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似是故人来
苏柳把肖瑾平送回教室后就直接回了蘅芜苑。
她刚踏进院门，就看见与她一起外出的那五名暗卫坐在梧桐树下聊天，桌子上还放着几个食盒。
“李琛、张默、王七、吴起全，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
五人齐齐站起来，憨憨地笑了，“王爷给了我们一天假，我们出去逛了逛，买了些好吃的给你尝尝。”
说着，几人打开食盒，一阵阵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食盒里有烤鸭、东坡肘子、酸菜鱼、酿茄子、酿豆腐、八宝饭、桂花糕等等。
看着这些美食，苏柳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吃。”苏柳招呼大家坐下，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聊天。
聊着聊着，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王爷身上，他们也是才知道，这几天因为他们晚归，王爷很不高兴。
五人一脸愧疚，“苏护卫，王爷没有为难你吧？”
“没事，已经安抚好了。”苏柳随意的摆摆手，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之前我去挑人的时候，没有见到你们队长，他伤得很重吗？”
“被打了二十军棍，当天确实不能下床，不过现在已经好透了，刚刚还看见他在训练营训练。”
苏柳笑了，“我之前说过给你们单独训练半个时辰，择日不如撞日，吃完饭我们就开始吧。”
六人迅速吃完饭，便来到了暗卫训练营。
此刻，张衡正带着暗卫进行训练。看到苏柳过来，他迎上前来，“不知苏姑娘到此有何事？”
“叫我苏柳就可以了。我之前应允了要给他们五人做一个特训，想借贵地一用，不知张队长可方便。”
“请便。”
正在训练的暗卫听见了他们的对话，都变得心不在焉起来。张衡看大家已经无心训练，就干脆放大家休息，一起围观苏柳的特训。
苏柳环视了一圈，最后看向李琛五人，“你们这次轻功都进步了，有没有想要挑战的人？”
王七挠了挠头，“嘿嘿，我还真有。李魁，敢不敢跟我比试一场？”
“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一个劲瘦高挑的男子走了出来。
一声哨响，两人身影如箭一般射出，飞快地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过了半晌，远处传来李魁越来越近的声音，“你是怎么做到的，才短短几天就提升这么多。快点说，你可不能藏私。”
两人一路拉拉扯扯地过来，看来是王七赢了。
在众人一片惊疑声中，苏柳悠悠开口，“好了，我们开始特训吧。”
众人将特训场地围得水泄不通，越看眼睛越亮，纷纷发出赞叹声，有的甚至在现场跟着演练起来。
张衡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如此执着地让他请苏柳当教头了。
特训结束，苏柳一离开，众人立刻围上来，用热切的眼神盯着张衡，他顶不住压力，只要答应道：“好好好，我去找她提，行了吧。”
他磨磨蹭蹭地往蘅芜苑走去，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护卫能用二十包牛肉干请到她，应该是看在秦关的面子上。他与苏柳既无交情又无利益纠葛，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
他觉得就算他们想花钱请她，她也未必会同意，苏柳看起来不像是缺钱的人。
当他磨蹭了半天终于来到蘅芜苑时，苏柳已经在梧桐树下煮好了茶，仿佛在等待什么人。
苏柳见他过来，一点也不意外，她铺垫了这么多，就算张衡自己不想来，其他暗卫也会让他来的。
苏柳给他倒了杯茶，“张队长，请坐。”
张衡眼神闪烁几下，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只是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于是他也不纠结了，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想请你当暗卫的教头，条件随你提，不知你可愿意？”
苏柳没有立刻回答，怔怔地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和某人实在太像了，可是他又表现得像是完全不认识她。
“张队长，张衡是你的本名吗？”
“是的。”
“难道只是人有相似吗？”苏柳喃喃低语，又问道，“你是江南人吗？”
“不是。”张衡摇了摇头，不解地看着他，“你是在找什么人吗？跟我长得很像吗？”
“很像，像到我以为你就是他。”她低声说，神情有些哀伤。
“不用难过，有缘总会再见的。”张衡安慰道。
“不会了，再也见不到了。”苏柳哑着嗓音，慢慢地摩挲着茶杯，“他死了，死了很久了。只是我没有见到他的尸体，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张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局促地坐着，欲言又止。
苏柳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张衡的神色，等她收拾好心情，才抬起头，声音仍然带着点沙哑，“我同意做暗卫的教头，每次教完护卫我再过去教你们，教习时间和束脩就和他们一样吧。”
说完她低下眉眼，神色依旧哀戚。张衡见状赶紧告辞离开了。
苏柳没有起身相送，她静静地坐着，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她出生在江南水乡，父亲对她慈爱有加，母亲则是温柔如水，哥哥姐姐也很疼爱她。
母亲总是喜欢把她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对她说，“我们家囡囡长得真漂亮。”
“我们家囡囡值得最好的，等你长大，母亲要为你挑选庆国最好的儿郎。”
“囡囡，母亲给你打了个平安锁，希望我们囡囡健健康康、平安长大。”
母亲喜欢轻声地唤她“囡囡”，轻声唱歌哄她睡觉。
父亲喜欢让她骑在脖子上，“来，闺女，父亲带着你飞。”
每当这时，哥哥和姐姐就在下面逗她，她被逗得咯咯直笑。
有一次，苏柳追着家里的小狗玩，不小心摔倒了，全家人立紧张地围拢过来。
母亲抱起她，紧张地检查她有没有摔伤，发现她没有受伤后轻声细语地哄她。
刚摔倒的时候她被吓到了，其实不疼，但是母亲一抱起她，她就委屈地放声大哭。
父亲和哥哥在旁边紧张地抓耳挠腮，极尽搞怪地做各种动作才逗笑了她。
姐姐更是提议将小狗打一顿给她出气。
她立刻紧张地反对，“不可以打狗狗，我要狗狗。”
父亲在一旁哈哈大笑，“好，我们不打狗狗，闺女不哭，爹爹带你出去玩，出去买糖葫芦好不好？”
“好，出去。”苏柳立即乖乖软软地应声。
母亲点了点她的额头，笑斥道：“你这个小机灵鬼，一听到出去玩就什么都不顾了。”
后来的事情，苏柳记不太清楚了。
她只记得有一天的天气很凉快，姐姐带她去街上，买了根糖葫芦塞她手上后，把她放在一个小摊位前，让她等着，说她很快就回来。
她乖乖地等，等了很久，姐姐都没有回来。她就沿着姐姐离开的方向去找姐姐，可是找着找着她就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