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告一段落
“什么意思?”姜易沉声道。
本以为在凌绝巅这神境大圆满的压力下,柳白会老老实实放人,未曾想,后者还在巧言令色。
轻叹一声后,柳白继续道:“小友有所不知,而今被镇压于塔中的六妖,早已肉身溃散,仅留得几许残魂罢了。”
随着柳白的一番讲述,姜易眼中的怒意熊燃更甚。
原来,柳白当初之所以将六妖镇压于通天塔内,是由于通天塔的催动,需消耗大量灵气及生机。
若非有六妖劫天境的肉身滋养,以下界破碎的法则道韵,根本无法维持两界间的联系。
在知晓其中真相后,姜易的拳头早已不自觉的攥紧。
“难怪黎老曾说,他们无法脱离塔内,行动受限,原来,其肉身已经……”
见姜易气息起伏不定,凌绝巅大手轻搭在其肩上道:“且放宽心,总会找到办法的。”
话虽如此,但姜易明白,肉身溃散,意味着连复生丹,或是万朱血华都无法救治,想让黎清六妖重见天日,怕是比登天还难。
稍许,心境渐缓的姜易轻摇了摇头,纵然无法为六妖修复肉身,但给予他们的承诺,其一定会尽力而为。
“柳侯爷,他们肉身溃散的问题,晚辈自会想办法解决,只是……”
“您能否答应释放他们?”
姜易刻意将后一段话的语气加重,直截了当表明自己的要求。
闻言,柳白的脸皮不自然的抽了一下,似有些为难,但很快,其便笑脸附和道:“既是小友开口,在下岂能推辞,这样吧,待我寻到能替代那六妖的合适人选,便即刻释放他们。”
“你拿我当傻子不成!?”
见柳白根本没有要配合的诚意,姜易也不再客气,一声怒喝,便打算撕破脸皮。
若放在以往,无所倚靠的姜易很可能咽下这口气,待来日变强后,尽数讨还。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姜易,背靠凌绝巅这棵大树,自然要以其威势,迫使柳白就范。
凌绝巅自然看得出姜易的小心思,但其并未恼怒,毕竟后者才姿天纵,又重情重义,在天赋和人品上,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而他这当师父的,帮弟子讨回公道,天经地义。
“柳侯爷,我徒儿敬你是前辈,方才与你客气说话,莫要敬酒不吃,还是老实放人为好。”凌绝巅沉声道。
如果说先前的柳白,还幻想着能将此事搪塞过去,那么现在,凌绝巅亲自放话,便是不给其任何余地。
只见柳白慌忙作歉道:“前辈,在下不识大体,口无遮拦,万分惭愧,还请放心,一月之后,在下会亲自带令爱徒前往下界,释放六妖。”
听柳白如此说,姜易稍示满意,长吁一口浊气后,其攥紧的拳头方才松开。
“柳侯爷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既如此,我等也不便叨扰,就此别过,希望到时柳侯爷不要出尔反尔。”凌绝巅冷笑道。
可笑容之下,其神威却是没有丝毫收敛,径直汇聚在柳白身上。
“徒儿,我们走。”
随着凌绝巅大手一挥,拂袖而去,那倾泻而出的大圆满威压终是缓缓消散。
看着凌绝巅三人离去的背影,柳白依旧是一脸谄媚,浮于表面的假意赔笑仍挂在脸上。
稍许,在催动神魂,确定凌绝巅三人真的离开后,原先还唯唯诺诺的柳白,竟如换了副面孔般,眉目扭曲,眼中满是阵阵杀意。
“呵,想不到这北溟城里还能碰到个大圆满强者,倒是晦气,今日之辱,届时,本座定百倍奉还,桀桀桀……”
另一边,离开侯府的姜易一行人,正欲返回东海,向曲剑涛汇报此间情况。
“师尊,您真的相信那柳白的话吗?”姜易忍不住问道。
在他看来,柳白此人,阿谀奉承,满口胡言,明显是个两面三刀之人,一月过后,也不知是否会如约释放黎清六妖。
闻言,凌绝巅捋了捋长须,随即缓缓道:“为师自然信不过这老东西,但人在他手里,况且其也是一位神境,我们不好强迫他放人,只能静观其变。”
“不过你放心,为师刚才细细探查过了,柳白身上并无魔气残留,虽不能确定其是否有鬼,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并没有被魔化。”
见凌绝巅打了包票,姜易也不再多言,直觉告诉他,此番北溟遭劫,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且不说柳白品性如何,就单论这平南侯府能安然无恙的度过这几日,躲避魔族的扫荡,姜易就觉得十分蹊跷。
魔族敢大举来犯,定然对城中情况了如指掌,怎会忽略掉柳白这么一位神境。
况且,那所谓隔绝神识的灵阵,连姜易这轮回境武者,都能轻易感知,更不必说那些魔族强者了。
还有一些说辞,更是牛头不对马嘴,前后矛盾,明显就是在敷衍姜易几人。
“徒儿,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闻言,姜易沉默稍许,思虑片刻后,随即道:“弟子打算先将王师姐送回下界,而后即刻返回,在人域四处历练一番。”
听完,凌绝巅的嘴角勾起一抹弧线,显然对姜易的回答十分满意。
这时,含清裳却是一把揽住姜易的手臂,娇声道:“师弟,我也想跟你到下界去看看。”
见此,姜易却是摇了摇头,轻抚含清裳的玉肩道:“师姐,此番回去,我只想与故人交代道别,不多做耽搁,待到时回来游历,再与你同行。”
在经历了下界的诸般是非后,姜易已然尝尽了生离死别的苦楚,将自己养育成人的姜家,已然烟消云散,而今的五州大陆,也就剩清玄宗,能作为姜易的立身之所了。
想到这,姜易轻抚含清裳的手,又不自觉的搂紧了几分。
凌绝巅何尝不明白姜易所承受的压力,虽然后者从未向他提及其在下界的恩怨。
但姜易如此年幼,便有着这般过人心性,这足以看出,他这名爱徒的过往,定是沉重无比。
“既如此,我们即刻返回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