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舍
素雪惊寻脸慢慢红透，林错此时毫不心虚，一脸得意。
不仅得意，反而饶有兴趣将视线放在他嘴唇的方向，林错忽然上前一步，素雪惊寻后退半步，伸出手与林错保持距离。
林错惊叹道：“师兄，你脸是红了吗？”
在夜色中，林错看不清素雪惊寻的脸色，只觉较之刚才脸色有些变了，可是看眼神却不像是生气，倒像是有些难为情。
“你，你简直不知羞耻！”素雪惊寻喝道。
他拂袖转身就走，林错快跑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说道：“师兄，别走！”
素雪惊寻不理会，刚才涌上心头的羞耻全都变成了冷意，林错的行为太过唐突，心中有生气，却不忍心责怪，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阿寻师兄，你要是走得话，我就大喊，告诉所有人，你刚才亲了我……”林错仰着头，势在必得盯着素雪惊寻。
素雪惊寻转身，盯着她，冷哼道：“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
林错突然一跺脚，娇嗔道：“哎哟，阿寻师兄，我开玩笑呢，你以为我告诉别人你亲我了人家会信吗？”林错朝着素雪惊寻一摊手，“看看，阿寻师兄天人之姿，我相貌平平，要是我说了我们亲了，岂非要记恨我非礼了你不成，到时候我有口难言，我傻了才说呢！”
素雪惊寻轻嗤一声，将头偏向一边，“你倒是十分有自知之明。”
“对呀，所以师兄放心，我们的事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她朝素雪惊寻眨眨眼，“这是属于我们的秘密。”
“哼，什么秘密，你这是非礼，你当然要保守秘密！”素雪惊寻不屑。
林错偷笑，“是是是，我非礼了你。”把素雪惊寻拉到悬崖边坐下，素雪惊寻不坐，林错不管他，一个人坐在悬崖边晃着腿，素雪惊寻立在旁边，疑惑看着他。
“你看，缙云山说大也大，三峰一渊，这十九年来怎么也逃离不了这里。说小……也小，这里能看到所有，脚下是忘忧渊，西面是倚云峰，东面是漪幻林，一望即知。”这一望即知的地方，唯有她尝尽苦楚，这缙云山多少弟子，她却过得如同流浪之人，无处可依，无人可信。
“你为何要逃离？”素雪惊寻问道。
他早就看出来林错和整个缙云山格格不入，初见时她和林将月针锋相对，哪怕和林暮稍有几次见面，他口中的女儿都是林将月，也会提及林舒的病情，曾经令他和夫人都倍感伤心和焦急，要是能割肉救人，两人恨不得剜下身上的肉替林舒治病。
然而如此爱子爱女之人，口中却毫无林错的踪迹。
林错轻笑，偏着头斜睨他，说道：“我何时说过要逃离，不过是打个比方。”
素雪惊寻白了他一眼，又开始装了起来。
“今晚卓羽要你来，你为何不来，你在躲林山主和他夫人？”素雪惊寻本来以为林错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的交集，现在从她带着一丝悲凉的话语中，和她曾经在溶温洞中对林山主和林将月有过敌意，他自然而然猜到，林错不愿意过来，就是不想见到林山主。
林错朝他竖起大拇指，赞赏道：“不愧是阿寻师兄，猜得真对！”
“为何？”
“自然是因为讨厌因为恨咯。”林错晃晃坠在空中的腿，说道。
无所谓的态度，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之前的哀伤纠结，恐怕就是因为此事，奈何是林错的家事，哪怕素雪惊寻再如何感兴趣，他都没有接着问。
“你没有修为，坐在悬崖边，不怕掉下去吗？”她的腿在空中晃啊晃的，手撑在身体两边，如果这个时候吹来一阵风，素雪惊寻都害怕林错掉下去。
林错笑道：“不是还有师兄你嘛……”
又来了……素雪惊寻懒得看她，看着一望无垠的天空，比不上凤虚，此情此景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惊寒给我传信，说暂时没有灵根的消息，你且等候，我走之后，还会帮你找……”素雪惊寻淡淡道。
林错不知此时该惊该喜，是忧是伤……
她仰头看着素雪惊寻的脸，淡淡的，没有我还在帮你的得意，反而是真的放在心上。
林错眼中酸涩，迟迟没有移开目光，素雪惊寻又被他直白的目光给看得不知所措，沉声道：“再看，我把你丢下去！”
林错没有再随着话玩笑，想要说谢谢，喉中酸涩第一个字发不出声音来，急忙低头轻咳一声，强打起笑容道：“谢谢师兄……以后能不能上凤虚找你报恩，就靠你了。”
素雪惊寻高冷，偏头看她一眼便又转过头去。
“对了，师兄，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什么灵根呢？”林错问。
“将月师妹告诉我的。”素雪惊寻为了和林错区分，不再喊林将月林师妹，反而用名字作为称呼。
然后再林错心中却不太一样，只觉不屑，心中啐一声，还将月师妹，默默翻了个白眼。
林错想起刚才不由自主的吻了上去，是情之所起，不由自主，她脑中想起了缙云山那些透着幽会的师兄师姐，往往也是这般，难以自抑，只是他们都热烈非常，干柴烈火，一点即燃。
她很喜欢素雪惊寻，只可惜，他们不可能，不如及时制止心中情感，让它再无发展下去的可能。
林错叹息，不要再肆意妄为，让素雪惊寻失望。
一想到连素雪惊寻都看不起她，她就真的被这个人世间彻底抛弃了一样。
“师兄。”林错的声音有些郑重，素雪惊寻疑惑望着她，看见林错了起来，他转过身，依旧不解。
林错三步走到素雪惊寻面前，他刚觉得太近，就要后退，林错却轻轻环抱住了环抱住了他，轻声道：“谢谢你。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你仅仅萍水相逢，就能记住我的痛苦，轻描淡写不带有任何偏见和那种满足好奇的探寻。
抱完之后退了两步，真诚的看着素雪惊寻，“明天你就离开了……我们有缘再见吧。”
林错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徒留苏雪景寻一人，他微有些伤感，林错刚才环抱着他时，她受凉风侵袭的身体在他身上留下一丝寒意。
然而这寒意之下，却在向上发着暖，炙热滚烫……
他站在原地，凝望着林错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风中仿佛在叹息明日的离别，淡淡的忧伤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
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