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
她上前一步，因为背对着霞光，让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
脸凑得很近，却连一丝一毫的笑容都不复存在，声音响起，和刚才那声清甜酥软的声线不同，变得沙哑而又肃杀，如同覆盖着一层冰雪一样。
“你刚才喊人家圣女了？”
金色的瞳闪烁着，直视着沈晓。
她的举动，还有神情变化，差点让身后的夜凝霜拔刀了。
被圣女的气势所锁定的沈晓，更是忍不住额头上直冒汗，他知道圣女现在心情很不好，但不明白为何一下子心情变得如此糟糕的原因！
沈晓下意识地回答：“圣女……”
这让银发少女的表情更不好看了，她踮起脚尖，猛地伸出双手，捧着沈晓的脸蛋，说：“晓哥哥，喊人家圣女，是不是太见外了？”
“我应该说过吧，晓哥哥和我可是约定了未来的关系，要喊人家双儿或者云儿，实在不行喊我名字也行啦。”
望着近在咫尺的俏脸，沈晓实在说不出这么肉麻的昵称。
所以，最终只得挤出了三个字：“……姬双云。”
作为永夜神教的圣女，姬双云的年纪是十五岁，比沈晓小三岁，但从外表上来看，她的年纪最多只有12、3岁的模样，体型很小只，也很可爱。
可能正是因为太小只了的缘故，沈晓对其兴趣欠奉。
至于什么约定了未来的关系，那是纯粹小孩子时候的胡言乱语，沈晓根本没当真，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平时两人见面次数也不算多，再加上沈晓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认为姬双云会喜欢像自己这样的纨绔恶少。
姬双云微微歪着脖子，耸拉下眉毛，看表情似乎有些失落。
她轻叹一声，松开捧着沈晓脸蛋的手，微微退后一步：“算了，就这样好了。”
说罢，她望向沈晓，似乎有一点点距离感。
姬双云用食指卷着垂落下来的发丝，目光游离着说：“晓哥哥，我也不瞒你，师尊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你要趁早做好心理准备。”
沈晓早已料到，所以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连你也治不好吗？”
姬双云微闭眼，摇了摇头：“我所学的只是气疗术，是以气调戏内里，治疗伤口的武学，对于师尊体内的内力乱流，只能起到调息的作用。”
沈晓和姬双云在神教内部边走边聊，女孩的身高只到沈晓的肩膀，因而沈晓望着她的视觉是俯视视觉，霞光照耀下，她的眼睫毛很长也很漂亮，金色的眸子微垂着，似乎有些担忧。
“……还能坚持多久？”
“我不知道。”姬双云摇了摇头，说，“师尊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刚才还问了剑圣姐姐，她说教主的功力还在她之上，所以没有办法预测大宗师境的情况。”
“药师爷爷也说，他开的药方只能暂时压制师尊的内力强度，是降低她的功力达成的效果——”
“所以说，要避免师尊和人动手，就算动手，也绝不能超过3分钟，不然就有体内内力暴走崩溃的可能。”
姬双云一本正经的说。
沈晓对此早有所了解，所以只是点了点头，他现在有些好奇的是——
“剑圣姐姐，药师爷爷是谁？”沈晓可不记得永夜神教还有这两个称号的大佬。
姬双云停下脚步，眨巴着大眼睛，望向沈晓的身后，小声说：“剑圣姐姐现在不就站在你身后吗，药师爷爷正在给少主你诊断病情呢，爷爷说少主你身体还算健康，就是有点肾虚，需要好好补一补。”
沈晓转身看了看，姬双云目光所停留的地方却是空无一人，两人并肩行走着，沈晓也没见到有个叫药师的老头再给自己看病啊，但看着姬双云的模样，好像又不像是在说谎。
“剑圣姐姐说，晓哥哥的天资不错，本来若是好好习武，是有能成就大宗师境界的，现在开始练好像也不晚。”
沈晓听着她的话，不由得感到后背一阵发寒。
他想起了前世游戏里，关于姬双云的设定，她有着阴阳眼，能够看穿现实与彼岸。
因为能够同亡魂交流的特性，经常一个人神神叨叨的，虽说有着神教圣女，天枢星的地位，却没什么人缘，一个个都对她敬而远之。
甚至，据她自己所言，她体内还有她双胞胎姐姐的灵魂在。
在神教众人看来，包括过去的沈晓在内，就是觉得这女人精神状况可能有些问题，不要靠近比较好。
所以，即便她一见面，就亲切地喊自己‘晓哥哥’，沈晓还是有多快跑多快！
沈晓脸色有些不好看，鬼怪这些东西，正因为看不到，才显得格外诡异。
姬双云掩嘴轻笑：“晓哥哥不要害怕啦，剑圣姐姐和药师爷爷，都是好人，他们两个只是因为有执念还在，所以才徘徊在现实世界的。”
这话让沈晓听得更难受了，这不就等于是厉鬼了吧？！
沈晓看了看时间，走着走着，晚霞已经消失不见，深蓝色的天幕已经笼罩了整个永夜神教。
华灯初上，将整个神教总坛照耀得灯火通明。
沈晓急忙道：“双云，我和陆雪晴还有约，就先告辞了。”
姬双云听到这话，表情有些不悦，微微眯起眼：“……这样啊，晓哥哥，你也讨厌人家，对吧？连陪我逛一会儿都不肯，我知道的，能够看到灵体的体质很不受人欢迎……”
看着一副开始抹眼泪，悲惨女主角模样的姬双云，沈晓禁不住额头冒汗。
虽说事实确实如此，但沈晓总不能当面这么说吧？
“不是啦，双云，是真的和陆雪晴有约在的，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沈晓解释说，“下次有空了，我再陪你逛逛，慕容城那边你还没去过吧，南方的城镇挺有意思的，和北方完全不一样，下次我带你去？”
姬双云立马抬起头，脸上笑吟吟的，哪里有半点眼泪在？
沈晓直呼上当了，但话出口如同泼出去的水，哪里能反悔？
“双云……”
姬双云凑上前，红润微微弯起，带着阴谋得逞的得意微笑，她青葱的玉指抵住沈晓的嘴唇，此刻，沈晓才发觉，她的眼睛瞳色不知何时，已经转变为了银灰色。
“那么就说定啦，少主，还有哦，我现在是姬双星，若是你失言的话，我和我妹妹双云都会很失望的哦。”
没错，这女人还有双重人格，瞳孔金色时是姬双云，瞳孔变成银灰色时，就是她的姐姐姬双星！
比起她自称的体内有两个灵魂这件事情，沈晓更愿意认同双重人格的说法，至于瞳色为何会变化，反正是有着修炼体系的世界，谁能够解释清楚呢？
沈晓连连称是，在姬双星有些张狂的笑声中离去。
直到沈晓离开，姬双星的瞳孔重新恢复了金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有一律黑气从远处飘来，缭绕在她的指尖。
她呢喃自语：“宋淮死了啊，还真是没用呢，不过没想到的是，我只是稍微用厉鬼放大了点陆雪晴心里的不满，这女人居然真的动手了诶。”
“陆雪晴是叛徒的事情，得闹大点呢，她死了后，该是那个慕容家的贱货了吧——”
“师尊也活不久了，晓哥哥，你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人哦，能让你永远成为我的东西的方法，就是变成死人呢。”
“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
她低语着，发出一阵阵明明清脆如铃，听在耳中却格外渗人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