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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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周艳丽沉默不语。她自顾自地开着车，若无其事的样子使我感到了好奇。我看着车窗外面，突然发现与来时看到的景色有所不同。“周艳丽，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我看着一路上都是陌生的景象，忍不住发出这样的质问。“不会的，我开车你放心。”她自信满满地说道。“我怎么记得我们来的时候，是从北京路转到南京路上的。现在我们却在上海路上。”我解释道。“是吗？难道我们走错了？不可能呀，你应该记错了吧，我们来时一直走的是上海路吧。你看，我还记得张学友演唱会的海报呢。”说着她指了指屹立在市里最繁华路段的那块巨型屏幕。我看见那屏幕上正播放着张学友演唱会的广告，更加确定了我的记性是正确的。因为我记得上海路与北京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哎呀，你记错了。我的家是在祥和花园里的，祥和花园根本与你走的不是一个方向啊。”我颇感焦急。“咦，我还以为你一直住的颐和花园。搞错了，搞错了。不好意思，我们马上掉头。”

    “颐和花园，真不知道你出入祥和花园多少次了眼睛在干嘛，那门口偌大的祥和花园’四个大字都看不到？”“对不起对不起，一直也没怎么留心，总觉得颐和花园更适合你的身份，所以总以为你住在颐和花园里。况且我也并没想到要在你那呆这么久，以为十天八天的就结束了。实在不好意思啦。不要紧的，掉个头，也花不了几分钟的，就当欣赏一下风景咯。”说着她在一个路口掉了头。我看了看路况，都已经赶到凤翔路与上海路的交叉口了。这一下子多出了十多里路，心想还是干警察的，记忆力与观察力居然这么差劲，她是怎样在警察局待上这么多年的。

    2

    “你觉得冯队今天有什么不同的吗？”周艳丽突然问道，她没等我回答又接着说：“他今天好反常。他为什么要把我们约到那么偏僻的地方？而且还埋伏了那么多警察。我感觉就像一个圈套似的，我们一到那就立即被包围了。但我又想不通，他如果存心要陷害我们，为什么又来替我们解围？这一点使我想不通。”“这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若有所思的补充道，接着也开始了我的疑惑：“那个鬼地方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但为什么埋伏了那么多警察？好吧，退一万步讲，如果确实是个巧合，那我又是被谁举报的？而且他们当时说这辆车是我的，这就很奇怪了。难道冯队连这点细节都注意不了的话，那我们就太小看冯队了。”

    “欲擒故纵，难道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

    “你是说冯队是故意而为之？！”我不敢这样去猜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真的麻烦了。

    “我也不想这么去想，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绝不会有这么简单。如果真是这样，于丹阳，我们两个可能要完蛋了。”周艳丽下意识地说道，这好比明知道伤口疼却还在上面撒把盐。

    “那我们怎么办？”我不由地问道。

    “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唉，当时要坚决一点，就不会趟这趟浑水了。”她无奈地说道。

    “也可能并没有我们想的这么坏。我觉得事情还会有新的转变的，只要我们还保持希望。”我安慰她的同时，觉得也安慰了自己。

    “你，于丹阳。你不觉得，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围绕着你而展开的吗？”

    “我？！”这仿佛给了我当头一棒。我想了想，觉得她分析得不无道理。我想起那具无名尸体，想起了阳阳，好像他们都与我有脱不掉的干系。但我还无法弄清楚我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我一度陷入了无比的迷茫中。

    3

    在我们离住的地方还有不到几分钟的路程的时候，我和周艳丽同时看到了前方一股浓烟腾空而起。那股浓烟犹如火龙般飘于天空，仿佛随时会吐出一团烈火一样。我们听到了警笛声，一辆消防车驶过我们还在路口等待着红绿灯的车，接着又是一辆救护车。我们看到那两辆车驶进了我所在的祥和花园里，我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当周艳丽来着车一点点靠近祥和花园的时候，我看到我所住的房子上空浓烟四起，我看到很多人站在远处观看，我看到消防员拿着水龙头站在吊台上不停地泚着房子里面，我看到还有消防员不顾生命危险从房里抬出烧得不成人样的尸体。那是海洋，我记得她来时穿着的那双白色的运动鞋，那上面印着红色的蝴蝶。我恨不得马上跳下车去，一颗心在痛苦中沦陷。

    周艳丽却并没有将车开进祥和花园，她机警而又坚定的眼神仿佛向我传达着某种信念。“不能进去，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周艳丽果断地说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我只知道海洋葬身火海，她的白色运动鞋已然在火海中烤出了焦色。我推了推已被她锁死的车门，内心慌乱无助。她再次说：“相信我，如果我们真的进去了，这次我们就会真的完蛋了。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几个同事，他们一定是在等我们自投罗网。我们猜的都没有错，冯队出卖了我们。”

    我含着那怎么也流不出的眼泪，无助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逃亡，我们只能逃亡了。我可不想就这么束手就擒，那样我死也不甘。我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逃亡？！我们能往哪逃？如果冯队真有心，我们又岂能轻而易举逃脱？”

    “路是人走出来的。趁着我们还未被他们发现，我们得赶紧逃出城。这辆车也不能要了，得换另一辆车。”

    “另一辆车？这档口上哪去弄？”

    “看来只能找我男朋友了。”说着她将车拐进一处死胡同。“我们就把车停在这，然后打辆车过去。”说完周艳丽连钥匙也懒得拔出，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我紧跟其后。寒冬的夜晚来得特别的快，我们马不停蹄地换了一辆又一辆出租车后，终于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郊区。我并没有来过这里，这里看上去挺安静的。两旁是一排排参差不齐的白杨树，路灯黯然地投射着柔和的光。我们一下车，待出租车驶离之后，便钻进了一片树林里。周艳丽说离她男朋友的家还有好几里地，我本想说那怎么就下车的，但转念一想，觉得她不愧是干公安的，反侦察能力确实有一手。

    周艳丽告诉我，这是他男朋友的老家，位置十分偏僻，我们暂时应该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