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本王很行
佟管家踏进蘅芜苑那一刻,一阵风吹过,梧桐花瓣纷纷扬扬落下。
苏柳坐在梧桐树下,双手托着下巴,神情略显无聊。花瓣在她周围飘舞,依依不舍地离去。
佟管家露出慈父般的笑容,“苏姑娘,让你久等了,听说你想要了解王府的情况。”
苏柳连忙恭敬地给佟管家斟上茶水,“是的,王爷让我来找你,有劳佟管家了。”她知道佟管家是个大忙人,能够亲自过来,是对她的重视,她很感激。
在佟管家的娓娓讲述中,苏柳对王府有了大致的了解。
肖云泽是十二年前来到肃州的,当时的肃州是个穷山恶水的地方,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
他被景帝发配到这里的时候,宫里的那些人、包括大臣都认为景帝已经彻底放弃了他。
可是肖云泽偏偏不信邪,他刚到肃州就带着亲信们积极奔走。
他先是整顿军队,提升军队的战斗力;然后铲除土匪,教化民众;最后大力发展经济,提升当地的生活水平。
经过十二年的发展,现在的肃州一片欣欣向荣,俨然成了宫里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几年针对他的暗杀也日益频繁。
自从肖云泽有了自保能力之后,景帝就一直催他娶妻生子,奈何他一直不理。最后,景帝直接给他和李丞相的嫡长女赐了婚。
五年前王妃生下世子后血崩而亡,而李家以世子无人照顾为由,送来了王妃的四妹妹李婉晴。
这个小姨子一直以亲戚的身份居住在芙蕖苑,肖云泽从不踏足那里,平时对她也是能避就避。
目前肖云泽除了两位别人送的妾室,再没有其他女人。不过他从来没有召过妾室侍寝,只把她们当吉祥物供着。
“王爷对已逝王妃真是深情。”苏柳很是感慨,“王妃都去世这么久了,王爷居然还为她守身如玉。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冷情的人却最是深情。”
佟管家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王爷和已逝王妃始终相敬如宾。”
苏柳这就想不明白了,“若不是情深至此,为什么放着如花美眷不疼爱?”
突然,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瞬间瞪大。
佟管家怕她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连忙打断她,“苏姑娘,请不要妄议王爷。”
“啊?我只是想说,我三师兄医术很好,江湖人称玉面神医,尤其对一切疑难杂症很感兴趣。我可以修书一封,请他下山的。”
苏柳很无辜,有病就要治病,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王爷怎么能为了男人的自尊就讳疾忌医呢?
佟管家被她吓出一身冷汗,匆匆结束话题就离开了。菩萨保佑王爷不知道他们今天的谈话内容,否则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
走之前他也没忘记叮嘱苏柳,一定要牢记王爷和世子的喜好,整个王府就这两个正经主子,一定不要得罪。
他们不知道的是,佟管家刚离开,暗卫小丁就将他们的谈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汇报给了肖云泽。汇报完毕,小丁跪在地上,冷汗涔涔,不敢动弹。
此刻,坐在上首的肖云泽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他克制着想要立刻将苏柳抓来就地正法的冲动,一直在心里默念:这是得力护卫。
一整天王府都是乌云压顶,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就怕触了王爷的霉头。
除了苏柳。她一直待在蘅芜苑研究佟管家给她的《王府起居录》、《皇室秘闻集》、《官员秘辛一二事》等等,看得头都大了。
做护卫不是打打杀杀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记这么多东西?
第二天一早,苏柳正式上工了。
她虽然是贴身护卫,但也不能随意进出肖云泽的书房,因此她只能在书房外面进行守卫工作。
佟管家过来的时候,苏柳正大喇喇地坐在回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一点都没有做护卫需要随时提高警惕的自觉,看到精彩处还时不时笑出声,
这姑娘似乎不管什么时候心情都很好,佟管家很羡慕,“苏姑娘,在看什么呢,这么好笑?”
“佟管家,我在看《俏媳妇勇斗恶婆婆》。你要看吗?”
“这种书这么好看吗?”
“作者写得很好笑呀,你看这里,这里写”苏柳开心地与佟管家分享这本书。
还真别说,这本书的作者文笔很好,语言诙谐幽默,两人聊到好笑处都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聊完了话本子,苏柳又拉着佟管家聊王府的家长里短,总之就是聊不完的话题。
“对了,佟管家,昨天看你走路,腿好像不是很方便,是不是有关节疼痛的问题?”苏柳关心地问道。
“这是老毛病了。人啊,这一上年纪,骨头就不行了。”佟管家很惆怅,他确实老了,也不知道还能伺候王爷多少年。
苏柳不忍心看到他如此消沉,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佟管家,这是我三师兄精心研制的药,对关节疼有奇效。用完保证你健步如飞,就算是十八岁的年轻小伙也追不上你。”
佟管家听护卫说过,苏柳的药很灵。他激动地接过瓷瓶,“这,这,老奴该如何感谢你?”
“小意思,佟管家经常给我送些好吃的就行,如果有江南美食就更好。”苏柳摆摆手,药本来就是给需要的人用的,放在她这里不用也是浪费。
两人的说说笑笑声引起了肖云泽的注意,“你们两个滚进来。”
肖云泽脸色沉凝地看着下面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地站着的一老一小,“很开心?”
苏柳连忙摇头摆手。
佟管家抢先回答:“回王爷,刚刚柳丫头知道老奴腿疼的毛病又犯了,送了瓶药给老奴,我们这才聊了一会。”
听到佟管家老毛病犯了,肖云泽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既然不舒服就多休息,你手下这么多人,跑腿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做,不必事事躬亲。你退下吧。”
“是。”佟管家给了苏柳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也不管她如何用眼神哀求,快速退了出去。
苏柳感受到了上首不怒自威的压力,回过头呵呵傻笑:王爷好像生气了,可是为什么呀?她一大早兢兢业业,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呀?
看话本子应该不算不好的事情吧?她突然有点心虚,好像确实没有尽职尽责。
肖云泽进一步释放着他的冷气,“听说昨天你还给了厨房李大娘一瓶护手的药,给了负责你院子打扫的丫鬟一瓶润肤膏,你倒是会收买人心。”
“啊,这算收买人心吗?那我给了王爷那么多药,您的心现在是我的了吗?”
之前一起抗敌的时候,苏柳给了护卫们一堆药丸,那都是为了保护王爷才用的,也算是给王爷的了。
“本王付了钱的。”肖云泽咬牙切齿道。
“救命之恩,怎么能以银钱了结。”苏柳一脸理直气壮。
肖云泽的眼神变得幽深晦暗,他从案桌后面走出来,缓步走到苏柳面前,“就这么想要本王的心,昨天不是还质疑本王不行吗?”
苏柳瞪大双眼:啊,暗卫已经这么无聊了吗,什么都要向王爷汇报?
肖云泽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直到背部抵在书房的墙上,无法再动弹。
她的脑子飞速转动,语无伦次地解释,“那个,那个,我胡说的。呵呵,王爷棒棒哒,王爷很行的。”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本王很行。要不,试试?”肖云泽声音蛊惑,缓缓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