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故人归
谢烛将手中茶杯一丢,快步朝后山入口赶去。
后山中,星眠揉着睡的惺忪的眼睛,打量着四周,她明明在仙引阁外等师尊,怎么一觉醒来,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她拍了拍身上粘上的树叶,迈步朝一个方向走。
她不认识路,只能凭着直觉走。
忽的,她听到旁边传来“沙沙沙”的声音,星眠转头看去,看到了草丛中爬出来一只巨大的,浑身赤红,长了八对足的大家伙。
——节胸蜈蚣
看着那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星眠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的瞪大眼睛。
这一世的星眠被帝夋照顾的很好,什么妖兽魔兽都没有见过,所以在看到节胸蜈蚣时,星眠心底升起的不是害怕,而是不知所措。
那蜈蚣没有眼睛,它沿着草地朝星眠爬来,在撞上星眠的鞋子时,顿了顿,然后换了个方向继续爬。
星眠见状,大眼睛眨了眨,原来这东西不吃人,还很笨。
星眠大胆的跟在节胸蜈蚣身后,想看看它要去哪里。
跟了一会,见那蜈蚣去了灌木丛中吃树叶,星眠顿觉无趣,原来这东西吃素,遂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走出去没多远,星眠听到身后继续传来沙沙声,她以为是刚才那只节胸蜈蚣在跟着自己,不在意回头,却看到身后出现一条周身覆盖红色条纹的三角尖头黑蛇,足有碗口粗,正仰着脑袋,竖瞳直直看向自己。
星眠:
不管轮回几世,对黑蛇的恐惧是刻在星眠骨子里的,她瞳孔一缩,本能转身朝前跑去。
那黑蛇见人跑了,头向下一压,朝星眠追去。
星眠跌跌撞撞向前跑,裙摆下的白皙脚腕被伸出来的荆棘划出道道细小的口子。
一不留神间,星眠脚下踩空,直接从山坡上摔了下去。
林中,有人寻着小姑娘身上的血腥味赶来,见到山坡上吐着性子的黑蛇,少年狠厉伸手,直接抓住黑蛇的七寸,向旁侧一扔,黑蛇的身体瞬间爆炸,血肉横飞。
星眠滚到了山坡下,一身枯叶尘土,她慢慢支起上半身,和高处的少年对视。
此刻的少年和她在练功台上见到的有些不同,少年头顶多出了一对犄角,一双眸子呈现琥珀一样的色泽,和刚才追自己的蛇一样,是竖瞳。
少年看着星眠额上被磕破,渗出的点点血迹,想要上前,但察觉到不远处靠近的人,又止住了动作,转身快速走了。
星眠不害怕那少年,她记得师尊说过,别人帮了自己要说“谢谢”,但见人走了,星眠想着只能下次再说了。
她扶着树干,慢慢站起身,可还未站稳,便被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拥入怀中,星眠意识到是谁,抬头,眸子亮亮的看向来人:“师尊。”
但看清帝夋此刻样貌,星眠眸中荡出疑惑和心疼。
帝夋面容虽然依旧年轻俊美,但额前却出现了一缕白发。
星眠伸手摸了摸帝夋的白发,开口道:“师尊怎么了?”
帝夋将星眠的手握在掌心,眸中全是温柔:“没事。”
小姑娘却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心多少。
帝夋将人打横抱起,飞身出了后山,回了仙引阁。
他将人放在榻上,看着面前小小的人儿,星眠一身的枯叶尘土,到处都有伤,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星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并不觉得疼,坐在榻上,看着闭关回来的师尊,开心的眸中全是笑意。
帝夋亲自帮星眠处理伤口,虽是小伤,但是脚踝,手掌,额头,各处都有细小的口子。
帝夋手下力道极轻,唇角紧紧抿着。
他不能再等了,凡人之躯的星眠太脆弱,哪怕一点点的伤都会要了她的命。
帝夋将伤药放在一旁,单膝跪在了星眠的身前,他将星眠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看向面前的人儿。
“眠儿”
“嗯”星眠也看向他。
“你愿意和我结成道侣嘛?”帝夋语气认真且郑重。
星眠手指搭着帝夋的手心,闻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愿意。”
帝夋眼神深邃的看向星眠:“眠儿知道道侣是什么意思吗?”
星眠觉得今天的师尊有些啰嗦,她不是很高兴的皱起小眉头,道:“当然知道,就是成亲啊”
星眠才说完,帝夋便身子前倾,将人儿整个拥入了怀中。
就算天道不允,就算轮回失忆,你依然来到我身边,坚定不移的爱我。
小姑娘受了惊吓,身子又弱,帝夋帮她处理完伤口,没多久,便睡着了。
仙引阁外,谢烛本来背着两米长的大刀,来找师尊请罪,但看到闭个关回来,就生了白发的帝夋,顿时不淡定了。
师尊乃上神之躯,寿命可达万年,他们这些人死了师尊都不一定会死,更别说老了,这怎么还长白发了呢?
谢烛眼眶一红,想上前抱着帝夋哭。
被帝夋你敢吵醒屋内眠儿,为师揍你的眼神给制止了。
看着自己这几百年都学不会稳重的二徒弟,帝夋心情有些复杂,。
想起星眠受伤的原因,帝夋道:“眠儿受伤的事,你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谢烛抹了把眼泪,将事情始末告诉了帝夋。
帝夋闭关之时,瀛洲山中拜入个魔族混血少年,如今人魔两界和平相处,不搞种族歧视那一套,故而,瀛洲山将人收下了,这少年和门中弟子不太处得来,时有争端矛盾。
门中弟子欺负少年时,被星眠撞见,出手教训过几次,想是心中存了怨气,趁星眠在仙引阁门口睡着,身旁没人的时候,将人带进了后山,想要借机报复回去。
帝夋听完,直接道:“涉事弟子,直接赶出瀛洲山。”
谢烛:“是。”
帝夋顿了顿,又道:“你将那人魔混血少年带来,我想亲自见一见。”
说起那少年,谢烛有些为难道:“那少年从后山历练出来后,便离开了,眼下我也不知道人在何处。”
帝夋闻言,视线往下压了压,掩下了眸底一片黑黑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