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是个蠢货
隔天醒来时，柔软的锦缎软被不知半夜何时被踢到床下，苏棠朝就这样瑟缩着在床角睡了一夜。
白色小狗在她身边睡得正香。
“哈啾，”它被苏棠朝一个喷嚏吵醒，圆溜溜的大眼睛朝她看了一眼，翻了个身在她怀里继续睡。
苏棠朝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揉揉有些发痒鼻子，将小狗抱在怀里。
双足刚踩到地板，张妈妈已经推门进来。
她一进门就大惊小怪，“哎哟，棠棠小姐，你怎么不穿鞋，地上凉，刚在门口就听你打了好几个喷嚏。”
张妈妈看到掉在地板上的被子，走过去拎起放回床上。
她转过身摇了摇头，对苏棠朝念叨：“你睡觉踢被子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哦，身体不舒服又要吃药，你可是最不喜欢吃药的呢。”
苏棠朝感到身体有些发凉，尤其是两只脚，她低头看着两只嫩白的脚丫，张妈妈已经把拖鞋递到她脚边帮她穿上。
苏棠朝将小白狗往怀里搂了搂，开口，“张妈妈，我冷。”
酥酥糯糯的声音，好像是化开了的糖霜，甜而不腻，声音里却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小狗被她往身上压紧，并没有太大反应，而是伸出头在她脸上讨好地舔了舔。
苏棠朝被舔得发痒，咯咯咯笑得开心，一双美似盈满水雾，波光潋滟。
张妈妈被晃得有些移不开眼，看着苏棠朝的脸有些失神。
“哈啾。”
苏棠朝又打了个喷嚏。
张妈妈回过神，将一件粉红色的外套披在苏棠朝身上，又帮她将头发从衣服里轻轻地拉出来，拉着她的小手进了盥洗室，拿出少女粉的牙刷挤上牙膏递给她，用温水打湿毛巾帮她细细擦脸。
苏棠朝全程像个精致的玩偶，乖乖地任人摆弄。
“棠棠小姐，今天下午就要回学校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带的？我给你准备。”
苏棠朝摇摇头表示不要，一脸不满和抱怨，“张妈妈，为什么你不能陪我去上学？”
苏棠朝挨着张妈妈，柔弱无骨的身子直往她身上靠。
张妈妈搂住她轻轻哄着：“棠棠长大了，已经是大学生了，大学里再让张妈妈陪着你上课会被大家笑的。”
苏棠朝在海城，从小学到高中，张妈妈都在学校里陪她，几乎从来没有让苏棠朝离开过她的视线。
可惜京西大学要求严格，明文规定身体没问题的学生不允许家长陪读。
加上宋家也怕太出格引得大家关注，于是陪读的想法只能作罢。
苏棠朝搂住张妈妈的腰，一边逗着小狗一边软软的说：“我不管，我也不怕被人笑，我就要张妈妈。”
张妈妈看她对自己黏黏腻腻地撒娇，眼里有些闪躲，却很快调整好表情，“棠棠在学校不开心吗？开学都一个月了，交到好朋友没有啊？”
“没有，她们都不喜欢我。”
苏棠朝嘟着嘴，有些委屈，一头浓密漆黑的长发，发尾有些卷，海藻般的柔软和松散，直垂到腰际，将她衬得愈发娇柔柔弱。
“没关系，棠棠有夫人的喜欢就够了，张妈妈也喜欢你。”
张妈妈边说边将她拉到樱桃实木梳妆台前面坐下，拿起牛角梳帮她梳头。
“夫人对棠棠好，虽然你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但自从收养了你后，夫人对你那是好得没话说的，我们要知恩图报，以后好好报答夫人，知道吗？”
苏棠朝一双懵懂单纯的美眸忽闪忽闪地，像是满天的星空都在她的美眸里闪烁。
她甜甜地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我知道呀，这个世界上妈妈是对我最好最好的人了，我最爱她了！”
张妈妈帮她将头发梳好，夹上珍珠发夹，嘴角的得意都快压抑不住。
真是个蠢货。
张妈妈帮她脱掉睡衣，从衣柜里选出一条漂亮的白色长裙准备给她穿上。
苏棠朝指着衣柜里另一条粉色公主裙说：“我要穿这条，哥哥最喜欢我穿粉色公主裙了。”
昨天苏棠朝已经向赵妍欣请示并得到同意，她今天可以去探望哥哥。
收拾完毕，一身粉嫩公主裙的苏棠朝下楼去饭厅吃早餐，刚到饭厅门口就见到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宋泽，赵妍欣的大儿子，年纪轻轻，已经是宋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了。
男人一身高级定制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往后梳，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有种儒雅的气质。
听到门口动静，宋泽抬眸见到站在门口俏生生的苏棠朝，温柔地笑了笑开口打招呼，“棠棠，早上好。”
苏棠朝住进宋家后，和宋泽并没什么交集，宋泽平时很忙，很少在家。
她一脸忐忑，有些不安地挪动脚步慢慢朝饭桌靠近。
对他笑了笑，声音绵软乖乖叫了声“宋泽哥哥。”
她声音轻软，像是江南水乡最缠绵的风，透着股清甜。
宋泽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应了声，目光在苏棠朝脸上停了几秒有些出神，而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再说话，低头继续吃早餐。
佣人将苏棠朝的早餐端上桌，苏棠朝一看，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她不喜欢吃面包。
宋泽虽然状似不在意，但注意力一直在苏棠朝身上，见她站着不动，抬头看向她询问，“不喜欢吃面包吗？”
苏棠朝轻轻咬了下红唇，有些不安地摇摇头，“没有。”
手上却没有动作。
宋泽皱了皱眉，转头对佣人说：“我喝的粥也给棠棠盛一碗。”
“好的，大少爷。”
佣人应声去了厨房，宋泽唇角勾起温柔的笑，“这个粥很好喝，你在海城长大，相比于面包牛奶，应该更喜欢喝粥吧？”
很快，粥被佣人端上桌，苏棠朝尝了一口，脸上扬起满足的笑，她甜声说：“谢谢宋泽哥哥，粥好喝。”
宋泽闻言宠溺地笑了笑，看着她喝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粥，嘴角笑意加深。
“喜欢就好。”
他说完便低头喝粥，苏棠朝也不再言语，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用着早餐。
宋泽看起来心情不错，连早餐都用得比平时多，他看向对面一脸乖巧用餐的苏棠朝，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母亲收养苏棠朝后，多年来两人很少见面。
苏棠朝来到宋家后，他才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小姑娘，没想到已经亭亭玉立，出落得这般让人惊艳。
苏棠朝低头垂眸，乖巧地喝粥，几缕长发垂落身前，她伸出手往后捋了捋。
可能头发太柔顺，没一会，又有不少头发散落，再捋，又掉下来。
她蹙了蹙眉，有些烦恼却无措，好像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状况。
宋泽看着她有些手忙脚乱，一边喝粥一边按住长发不让它掉下来。
他忍不住起身走到她身旁，轻轻伸出手帮她把一头柔顺的长发拨到身后固定，“有发绳吗？”
眸色微暗，果然和想象中的触感一样，柔滑细软。
苏棠朝睁着迷蒙的大眼睛摇摇头，声音细细的说：“没有，我忘记带了。”
宋泽转头吩咐站在一旁的佣人去帮她拿发绳，佣人应声离去，很快就拿了一根黑色发绳过来。
宋泽将发绳递到苏棠朝面前，示意她自己扎头发。
苏棠朝看着宋泽手上的发绳，黑色的，底部点缀着镶钻的星星。
“宋泽哥哥，这个发绳真好看。”苏棠朝满眼喜欢，美眸亮晶晶看着宋泽，“你帮我扎头发，我不会。”
宋泽被苏棠朝明艳艳的笑容晃了眼。
他敛眸压住躁动，走到她身后，轻柔地帮她用手梳理了下长发，用发绳束好。
两人靠得很近，宋泽闻着苏棠朝身上独有的馨香，忍不住将身子向前倾，和她靠得更近。
几秒后，他才不舍地将手从她乌黑柔顺的长发上移开，“好了。”
苏棠朝像是对着宋泽的犹豫靠近和纠结停顿一无所知。
“谢谢宋泽哥哥。”
她的眼角微微弯成了月牙，像是晨曦中的一抹新绿，悄然绽放在那清澈的眼眸之中。
宋泽回到座位，好看的唇角动了动，正想着说点什么，手机却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脸上温柔的表情慢慢收敛。
再抬头时，他眼里的柔情和宠溺都已消失不见，他弯了弯唇角，语气温和的说：“我有点事，先走了，你慢慢吃。”
苏棠朝眨了眨眼，目光纯良真切，“好的，宋泽哥哥路上小心。”
宋泽点了点头，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餐厅。
苏棠朝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