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乡下4
晚饭后，俩人一番收拾准备去往村头那临时架起来的演出空地。
今日刚摘的树莓泡过水捞出来，被放在一个精致的竹碗里，这便是楚成允今夜的零食。
夜空璀璨，虫鸣伴着暖风。
点点星光照亮乡间小道，一路上遇到的村民越来越多，想必都是前往村口看戏的。
「快点，等会赶不上了。」楚成允一手抱着竹碗催促着楚长卿，加快脚步。
行到村头，看到那人山人海的场景，楚成允兴奋得不得了。
一头扎进人群里，才发现前面布摆放着长凳的位置已经被先到的村民们一抢而空，外围还有不少没抢到的人围站着。
人群层层叠叠，交谈声、儿童的笑闹声不绝于耳，楚成允没有因为没凳子而丧气，反而被这热闹的场景感染，拉着楚长卿在空地上晃了一圈后，挤进那人山人海里。
开场的锣鼓响起，当戏班班主画着一脸猪头脸，挺着大肚皮滑稽的上场，人群里霎时间爆笑出声。
他哄哄两声，憨声憨气的同大家介绍今夜的戏曲。
「哈哈，他像是猪八戒。」楚成允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台上。「皇叔，你说像不像？」
「嗯。」楚长卿转头看向那张月光下白皙的脸附和，眸中溢出柔和的光。
随着轰隆的锣鼓喧天，一个又一个身着戏服的角色出场，有的身体灵动如猴的，一连在台上翻了好几个筋斗，台下人纷纷鼓掌叫好。
楚成允也不例外，从未看过民间戏剧的他，抱着的树莓都忘了吃，忙着鼓掌喝彩。
楚长卿也不知，这戏有什么好看的，但看他家宝贝一双放光的眼睛，嘴角漫出一抹宠溺的笑，一手拿过楚成允手里的树莓，不时给那忘我看戏的人嘴里塞上一颗。
身旁的人越来越多，很快楚成允的视线被一个大高个挡住，他只能伸长脖子，歪着脑袋从那人挤人的缝隙中看去，然而，眼前那不停乱晃的脑袋，也使得楚成允如同一只伸长脖子的公鸡，跟着摆来摆去。
瞧着那辛苦劲，楚长卿无奈地笑着将人拉到自己怀里，至少自己身前的位置勉强可以看清。
楚成允回头对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以示谢意，又飞速把脑袋转了回去。
怀里的人身体温暖，发间散发着淡淡木槿花香，那味道像是魅药，身旁人群拥挤，每个人视线都停留在台上，楚长卿视线却灼热地落在楚成允的侧脸上。
从他的角度垂头看去，正好可以看到那轻轻颤动的黑色鸦羽，于是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黑灯瞎火的人群里，俯身掰过楚成允的头，轻轻在他眼睛上亲了一下。
怀里人明显怔了一下，而后，一双眼珠子不安地四处乱瞟，似乎在看有没有被他人瞧见。
楚长卿真是太喜欢他家宝贝的慌张模样了，忍不住还想再次亲亲他、逗弄一番，刚准备下嘴，就被他躲开，紧接着，一记眼刀恶狠狠地递过来。
「你给我老实点！」威胁的声音沉沉传来。
楚长卿觉得好笑，身体往前，贴着他的后背，双手环着那纤细柔软的腰身，在他耳旁吹着热气。「嗯，阿允……」
楚成允身体抖了一下，不再理他，视线再次转向戏台。
台上的戏正进入高潮，人群随着一声声高喝涌动。
楚成允眼前又出现一个脑袋，完全挡住了视线，他不得不踮起脚尖，吃力地伸着脖子。
忽然，「啊！」他感觉身体一轻，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紧接着，被楚长卿托起腰，扛在了肩头，身体拔高，一下子视野开阔无比，将戏台上的一切一览无余。
垂下头，便对上楚长卿那双带笑的眸子，「可看清了？」
楚成允有些不自在地往身边看了看，发觉不少孩子都是被父亲扛在肩头，脸一下子有些红，又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不得不说，楚长卿身材伟岸，力量感十足，楚成允一点不担心自己会掉下来，骑在他肩头，一手抱着竹碗吃树莓，一边津津有味地看戏，想起来了，就给楚长卿喂上一颗树莓。
戏曲一个时辰后在村民们的喝彩声中落幕，人群渐渐散开。
楚成允也被放下来，他扬着一张满足的笑脸，给楚长卿揉了揉肩膀和手臂，「皇叔你累不累？」
「累呀，阿允今夜可否好好伺候伺候皇叔。」
「……」楚成允顿住手，脸上带着愠怒的薄红，心里暗骂楚长卿老混蛋，脸却突然被楚长卿捏着下巴抬起来。
「等我。」楚长卿说完，就转身往一旁走去，穿过人群，去到一个小女孩身边。
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把绿油油的莲蓬，个个又大又饱满。
楚长卿将莲蓬塞在还在发愣的楚成允手里，在他耳旁轻声道，「今夜就辛苦阿允了。」
楚成允看着手中莲蓬，弯起眸子笑了起来。「皇叔说的辛苦阿允就是着剥莲子吗？」
楚长卿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嗯？那阿允想的是什么？」
「是剥莲子。」楚成允抱着一把莲子，神情欢快地转身往回走。「回家吃莲子。」
回去的路上，行人越来越少。
微风吹过田野，带来淡淡泥土芬芳。
两人在田间小道上并肩而行，衣料摩擦，手背不时摩擦触碰，若即若离的触碰最撩人。就在楚长卿欲要一把捉住那不老实的手时，身侧的手却主动贴了上来，与他十指紧扣。
转头，一双狡黠的狐狸眼，斜斜地望过来，眼尾噙着一抹得意魅惑。
楚长卿心里直呼，有人杀人不用刀，勾人夺魄用眼勾。心里火热得厉害，若不是一路上还有不少人，他真想将这小狐狸搂进怀里好好蹂躏一番。
寂静的小道上转眼就只剩下俩人并行的身影。
楚长卿隐忍许久的兽性总算爆发。
「砰！」的一声，楚成允被抵在了路边的一棵树干上，手里莲蓬掉了一地。
不待他回神，楚长卿欺身而上，将他堵了个结实。
「唔……」火热而急切的吻，让楚成允有些无法呼吸，起初他想挣扎，无奈，越是挣扎，越被束缚得厉害，到最后，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头脑发昏间，只能启唇任人采撷。
尝够了怀里人的滋味，楚长卿总算放过他，抵着他的鼻尖暧昧道，「小妖精，这么勾人。」
「皇叔，莲蓬掉了。」楚成允红着眼尾，不停喘息着。
「嗤……」楚长卿心情很好地笑了一下，捧起楚成允的脸，漆黑的眸中流转着耀眼光华，用低沉的嗓音蛊惑道，「宝贝，叫夫君。」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压迫感，低沉的嗓音温柔却霸道，楚成允蓦地觉得心跳加速，有些痴迷，也有些羞涩。向来羞于启齿的称呼，此刻被他红着脸低声念了出来。
「夫君。」
柔软的声音一出，便再一次被剥夺呼吸……
这一吻直把楚成允吻得晕头转向，双腿发软。
……
树下横着一根木桩，是专门给路人歇息用的。
楚长卿将楚成允横抱在腿上坐在木桩上，一旁放着一大把莲蓬。
楚成允心情很好，两条腿晃得随意自在，就着淡淡月光，垂着眼眸细心剥莲子。
剥好的莲子，一下喂到楚长卿嘴里，一下又塞进自己嘴里，两人你一颗我一颗，吹着夜风，听着蛙鸣，似乎回到了往昔。
月光下那张洁白如玉的面颊如梦似幻，楚长卿不时在他脸上贴一下，不时在他下巴上咬一下，惹得楚成允无法专心，嫌弃地扭开头。
越是如此，楚长卿越想逗弄他，甚至恶作剧地将他的脸颊肉吸到嘴里。
「嘶！疼！」楚成允推开他的脑袋，把自己的脸解救出来，一个血红的吻痕明晃晃的印在他的脸上，既滑稽又可爱。
「哈哈哈哈。」楚长卿毫无顾忌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楚成允幽怨瞪着他，一手揉着自己脸颊，此刻的他还没意识到往后的几日，他将顶着这个红印子接受大家的目光洗礼。
楚长卿轻搂着他，目光落在那在黑夜里晃动的禾苗上，从未觉得黑夜的景色是如此这么美，从未没有觉得黑夜如此让人心绪平和。
「阿允，这样真好。」幽幽低语在楚成允耳旁环绕，圈在他腰间的手不时摩挲，带着温热的体温。
是呀，这样的日子真好，宁静美好、简单快乐。
楚成允转了个身，懒洋洋地背靠在楚长卿怀里，同他一起望向那被夜风吹得如波浪般的稻田。
宁静的夜空布满星辰，犹如闪耀的宝石，心脏的律动透过身体，传递到彼此的胸腔。
「皇叔喜欢吃莲子还是包子？」
楚长卿在他耳旁轻笑着，「喜欢吃阿允。」
真是老不正经！
楚成允回头，没好气地斜睨着他，缓缓伸出一只手，猝不及防戳在楚长卿的腰间。
楚长卿身体一抖，捂着腰爆笑出声，「哈哈，阿允！」他慌忙捉住那只准备继续作恶的爪子。「痒，宝贝，别闹。」
然而，楚成允还有一只手，他狡黠一笑……
「哈哈哈哈！」
楚长卿一边求饶，一边去捉楚成允的另一只手，两人打闹着差点滚到地上。
好半晌，楚成允才停止攻击，俩人在黑夜里四目相对，从笑闹到安静，浓浓的情意在空气中缓缓流转。
情到浓时，楚成允两只手搂着楚长卿脖颈，轻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皇叔，回家。」
回家，楚长卿喜欢他的宝贝对他说回家两个字。
「好，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