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另一个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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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信看到这时，我有些恍惚了。我把牛三他二叔的话和父亲的信作了作比较，一时分不清谁说的是真的了。他们所说的出入如此之大，不得不让我产生怀疑。我把信折叠之后放进了信封里，脑袋里是一片空虚。已然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海洋却在客厅里抽起了烟。我记得她是不抽烟的，但人的转变又岂能是我所能掌握的。后来我又想起了阳阳，我想她如果没有误会我和海洋的关系的话，那么她一定会送来她做的香喷喷的饭菜的。我突然觉得一下子有好多事情要去解决，而我却不知从何处开始。我把这封还没看完的信放进了书桌下面的抽屉里面，我想剩下的看不看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觉得父亲怎么会把这样一封信交给我呢。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这封时隔多年的信，到底在给我传达一种怎样的信息呢。如果父亲真想给我留下些只言片语的话，我觉得不应该是这些。暂且不理会这些毫无头绪的事，肚子饿了，先填饱肚皮才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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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失的丁香花，在罪恶的深渊里徘徊。人们在哪里消失，人们又在哪里出现；它看得见人们，人们却看不见它。

    很多时候，人性的善恶总是隐藏在皮囊的深处。我们看不见它，它却能支配着我们。我知道的，人的善恶犹如冰山火海，能温暖大地，也能冰冻大海。也许因为某个人，也许因为某件事，透过卑微的人情世故，它们都将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也许世界上真的没有所谓的对与错，也许我们存在的世界也不过是一种假象。但我们又有多少人能够如此的洒脱呢。可能为了那人世间的碎银几两，有人就会出卖自己良知，有人就会牺牲自己的肉体，甚至灵魂。我常常想：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一种可以消除人类欲望的药呢，如果有天出现的话，那人间将是美丽天堂。不再有尔虞我诈，不再有勾心斗角，每个人都被关怀，每个人都是善良温顺。这些短暂的假设性，勾起了我的思绪。我很想和某个人分享我此刻的心情，但我找不到那个人。抽烟的海洋，离去的阳阳，还有我消失的斑鸠以及远在法国的兰莹。这些在我生命中出现又消失的女人，很像一个个无法预知的房间。我探索过她们的某些秘密，我得到过她们的心。但我始终无法看到她们的全部，我只是在她们生命里的某个片刻出现了，反之她们亦是如此。我们就没有有过罪恶的念头吗？我们就一直能不产生某些邪恶的想法吗？如果我们遭受了不公的对待，我们得不到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的时候，我们能否像个傻子似的置身事外呢？所以我觉得人性的多面性，正好阐释了我们的复杂性多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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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海洋来到我身边的那刻起，我好像感觉到了她的转变。她这两年历经了什么，我无从知道。她也从未对我提及。我发现她抽烟的样子比起不抽烟的时候更妩媚。我感到瓶子里的丁香花正盛艳开放。在她到来了这些的日子里，我想得最多的还是阳阳。我不知道她去哪了，我不知道她会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独自忍受着我给她带来的伤害。我想到这些，心里一阵痛苦。我想如果我和她一开始就轰轰烈烈的爱着，是不是会比此刻无声的牵挂来得更实在呢。如果我给了她，她还会那么痴怨地对我产生误会吗。我得不到任何答案，事已至此，无法改变。我所能够宽慰自己的也只有这一点了。海洋在很好的享受着我在她身边的快乐，我能够感受得到的。也许这也是她能够得到的仅有的快乐，我以为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但事实上我错了。因为当她有天突然告诉她不是方志明的亲生女儿时，我陷入了无边际的沉默中。我不知道这是一件快乐还是悲伤的事情，我只知道我所了解的海洋已然死掉，她在过去的时光里死掉了，她以另一面我不所知道的人性中活了过来。我来不及惊讶，来不及悲鸣。我听到她说起她不是方志明的亲生女儿时，内心激起了一种后怕的感觉。我想：这件事在两年前她是完全可以告诉我的，但她当时并没有这样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