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卓馥华
他们四人一行，除了林错，其余三人衣着统一，楼灵衣容貌艳丽，往日笑起来时和蔼可亲，此刻就如同拒人千里的冷美人。
素雪惊寻和卓羽身材高大匀称，容貌丰神俊朗，一个沉稳谦和，一个跳脱朝气，一路上不由得吸引了不少目光。
林错偏着头看他们三人，卓羽没心没肺很好糊弄，楼灵衣时时警惕着她，素雪惊寻外表看上去十分谦和有礼，温润爽朗，实则心思清明，不易糊弄。
她能感受出来素雪惊寻对她是感兴趣的，闲来无事可以一起玩一玩，自从知道她有小心思的时候，他就如同变了个人，对她客气有礼起来。
如今看来，唯有卓羽能亲近亲近。
“卓师兄，前面有个戏楼，我们听戏去吧！”林错喊道。
“戏？”卓羽惊喜，“好啊好啊，在哪里，我们去看戏。”
林错带了卓羽来到鸣凤楼，楼外聚了不少人，站在楼外面，能听到里面戏子名伶咿咿呀呀的声音，那声音激昂顿挫，宛转悠扬，竟是十分勾人。
卓羽从没见过这番景象，立刻就要进去。
林错跟着卓羽，哪知刚到门口，门口凤鸣楼的人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今日凤鸣楼被包场了，你们明日再来吧！”
“包场？”他眉头一皱，口中吃着冰糖葫芦还未咽下，含糊怒道：“这是给大家听得，如何能够包场，让别人去哪里听戏去！”
看门小厮哼笑一声，讽刺道：“哪里来的公子，有钱就能包场，这道理你难道不知，有钱不赚的是傻瓜！”
卓羽顿时涨红了脸，林错拉拉他的袖口，“走吧，我们去别处玩去。”
卓羽有些不服气，不过还是打算离开。
林错见他垂头丧气，年纪比她大，性格还是如孩子一般，喜怒皆在脸上。
拉起卓羽离开，刚走没两步，身后的小厮尊敬喊了一声，“小姐。”
“羽宝？”一声清脆之声带着疑惑。
卓羽猛地回头，一名蓝杉女子眉眼含笑，衣着干净利落，头发随意挽了一个侧耳髻，青丝垂在右胸前方，手中拿着一把团扇在轻轻摇着，气质卓然，鹤立人群。
“羽宝怎么在这里，想要看戏，那便进来吧。”
蓝衫女子的邀请，令卓羽红透了脸，他左右张望，果然见楼灵衣一副偷笑的表情，连忙上前两步走到蓝衫女子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别喊羽宝，我早就长大了！”
那蓝衫女子用团扇掩面笑了笑，“你在姐姐心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再用团扇轻轻敲打了卓羽的头，卓羽很是无奈。
楼灵衣颔首道：“馥华姐。”
素雪惊寻则是微微颔首，并无言语。
卓馥华拉着卓羽的手往里去，一边说道：“在里面我还当时听错了，正纳闷谁和羽宝声音这般像，一看，还真是你。你们几个今日怎么下山了？”
林错点头问好，稀里糊涂跟着他们三个进去了。
入了凤鸣楼，大门正中对着红木大屏风，从两边走进去，凤鸣楼三层中空，每层都是游廊，从前林错来看时，游廊栏杆上都围满了人，如今却冷清萧索，唯有台上唱戏的铿锵之声。
正中间一个大台面，台面后用围布围了，上面的人似乎演得是无亓仙尊大战魔尊的故事……
巧了吗这不是……
戏台下方正中间，对着观众席位，卓馥华出来接卓羽，最中间坐着一个男子，他靠坐在椅子上，歪着身子回头望，浓眉凤眼，嘴角噙笑，身穿暗紫色绣穷奇兽的图案，华贵中透露着一丝狂妄的邪气。
“卓羽来了，快来看戏。”
素雪惊寻冷着一张脸，外表十分淡定，内里早已翻江倒海，恨不得立刻离了这是非之地。
“灵衣！卓羽！快些在这里坐下，你们看这仙尊擒魔尊的好戏，正精彩着呢！”南巫旻指着身后的空椅子，对着他们说道。
楼灵衣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坐下，而卓羽就被卓馥华拉到他身边坐下。
林错正纳闷他们的关系，卓羽的家族她也不曾了解，前排的人都很奇怪，除了那个紫衣男人，其他人身子都不曾偏上一分，当真是古怪至极。
那个紫色华服男人，一股暴戾的气息由外而内散发出来，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他只对卓羽只说了一句，便回过头看戏去了，看到精彩处，他大叫一声好，随后拍手称赞，身边之人无人发出声音。
笑着后，他拉起身边坐着女子的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抚摸着。
那女子身子不偏不倚，手就任由他抚摸，没有任何回应，如同木偶。
整个凤鸣楼的氛围十分诡异，林错看向旁边的素雪惊寻，他坐得端正，目光直视台上的戏文，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
林错呼出一口气，这般临危不惧，她应当学习，于是端正坐好，将所有目光都投在了戏文上。
戏中是无亓仙尊和氾楼两人对峙，无亓仙尊仙风道骨，氾楼佝偻着身子，脸上俱是疮疤，那妆容倒是极为逼真。眼中奸邪，妄想偷袭无亓仙尊，却被无亓仙尊发现意图，用仙剑将其制服在脚下，不料氾楼临时策反了一个仙族之人，在背后偷袭了无亓仙尊，最后无亓仙尊只能牺牲自己的元神极力将氾楼杀了，氾楼死了，忽然排山倒海的哭喊声，欢呼声呼啸而来，哭的是无亓仙尊仙逝，欢呼的是魔尊死了……
戏毕，谢幕。
南巫旻骤然感叹，道：“无亓仙尊大义，以一己之力灭了氾楼，为民除害。不愧是仙尊呐……”啪啪啪鼓起掌来。
听得身边无人附和，他笑道：“怎么，本公子说得不对？”
这般说完，他左边坐着的几人哈哈笑了起来，声音毫无笑意，林错能看出他们的身体在抖。
“好了！你戏看舒服了，既然看完了，不如去一梦楼吃饭，正好羽宝来了，你们的事情晚点再说，如何？”卓馥华站起来，手搭在卓羽的肩膀上，问南巫旻。
南巫旻眉头一挑，看向刚才他摸的那双手的主人，主人依旧没有回应。于是南巫旻抬头，朝卓馥华咧嘴一笑，随即看向左边那四个人，道：“也好，那……”
他站起来，被卓羽打断，“姐姐，表哥，我们下山只有半天时间，我和师兄们自己玩去，下次我再回来陪你们吃饭。”
卓羽要是真的留下来，也不知道阿错师妹和大师兄在心里会怎么骂他呢！
“就半天？”卓馥华说：“那好吧，只是下次一定要常回来看看我们，还有，娘也想你呢。”
给他整理了衣裳后，拍拍卓羽的肩膀，道：“去吧，你们在这里也不自在。”
卓羽笑笑，对着南巫旻说道：“那表哥我们先走啦……”
南巫旻摆手，遗憾道：“行了行了，走吧走吧！”
卓羽憨憨一笑朝着他们三人使眼色往外走。
素雪惊寻再次无言颔首离去，林错紧跟其后。
楼灵衣在最后，南巫旻说道：“灵衣，照顾好阿羽，知道吗？”
楼灵衣抿嘴轻轻嗯了一声，随即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