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忆往昔,不回首
逍遥剑魔斜靠在大树上,厚积薄发,即便他只是刚刚突破洞天境,却已经有了堪比洞天境中期的实力。
一朝突破,气息节节攀升,短短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他逍遥剑魔便稳定在了洞天境三重,可那强横的实力,足以战洞天境四重。
他听到的那句话,对他影响深远。
“要杀之人,即便是天雷欲要抢先,那把天雷杀了便是。”
结合那时候的情景,逍遥剑魔悟了。
要杀之人是一层意思。
那时候张青玄一剑已然斩出,要杀的人应当是洛逍遥,可天雷就要落下,那就不是张青玄杀死洛逍遥了,而是天雷所杀。
可那股意念,纵然是天雷又如何?也要将其斩断。
那是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也是他所欠缺的一点。
说白了,就是要杀的人,没人可以阻挡,也没人可以抢先。
你敢抢我的人头,那我把你也一起杀了。
纯粹,简单。
“师尊,我还是输了。”洛逍遥看着手中断剑,出了神。
这是黑锋,半仙器,可仍旧是在赤锋之下折断了,这不就意味着逍遥剑魔也输给了不朽魔帝吗?
逍遥剑魔却想的通透,他的确输了,心服口服。
若不是这次输了,他的剑意也不会更上一层楼。
他的剑意,是杀戮。
因为剑本就是杀人之剑,是杀器。
杀戮之意,本就契合剑之一道。
而他的剑意,也同样是逍遥,仗剑世间,快意恩仇。
哪里有那么多头头道道?
哪里需要去思考那么多该不该,亦或是是非黑白?
这世间,岂是黑白分明的?
那一句,同时契合他的逍遥和杀戮两种剑意,个中玄奥,他悟了之后才明白过来。
“逍遥。”
逍遥剑魔轻声道。
“我还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我叫叶天。”
“你,可想拜入我门下?”
洛逍遥一愣,可随即脸上便充满狂喜之色,他等不及,直接扑通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抬起头,他笑呵呵道:“师尊。”
叶天微微颔首,他一直是逍遥剑魔亦或是逍遥剑仙,可他却忘记了,自己的本名乃是叶天。
他逍遥世间,又何必在意世间之人所想?
无论是剑仙,还是剑魔,都是他人给他的名字,而他的本名,却是叶天。
“我之一门,弟子萧条,如今也唯独两人。”
叶天招招手,远处,一道剑影破空而来。
来者,正是剑辰。
两人都拥有先天剑心,可两人的道,却是又截然不同。
剑辰坦坦荡荡,心系天下,他所得传承,乃是天地人三才剑阵。
洛逍遥,也习得三才剑阵,却始终不得真义,而他所得传承,当是逍遥剑法。
叶天看着两人,扭过头,身后是一道狭长的悬崖。
“你们可知,此地为何名为裂剑谷?”
剑辰抢先道:“据说有大能一剑之下,山谷一分为二,留下这如同天堑一般的悬崖,所以才是裂剑谷。”
叶天却是摇了摇头。
“此地,是我堕入魔道,佩剑折断之地,所以才是裂剑谷。”
他抬手一招,剑吟响起。
山谷震动,左右两侧石壁同时剥落,随即便是有两道流光,冲天而起。
强大的剑意冲天而起,撕裂云层,浩浩荡荡。
叶天再次招手,嘴角却是带着笑意。
“老朋友,你还是响应了我的召唤,我还配得上你,对吗?”
嗖嗖!
流光袭来,落在地上。
这却是一把断剑的两部分。
断剑震动,似乎想要合二为一,可碰撞在一起之后,剑身上却是有着一条明显的裂隙。
叶天轻叹。
他回想当初,本欲斩天魔,却是被天魔之血污浊。
他回到逍遥剑宗,欲要以自己搜集的无数灵剑玄剑的气息,镇压天魔之血。
原本是可以成功的。
可叶天脑海中,回想起手足和挚爱的背叛,是他们两人的偷袭,才让叶天棋差一招,被天魔之血入体。
强烈的恨意,几乎淹没了他。
彼时,挚爱和手足却是带着逍遥剑宗无数长老,弟子,前来声讨。
面对无数指责和谩骂,叶天才彻底堕入魔道。
那一日,他魔气滔天,以自身佩剑欲要屠整个逍遥剑宗。
佩剑有灵,发出抵抗之意。
叶天直接折断配剑,将其打入这山谷两侧。
不过那时候的逍遥剑宗本就不弱,失去佩剑,又是初入魔道,叶天仍旧是输了。
他丢了自己的剑,就像是丢了自己的剑道。
叶天叹息一声,他再次挥手,折断了佩剑。
“师父。”
“师父!”
洛逍遥和剑辰同时惊呼。
在他们看来,断剑合二为一,再修补一番,总是能恢复的。
叶天摆摆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
他抚摸着断剑,眼神深邃。
“第一次折断,是我负了我这老朋友。”
“这一次折断,我是欲要和过去告别,逍遥剑魔,逍遥剑仙,都死了,而我,是叶天。”
他抬起头,所有人都看不到,他头顶有着一根漆黑锁链,直通虚无。
叶天被招魂古镜所复活,灵魂受到招魂古镜限制,他也知晓,自己逃脱不了血屠子的控制。
但是他突破了洞天境,这本该是充满死气的肉身和灵魂,竟然再次迸发出了生机。
这也让他看到了希望。
“这一剑,忆往昔。”
他抬手一剑。
虽说手中没有剑,可当他斩出去的时候,又似乎有剑在手一般。
第一剑下去,漆黑锁链不停震动,其上满是裂痕。
“这第二剑,不回首。”
剑气纵横,直冲云霄。
轰!
天上云层散开,一个镜子虚影悄然消散。
叶天嘴角微微上翘,这一刻,他真正恢复了自由之身。
既然逍遥,又怎能被血屠子所掌控呢?
一剑忆往昔,曾经种种造就了如今的他,一剑不回首,前尘往事烟消云散。
叶天只感觉通体舒畅,屈指一点,剑意四散开来。
那沉寂的剑冢,再度恢复生机,无数失去灵气的灵剑和玄剑,犹如钢铁瀑布,倒挂而上,直冲云霄。
叶天对着剑辰眨了眨眼睛。
“对了,裂剑谷,就是一位大能斩断的,这点不会变。”
剑辰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师尊说的是,裂剑谷本就是由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