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暴戾海神盯上了19
通道深幽不见底。
越往里走,灜泽身上的戾气越重,即使不在战斗状态,也难以抑制地溢出了几缕。
尽头,是一扇看上去很厚重的黑色拱门。
灜泽抬手覆在门上,隔着门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的无尽痛苦与哀戚。
戾气震碎钢锁。
特殊隔音材料制成的大门向两边敞开。
人类的残忍与贪婪,淋漓尽致地展现在眼前。
巨大的地下空间里,关着大约有百来只鲛人。
他们的脖子上,都佩戴着带编号的高压电击环,以防逃跑。
其中一些样貌上乘的,被囚禁在水下牢笼,等待被拍卖,成为某个上流社会富豪的私宠。
另外一些,则被连接着电源的抓钩固定在架子上。
频繁的电击,刺激他们落下眼泪,凝聚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泣珠。
并非每一颗泣珠都是如珍珠般璀璨的鲛珠,大部分只是普通结晶,掉落下来便摔碎了。
而没有被摔碎的上乘鲛珠,经由滑道滚向一旁的存储箱,被收集起来。
他们身上的鲛绡都被脱去,各部位的鳍也被割掉了,尾巴因为鳞片被拔除而布满了丑陋的疤痕。
鲛人的自愈能力很强,但鳞片却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长出新的。
即使长出来了,也会再度被拔取。
这些鲛珠,鳞片,鲛绡,鲛鳍,在现代社会已经没有实际的功能,却只是因为稀少罕见,就被赋予了高昂的收藏价值。
最里侧还有几只因为长期的摧残走到生命尽头的鲛人,奄奄一息地趴在一个略微倾斜的台子上。
他们的鱼尾被切开铺平,台子地下燃着炉火。
传说古代君王曾大量捕杀鲛人,以其油制长明灯。
而在现代,五位数一小瓶以鲛油加工的护肤品,在贵妇之间风靡盛行。
关于鲛人的一切,都是仅在上流圈层言传的秘密,并不为大众所知。
炼狱般的景象,让瀛泽感受到前所未有无法控制的暴怒。
这种极端负面的情绪,并不完全来源于他自身,更多的来源于赋予他生命与神力的母神。
鲛人,是她的造物,是她的孩子啊。
赤黑色气息迸发出来,在灜泽周身萦绕,覆上异色的瞳眸,彻底侵占了他的意识。
海水,在灜泽身旁凭空出现,如同龙吸水一般,形成旋涡,席卷着途经的一切。
鲛人们身上的束缚被碾碎,卷入漩涡后消失不见。
仿佛旋涡中有一道无形的门,连通着大海,将他们送回家。
灜泽悬于半空缓缓移动,到地室中央时,不知触动了什么奇异的机关,两旁各有半截铁笼被锁链牵着荡了过来,将他困于其中。
铁笼的机关咔咔作响,彻底闭合后,哗啦啦地被上方的铁链放了下来,坠落在地上。
灜泽似乎受到了什么无形力量的压制,一时竟挣不脱这牢笼。
辞影挪了挪目光,朝铁笼看去。
直径约莫三厘米的栏杆表面,遍布着无规则的凹凸沟壑,想来是陨铁所制。
细看之下,陨铁上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其中有些像是文字的图案,和当初灜泽给他写的名字旁边,那个奇怪的图案有些类似。
大概,是一种古老的神语咒文?
正琢磨着,地室另一头的大门咣啷啷地打开了。
梅立健抑制不住激动地快步走了进来,目光始终锁定在铁笼里的海神身上。
他抓住了世间唯一的一只神……囚禁了神……
没什么比这更有成就感的事了。
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神也得匍匐在他的脚下。
梅立健兴奋地欣赏着神的身姿,还没靠近牢笼,冷不丁一个东西砸了过来。
他敏捷地闪身一躲,顺着方向看去。
一身血肉模糊的秘书瘫在地上,瞧着已经断了气息。
啧,可惜了一个能干的人才。
冷漠的目光并未多做停留,便挪向倚靠在铁笼旁的人,微微眯起眼。
“姜辞影。”
梅立健的眼神,随着辞影身上萦绕着的淡蓝色光芒转动,危险之中带着一丝贪婪与嫉妒。
“把你身上的神息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神息?”辞影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抬起手,将自己身上的那股气息汇聚在掌心,“你是说这个?”
梅立健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团美丽而强大的流萤。
几千年前,他的祖先也曾设下陷阱,欲捕捉这只海神,正是因为这一抹神息护体,才让他给逃了。
今天若不是那海神犯傻,将神息给了姜辞影,自己也没这么容易抓住他。
他走到辞影的面前,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团光亮。
却在下一瞬,捞了个空。
“你说给你就给你,凭什么呀~”辞影将那团气息收回,唇角带着些恶劣的痞笑。
梅立健何曾被人这般愚弄过,而且算上之前的直播,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却又做不了什么。
有神息护体,还真是没人能伤得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梅立健压下怒意,甩了甩手,冷哼一声。
“姜辞影,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点,你可比你叔叔差远了。姜润当初为了自己的老婆和你这个侄子,可是什么都听我们的。”
“呵~”辞影低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从什么时候开始,污染海洋,也算时务了?”
闻言,梅立健不以为意地轻蔑一笑,“年轻人,在这个社会,经济效益高于一切。利益,就是时务。”
“你们那些环保的言论,根本就是无病呻吟。大自然会报复?无稽之谈。”
“我只知道,那些污水入海后,不仅没带来任何损失,反而是这些早已销声匿迹,浑身是宝的鲛人,浮出了海面,为我带来了更多的财富与价值。”
“真以为你的那些小伎俩,能改变得了什么吗?不可能的。这个社会的规则不是那么轻易能改变的。”
“你一个没权没势的学生,还妄想洗牌?太天真了。”
辞影并未被这番言语激怒,只是慵懒地斜靠在铁笼旁,离他的爱人近一些。
在梅立健快要瞪出眼珠子的目光中,肆意地玩着那一团神息。
待对方说完,才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别误会,我的目的不是洗牌,是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