经暴涨了十倍还不止,疯狂穿梭的金色月桂鱼王整个鱼身都变成了赤红色,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雷电光柱彻底被鱼王丹吞噬,月桂鱼王的速度明显缓慢下来,水幕也开始回落,越来越多月桂鱼群跃出水面在水幕周围集结。天空的雷电自降下光柱后也逐渐没了声响,偶尔几道闪电劈下也如泥牛入海,很快就不见踪迹。水幕落至半空浪头中显露出月桂鱼王和鱼王丹,鱼王丹已收缩到鹅卵大小被紫色的雷电环绕悬在月桂鱼王头顶,而月桂鱼王的身体也已经红色褪尽,金色鱼鳞乍起还隐隐泛着紫光。水幕越降越低,月桂鱼群围成的圆环也越来越小,数不清的月桂鱼群地涌莲花般一层层的堆叠着跳跃着。
看着水幕不断下降,仲陵从背后摘下拓木强弓,从身旁的箭袋取出一支半弧型的长箭,解开手腕上的皮索固定在箭头的特制的铁环上,做完这一切,仲陵站起身来长舒了口气,轻舒猿臂试了试手里的强弓,这时湖中水幕已经下降到离湖面不到一丈,仲陵弯弓搭箭嘴里叨念着:对不住了,老鱼王,借你的鱼王丹一用,希望你不要见怪……
正说话间,湖底忽然窜起一道水柱直射月桂鱼王,紧接着一个磨盘大的怪物从水中凌空飞起,直奔鱼王丹。月桂鱼王正在全力吸纳鱼王丹融合雷电精华,见水柱袭来,本能的向内侧一旋身避开水柱,头顶的鱼王丹也随之一晃,却刚好看到那凌空飞来的怪物探头张嘴咬向鱼王丹,这怪物磨盘大小,蛇头、龟甲、鹰爪、蛟尾,龟不像龟,蚌不似蚌,与玄武兽倒有七分相似,原来是头鼋鼍蜃。这鼋鼍蜃极为罕有,相传为鼋鼍化龙时的龙气与蛟蜃化龙时的蜃气相交而生,几千年难得一见,鼋鼍蜃出生时为蚌形,深埋在水底,吸日月精华百年方可成形,成形后结出蜃珠,可喷出蜃气幻化蜃景,吸引湖中喜阴寒气息的物种接近捕食。进而褪去蚌甲,长出头、爪、尾。鼋鼍蜃至阴至寒,它生长的水域常年寒气弥漫,雾霭密布。月桂鱼虽然生在月湖湖底,却是喜阳喜热的,但有月桂鱼生长的湖底必有地底温泉,月桂鱼和鼋鼍蜃根本不可能相见的两个极端的物种,却因为月桂鱼王淬炼鱼王丹引起了不知几百里外的鼋鼍蜃的觊觎。
眼前这只鼋鼍蜃有磨盘大小,也不知经历了几百年的修行。眼看鼋鼍蜃就要咬住鱼王丹,月桂鱼王大怒,身形似利箭一般直射鼋鼍蜃,锵、锵、锵一阵金铁交鸣声中,鼋鼍蜃被鱼王撞得接连后退,失去鱼王护持的鱼王丹笔直向下落去,那鼋鼍蜃空中一个翻身以腹甲硬抗鱼王撞击,张嘴放出蜃气的同时用力向鱼王丹吸去,鱼王丹竟然被吸得向鼋鼍蜃飞去。被蜃气所阻的鱼王身形一顿,停在了半空,月桂鱼王身下的月桂鱼群见到鱼王受袭更是怒不可遏,一时数不清多少条身长过丈的巨型月桂鱼跃起撞向鼋鼍蜃,鼋鼍蜃见鱼群攻来,当下也顾不得吞吸鱼王丹,左右躲避着攻击的鱼群,同时放出的大量的蜃气,一时湖面上竟似霜雾凝结,攻击的月桂鱼群吸入蜃气就像喝醉酒一般踉跄着跌入水中,停滞在半空的鱼王拼命挣扎却仿佛被束缚住一般动弹不得,这时雾霭中鼋鼍蜃探出头来直接咬住了下落的鱼王丹,可还没等鼋鼍蜃吞下鱼王丹,一支利箭呼啸而至正好射在鼋鼍蜃的眼睛上,鼋鼍蜃吃痛一抖,鱼王丹从嘴里落下,却正好落在两支并行飞过利箭箭头下的皮索上,鼋鼍蜃吃了大亏立刻凶性大发也不顾眼睛的疼痛,在空中转身跃向托起鱼王丹的利箭,说来也怪,那两支利箭在空中竟然划出一道大弧圈径直往岸边飞去,鼋鼍蜃一扑落空,看着鱼王丹远去,更加愤怒,牛鸣般的嚎叫声响彻夜空,这时月桂鱼王也挣脱了束缚,没了鱼王丹的鱼王明显失去了光泽,泛着紫金色光芒的身体慢慢变成了浅黄色,鱼王绷紧了的身体疾射鼋鼍蜃的脑袋,鼋鼍蜃眼睛被利箭射中,剧烈的痛感严重影响了其行动,失去鱼王丹的愤怒更是让其暴躁不堪,根本没有注意到摆脱束缚疾射而来的鱼王,竟然被其从脑袋洞穿而过,顿时死于非命,身体重重的砸在水中溅起浪花无数。仲陵纵身跃起接住回旋箭,取下拴在腰间特制的皮囊兜住雷电环绕的鱼王丹,嘴角扬起:“得来全不费功夫,老鱼王对不住了。”说完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