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 章 女子
那女子轻轻地笑了：“若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看得出女子的无奈，何遇安有了猜测：“莫不是你住在这深林里就是因为这个？”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我刚遇到小白的时候，它正在被一群人拳打脚踢，他们嫌他长的丑陋，又是个从来没见过的怪模样，总以为它不祥。”
“所以你就带着它搬来了深林里？”何遇安虽然想吐槽把一只毛色乌黑的小兽叫做小白，但是却十分敬佩她的做法。
女子点了点头：“反正我也是个没有家的，在这还有小白陪着，倒也清净。”
“这林里野兽不少，你这小房子防的住吗？”
“在这住了也有两年了，大兽还没遇到过，我运气向来好。说了半天话，我去帮你取水。”女子说完笑了笑。
何遇安环顾四周，一切都很简陋，但是被女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屋檐下两个大缸格外引人注目，何遇安走近看了，里面是只剩半缸的水，旁边是扁担和两个木桶。
脑海中的记忆告诉他，这片森林仅有的一条小溪距离此地也有一公里，不知道这个瘦弱的女子是怎么填满这两大缸水的。
那女子端了水出来，是用一个普通的土色素瓷碗装着，没有什么精致的地方：“这是我自己烧的碗，干净的。”
何遇安不想她多想，端起茶碗一饮而尽了：“你这水来的不容易，我喝了你的水，不如去帮你挑些来。”
那女子一愣：“不用的，一口水而已。”
“你能愿意为了救这小兽，住到这恶劣的环境来，我敬佩你。”何遇安说着拿着扁担去了。
留下女子表情复杂，她从小便无双亲，遇到小兽时看它受欺凌，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彼此相伴远离人世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那名猎户，昨天傍晚就好言相劝，如今又愿意去帮忙打水，女子感受到了久违的人间温暖。
何遇安循着记忆，果然找到了水源，挑了满满两桶水，虽说不是很大的桶，但是路途遥远，还是很不容易的，何遇安更加佩服女子的决心。
来来回回几次，何遇安身上的汗不自觉把衣服打湿了，终于把女子的桶装满了。
“多谢壮士。”女子说着眼眶不自觉泛红。
何遇安见了，也怪难为情，只好推脱有事，先走了。
一连半个月，何遇安时不时来讨碗水喝，顺便再丢上几只猎的猎物又出去忙活。
女子把多余的肉晾起来，两个木架的肉干，何遇安看了也有成就感。
何遇安不说他在忙些什么，女子也不问，只是渐渐地对何遇安的出现有了期待。
一天女子在屋内料理何遇安打的兔子，忽然听到有水声，还以为是外面下雨了，结果抬头看去什么也没有。
出门去看，就看到何遇安身后出现了一截小溪，女子喜出望外，小白也兴奋地去涉水。
“你这些天就去做这些了？”女子问。
“女孩子家老提那么多水身体会受不了的。”何遇安看着他改了一截过来的河道。
女子脸上出现淡淡的红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何遇安继续：“我看看怎么再把你的院墙加固一下。”
女子呆住了，得遇陌生人那么大的恩情，恐怕是无以为报了。
“看着你不过我师妹那么大，就被迫独立，在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我这心里还挺不好受的。”
“我命苦。”
“你知命不认命，这才是我真正敬佩的。”
女子被一番说辞又弄得脸红了，只不过何遇安一次都没看到，沉浸在自己的建房规划上。
何遇安拿着猎到的东西去集市上卖了钱，买了工具，四处看了看又给那女子添了点首饰。
何遇安身边的女子，不论是沈陶然还是祁送晚，虽然她们都不过分打扮，但是各种首饰不少。何遇安总觉得女孩子就该这样的，不用但是要有，那么长时间见那女子只用一根木簪还是觉得心疼。
给女子的小屋加固又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真如她所说，还真没有什么大兽靠近，但是何遇安看着加固好的小屋还是觉得心安。
期间何遇安看着女子头上愈渐丰富的发饰也欣慰了不少。
所有的一切都弄完了，何遇安有种感觉：他该走了。
“我本就是来这打猎的，也该回去了，家里会担心的，你自己一切小心。”何遇安解释道，说着他陌生的话。
女子显示出了一瞬间的错愕，没想到这就要分开了。
挽留的话几次到了嘴边没有说出来，忽然觉得悲伤，人和人的缘分终究那么淡薄，之前快乐的日子再好也像偷来的。
何遇安下意识掏乾坤袋，却突然意识到他不是那个随手一摸就是百两银票的太洹宗弟子了。
于是把身上所有卖猎物得的钱都掏给了女子。
总共不过几两碎银子。
何遇安挥了挥手，离去了。
女子看着何遇安离去的背影渐渐远去，像是一个朦胧的梦逐渐消散。
小兽也发出阵阵呜咽，不知道是不舍还是道别。
虽说有离去的预感，但是何遇安出了深林确实不知道该往哪走，之前掌控着他说出莫名其妙话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何遇安有些迷茫。
之后的记忆逐渐模糊，一晃数年，何遇安转眼已经垂垂老矣，每天去固定的地点钓钓鱼，远离人群，众人不知道他从何而来，而他自己也不清楚。
在去钓鱼的路上，何遇安忽然与一队青年男子擦肩而过，为首的男子身着墨色长衫，扑面而来一股不怒自威的疏离感，鬼使神差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她还好吗？”又是熟悉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陌生的话语脱口而出。
青年男子显出一瞬间的茫然，什么都没说，继续向前了。
一连守了几天，白色光圈都没有什么变化，自然挪不动何遇安和祁送晚两人。
期间明煜还去帮忙探查了塌掉的屋子，虽然经过爆炸，但是却意外地找到了很多四分五裂的骨头碎片一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