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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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午夜的钟声下敲响，我听得见时光无声的哭泣，像一个活了很久很久的老人在黑暗里抽泣。我抱着周艳丽突然地醒来，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这种感觉特别强烈，以致我忘了我的泪腺的毛病。多年的未曾流泪，竟让我感觉到了眼泪的珍贵。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哭不出来？我曾到医院仔细检查过，医生说没有任何毛病，可能是心理上受到了某种刺激，让我去看看心理医生。我又去了心理医生那，他问我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个毛病。我说好久了。他问我还记得确切时间吗，或者说因为发生过什么事情才让我如此。我说自从我父亲死后我就哭不出来了，就算哭了也流不出眼泪。“对了，你肯定是受到你父亲死的打击。你是不是一直放不下你父亲死的事实，或者说只有解开你父亲的死留给你的心结，你才能流下眼泪。”“我确实放不下我父亲的死，但为什么放不下，我也模棱两可。”“你潜意识里一定觉得你父亲不能就那么死掉的，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你又找不到这个原因，所以你才一直耿耿于怀。”“对了。”“你的这种纠结就像锈掉的水龙头，只有滴上几滴润滑油，才能拧动。但是这几滴润滑油怎样才能滴在上面呢？我想，这还得你自己去寻找答案。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可能无法帮助你了。但你可以试着刺激刺激眼睛，比如用烟熏，比如找些刺激眼睛的东西，看能不能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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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试了用烟熏，试了用洋葱刺激，我试了一切可以尝试的办法，但都没有用的。我想，如若父亲还活着的话，我肯定会一切正常的。我到底是在纠结什么，我亲眼看见父亲飞向天空的刹那，在我的心里留下的阴影真如我所以为的那样沉重吗？我看着周艳丽，她沉睡的模样在我看来像极了一幅画，我知道只要拨弄她的秀发，她就会醒来，但我没有这样做。我不忍弄醒她，她不应该分担我的烦恼，她应该无拘无束的，自由自在的，像流向大海的水，像飞向天空的小鸟。我能够做得到的，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做到。我想明天还得去镇政府询问矿山的情况，我努力的又闭上了眼，一片漆黑又笼罩了我。我想如果再无法入睡的话，我就去写写东西或者看看书，但我很快又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周艳丽已经在洗手间沐浴了。我可能是被那哗啦啦的水声吵醒的，我看着窗外出了太阳，今天是晴朗的一天。周艳丽洗完后，包着浴巾的样子，让我有些冲动了。她问我洗不洗的时候，我的心正蠢蠢欲动。我想起斑鸠曾经给我刮胡子的情景，那时候她就问过我想不想要。我期待周艳丽也这样问我，但她没有，她只是躺到我的旁边，轻抚我的脸庞。我脱去了她的浴巾，心开始跳动加速了。那美妙而不可言的快乐，总是让我感到生命的伟大，以及生活的美丽。如果我的活着还有信仰的话，那么我的死去也一定有深重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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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很长时间里，我都在寻找人生的意义。我不知道活着或是死掉会有什么区别，我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一样看不到光明。那些迷茫的岁月里，困扰着我的不止是存在的价值，我感受更多的是一种虚无状态下的孤独。周艳丽问我怎么了的时候，我转过头看着她，我其实很想对她说出我的这些没有由来的想法，但我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说：“等下我们吃完早餐，就去镇政府那问个明白。”她有意无意地点了点头，眼神却充满了柔情和岁月留给她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