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雪灾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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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接受周艳丽的询问的时候，我的内心是迷惘的。她的忽冷忽热，似乎总给我莫名其妙的悲欢离合的错乱。她冷冷的语气，她面无表情的模样，让我陷入了寒冷之中。待她问完，我签完字，她依然继续她的工作。我在将要出去的那会儿回了一下头，往昔的情意绕上心头，我们曾经那样热烈地爱着彼此，此刻却像个陌生人。我想肯定是哪里出现了误会，再不然她又有新的任务，而这个任务特别重要，重要的不容许有丝毫儿女私情？我不断宽慰自己，直到我出了公安局的门口。寒风凛冽，阴雨蒙蒙，我想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天气就是如此，现在也没有任何好转。

    一切都归于平静了，在我回到公寓的那段时间里。姜雨彤的死无疑给予了她母亲沉重的打击，但好在在兰莹不停地安慰和精心照顾下，重新得到了生命的释怀。儿子和我又熟悉起来，他的可爱的脸蛋儿胖乎乎的，浑身圆润嫩滑，像极了一个肉球。兰莹说他到现在连感冒都没有生过，身体健康得很呢。我高兴地捏了捏他的脸蛋，他也不躲闪，反而笑嘻嘻地任由我随便捏他。很多时候，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某种人生的希望。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在我印象中还不曾有过。生活是美好的，至少现在我觉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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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越是平静的时候，反而越让我觉得不安宁。事情平静的背后，可能正在酝酿着更大的暴风雨。或许我有点杞人忧天，或许我担心过度，直到临近春节的时候，我也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自从我回到这里后，周艳丽也没有联系我，生活渐而乏味起来。我其实很想联系她，向她告知我所知道的一些情况。比如夏国华与许可馨的某种潜在的联系，比如许可馨和姜雨彤存在的某些联系，我其实还是很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我想如果她找到了好的归宿，我一定会忍住悲伤去祝福她的。但奇怪的是，我得不到任何消息，这往往最让人难受。兰莹有时也会劝导我：既然这么难受，何不鼓起勇气去找她问个明白，至少你心里总算有了根底。经她几番如此劝说，我也终于决定去找周艳丽了。我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在此刻我想我才深深体会到这一点。

    那是一个下雪的早晨，可能前一天晚上就开始下了，待我起床后，窗外落满的雪将整个世界染成了白色。我躺在床上，直到听见兰莹起来了，我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我选择在这样一个天气里去找周艳丽，可能是草率了，我担心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坏，就像阴沉沉的天气一样。但愿是我多虑了，我如此安慰自己。

    我穿上一件兰莹给我新买的羽绒服，戴了顶毛茸茸的针织帽，脖子上还围上了围巾，一套抵御寒冷的武装下来，我终于是出了门。街上没什么人，来来去去的车辆也没多少。这糟糕的天气，也不好打出租车。我走近了公交车站，心想再等不到出租车，就坐公交车去算了。雪越下越大，地面的积雪越来越厚。我忽然意识到雪这样落下去的话，可能会发生雪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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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场雪陆陆续续下了三天三夜。我去找周艳丽也没有去找成，那天上午我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意识到天气一时半会不会好转，我便回到了公寓。我一回家，向兰莹问起了家里的食物够不够，吃的用的有没有多预备些。不行，就在附近的超市多采购些。兰莹问我怎么了，我说这雪下个没完，怕是会有雪灾发生。兰莹说，前两天就买了不少了，应该能够一个礼拜的。她说以前一个人带孩子的时候经常是这样，已经习惯了。我放下心来，儿子可能还没醒。我走进他的卧室，他正睡得香。我想还是让他再睡会儿吧，便来到了客厅里。窗外无声无息的雪花自由飘落，看似轻盈渺小，但一旦它们积少成多，就会威胁到我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