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离别
“你们怎么敢……”
此时的牧雨凝好似变了个人，灵气强度极度膨胀，原本平和的冰蓝灵气化为无数冰锥，瞬间封锁了韩泉，谢生等人的行动。
韩泉不由得感到一阵彻骨的恐惧，谢生几人亦是如此，他们明显感受到，眼前女子的气息已经远远超越了六阶尊者的水平，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
“死。”
一字落下，冰锥如狂风骤雨般向韩泉四人袭去，四人倾力顽抗，却是徒劳无功，冰锥顷刻间便破开四人的灵气防御，刺入其身体。
此时看台众人皆是大惊失色，铺天盖地的冰蓝灵气虽令他们的肉体感到寒冷难耐，但尚能克服。
可眼前一幕带给他们的震撼，却是久久不能平复，只见韩泉，谢生等四名尊者，竟被那一枚枚冰锥刺破血肉，身上满是伤口血痕，面目全非。
“怎么可能……州主和谢老他们居然……”
“这已经超越尊者境界了吧？”
“难以置信……”
而一旁的姜易也惊叹于牧雨凝实力之强，他本以为牧雨凝既与其一样修习古帝决和大道不灭心经，实力自然不可以表面境界衡量，但未曾想，竟恐怖到能弹指间重创四名高阶尊者。
牧雨凝显然并不打算收手，冰锥缓缓深入韩泉几人的血肉，剧烈的疼痛使几人的面目近乎扭曲。
见状，姜易忙道：“师姐，收手吧，谢老他们虽出手阻拦，但毕竟与我无甚仇怨，还是莫要伤其性命。”
闻言，牧雨凝轻叹一声，遂放过了谢生三人。
冰锥消散的那一刻，谢生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作歉道：“谢阁下不杀之恩，今日之事，是我等错判形势，不识时务，还乞宽恕一二。”
牧雨凝看了一眼姜易，见其点头示意，便冷冷道：“既然师弟不追究，我便放你们离开，若再纠缠，后果自负。”
闻言，烈战盟主被吓得猛一哆嗦，刚刚就是因为他自作聪明，引得牧雨凝暴怒，此番便是韩泉求他，他也不敢再和姜易对着干了。
“呵，姜易，本以为你会亲自把我击杀，没想到，还是要靠女人才……”
未等韩泉说完，又是几枚冰锥刺入，但并未令其服软。
在咳出一口污血后，韩泉继续道：“来，姜易，杀了我，你的大仇就得报了。”
“师姐，将他放下吧，我要亲手斩了他。”
话音刚落，冰锥随即消散，韩泉一时力竭，跪倒在地。
姜易擦去枪刃上的污浊，缓缓道：“老狗，就让你死个痛快！”
紫雷彻底爆发，长枪以开山之势呼啸而去，直击韩泉头颅，但就在枪尖将至的一瞬间，姜易只觉身体被禁锢，不能挪动分毫。
他本以为是韩泉的手段，但向四周一瞥，只见在场众人，包括牧雨凝，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禁锢。
下一瞬，姜易身边的空间似是被撕裂般，破开一道裂缝，一名身着深蓝袍甲，气宇不凡，容貌俊朗的少年自裂缝中缓缓走出。
少年扫视了一圈，神情满是傲慢之色，但在看到一名绝美女子后，神色却是温和了不少。
“凝儿，随我回家吧。”少年说道。
牧雨凝有些摸不着头脑，眼前这名随手破开虚空，禁锢了在场所有人的少年，竟说要带自己回家？还似乎与她很熟悉一般。
“你是……”
见牧雨凝心中疑惑，少年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缓缓道：“我叫牧尘枫。是你的哥哥。”
“哥哥……不可能，我明明出身普通人家，父母膝下只有我一个女儿，哪来的哥哥？”
牧雨凝显然不相信少年所言。
见牧雨凝不信，牧尘枫轻叹了口气道：“就知道……那这个你总该记得。”
牧尘枫轻点上额，只见一道与牧雨凝一模一样的冰蓝印记缓缓显现。
“你怎么也有这个印记？”
“都说我是你哥哥了，现在相信了吧，走，哥带你回家。”牧尘枫笑道。
话毕，牧尘枫便拉起牧雨凝的手，欲要将其带走。
这时，一道喝斥声响起：“慢着！”
牧尘枫循声看去，只见一名手持长枪，周身紫雷翻腾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立于自己身旁。
这倒是让牧尘枫有些惊讶，饶有兴致道：“你是何人？能破开我的禁制，还算有点本事。”
持枪之人正是姜易，本来他也如在场众人一样动弹不得，但紫雷灵气似乎隐隐克制牧尘枫的这股力量，因而一催动，便破开了禁锢。
“阁下为何要带走师姐？”
闻言，牧尘枫道：“我是她哥，自然要带她回家。”
“你既是师姐的兄长，为何现在才来寻她？”
姜易虽并不完全相信牧尘枫所言，但那冰蓝印记却足以证明他和牧雨凝定有连系，若他真是牧雨凝失散多年的哥哥也说不定。
长叹一声后，牧尘枫缓缓道：“说来话长，当年家中生变，不得已把妹妹送到这荒芜破败之地。”
“事情平定后，由于种种原因，难以寻找，今日她将力量彻底释放，我方才感应而来。”
姜易沉默不语，牧尘枫虽未直接出手，但轻松便禁锢了在场众人，刚刚那撕裂空间的手段更是神乎其技。
有着如此恐怖的实力，却对牧雨凝十分和善，并且其所言不无道理，应该没有说谎。
“姜易，他……”
牧雨凝看得出，姜易相信了牧尘枫所言，而说实话，她也想去看看牧尘枫口中的“家”在何处。
可她若离去，姜易如何镇得住这几名尊者，况且，她更舍不得的，是姜易。
“事不宜迟，走吧，凝儿。”牧尘枫道。
但牧雨凝却甩开了牧尘枫的手，说道：“我不能跟你走。”
“为何？”
牧尘枫很是疑惑，在他看来，这里灵气稀薄，法则破碎，实在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没事的，师姐，我能处理好韩泉他们，若因为我而耽误你寻得家人，师弟会过意不去的。”姜易缓缓道。
姜易当然不舍牧雨凝离开，但他明白，牧雨凝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纵然他与牧雨凝互生情愫，也不能因此将她留住。
牧尘枫的出现，证明了即便是尊者，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也不过是尘埃，随手可灭。
牧雨凝需要前往更广阔的世界，去展现她的天资与强大，而不是困于这小小鸣寒州。
两人相视，都只觉眼眶湿热，下一刻，少年与佳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滚烫。
生死之际的患难与共，相处时光的轻松愉悦，虽不过短短几年，却令两人的感情快速升温。
可当大仇将报之时，少年却要失去那给予了他无限温柔的佳人。
情意缠绵间，少年略微粗糙的双唇也吻上了佳人细软香甜的朱唇。
“你小子在干什么？！”牧尘枫喝道。
见两人并未搭理自己，仍在卿卿我我，牧尘枫随即释放出冰蓝灵气，以图震慑姜易。
感受到一旁的恐怖灵气，姜易方才松开了怀中软玉，眼中满是离别愁绪。
“小子，我妹妹也是你能染指的吗？”
此刻的牧尘枫极为恼怒，他本以为姜易与牧雨凝不过同门师姐弟关系，因而对其客气不少，未曾想两人竟是道侣关系。
“我与师姐两情相悦，有何不可？”
这时，牧尘枫好似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嘲弄道：“一个人族小子，不过是侥幸挣脱我的大道禁制，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这番话语，对姜易无疑是极大的羞辱，虽不能直接动手，但他还是决定以紫雷回应牧尘枫的嘲讽。
随着姜易再次爆发紫雷灵气，其额上紫印也再度显现，雷电翻腾攒动，势若腾蛇。
见姜易居然敢以紫雷回应，牧尘枫本欲以冰蓝灵气将其压制，但在他看向姜易额上紫印的一瞬间，却是立即收回了冰蓝灵气。
“怎么可能，你……你是天妖狐！”
此时牧尘枫的瞳孔不由得微微缩紧，姜易额上那与他一模一样的印记，令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闻牧尘枫所言，姜易和牧雨凝皆疑惑道：“什么天妖狐？”
待牧尘枫心境稍缓，再次看了眼姜易额上印记，确认无误后，其轻叹道：“天妖狐就是……”
话还未毕，牧尘枫似是想起什么，随即搪塞道：“没什么，日后你自会知晓，现在，凝儿，跟我走吧。”
牧雨凝眼波流转，仍恋恋不舍，但姜易明白，此刻已是离别之际。
“师姐放心，待我拥有足够的实力后，到时无论哪里，我都会去找你。”
牧雨凝轻吐兰息，强忍眼中晶莹，松开了紧紧扯住姜易衣角的玉手，随牧尘枫离去。
在两人就要踏入裂缝前，牧尘枫留下一句话：“小子，什么时候达到了劫天境，便来妖域，那儿也算是你的家。”
听到“妖域”二字，姜易忙道：“等等，你到底……”
姜易没有得到回应，随着裂缝缓缓闭合，他明白，接下来的路，只能靠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