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虚影
“好了，甘露寺，该继续训练了！”
休息了一会之后，炼狱杏寿郎又叫上了甘露寺蜜璃去训练。
“你还有八百下呢！”
“啊？阿萤……呜呜呜……”
甘露寺蜜璃神色痛苦了起来，向浅川萤伸出手去，但是被炼狱杏寿郎无情地拖走了。
浅川萤浅笑着朝她挥了挥手，然后继续和千寿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那个……千寿郎，那个房间里住的是……”
浅川萤抬手指了指一个紧闭的房间，脑海里有了一些猜测。
她刚刚经过那里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酒味。
闻言，千寿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还请见谅，里面的是父亲大人。”
“因为母亲大人的离世，父亲才变成了这样。”
“我知道……母亲大人生下我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之后更是卧病在床。”
“我……还未曾见过母亲大人呢……”
千寿郎咬咬唇，声音小了下去，突然有些悲伤和自责。
哥哥口中的……那个温柔又强大的母亲，到底是怎样的呢？
那个他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记住容貌的母亲，是用着怎样的轻柔嗓音，哄着他入睡的？
浅川萤眼眸微垂，然后轻轻拥住了千寿郎。
“我相信炼狱夫人一定是带着满满的期待和爱意，期待着千寿郎的到来的。”
“她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她眉眼弯弯，指尖抚了抚千寿郎微微翘起的头发。
“就像我的哥哥、父亲母亲一样。”
炼狱千寿郎抬起头看向她，“姐姐的家人……也不在了吗？”
浅川萤点了点头，然后神秘地笑了笑，食指抵在唇边，“虽然他们不在了，但是我知道他们在我身边哦~”
千寿郎眨眨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姐姐好厉害！”
“所以我感受到了你的母亲就在周围呢。”
“真、真的吗？”
得到了浅川萤肯定的回复后，千寿郎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消极情绪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而后，他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鎹鸦传来消息，让父亲大人去参加柱合会议，所以哥哥便去劝导父亲参加会议，但是父亲大人大发雷霆……”
“千寿郎。”
炼狱杏寿郎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哥、哥哥！”
然而杏寿郎表情依旧不变，笑着摸了摸千寿郎的头，“麻烦你去帮我监督一下甘露寺。”
“好的！”
浅川萤就这样看着千寿郎走了，心脏一梗，但是随即杏寿郎坐在了千寿郎原本的位置上。
“嗯……抱歉杏寿郎，我不该随意打听你家的私事。”
炼狱杏寿郎笑了一下，“阿萤不用感到抱歉，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接着千寿郎未说完的话继续说着昨日发生的事情。
——
“我不会去的。”
炼狱槙寿郎侧躺着，手臂撑着脑袋，背对着炼狱杏寿郎。
“你想去的话你去吧，那些都与我无关。”
炼狱杏寿郎跪坐在他身后，还想多说些什么。
“可是，父亲大人……”
“吵死了！！”
一个酒壶被用力扔了过来，擦着炼狱杏寿郎的侧脸砸碎在隔扇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甚至把在房间外的千寿郎吓一大跳。
炼狱槙寿郎如同咆哮的猛虎般怒喝道，“不要再跟我说话！”
“你无法独当一面的！”
“炎之呼吸也好，柱也好，全都是一文不值的废物！”
而炼狱杏寿郎沉默不语，只是微微偏过头，看向了平铺在架子上的有着火焰尾纹的羽织。
母亲对他说过的话，仿佛还在昨日。
‘杏寿郎，你要知道，那是只有历代炎柱才能披上的羽织。’
‘你要像你的父亲一样成为优秀的炎柱——’
——
“父亲大人有时说话十分难听……”
“在我第一次出任务的那天，他对我说‘无论是你还是千寿郎，都毫无天赋可言，就不要再做那些虚无缥缈的梦了……’，‘炎柱注定在我这一代结束，你是无法成为炎柱的。’”
炼狱杏寿郎的唇角弧度未曾变过,但是不知为何，浅川萤竟觉得那个笑有些许苦涩。
“但是……按父亲的说法，如果一个人没法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并让他们都对自己赞不绝口……”
“就连追逐梦想的权利都不配拥有了吗？”
炼狱杏寿郎微微垂下头，想起来千寿郎努力挥着木刀的身影。
“那些并不具备超人天赋与力量的人们，为了实现梦想而付出努力，以及想为他人做些什么的心意……”
“真就像父亲所说的那样一文不值吗？”
浅川萤抬头看向了蔚蓝无垠的天空，许久，才笑着开了口。
“当然不是。”
“为了梦想和他人而努力这样的事情，我觉得实在是太酷了！”
“每一天的努力，都会让我更加强大一点。即使只是一点点，我也不会在原地止步不前。”
炼狱杏寿郎愣愣地看着她，然后蓦地笑了起来。
“是的，那样确实很酷！”
“没想到还是要让萤小姐来开导我，真是太羞愧了！”
“直至今日，我内心的想法从未改变，我果然非常想成为和萤小姐一样的人呢！”
浅川萤脸上一热，连忙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我知道的……话说杏寿郎你过几天就要去执行帝都那边的任务了吧？”
“要加油呀~”
“我很期待我们可以一起参加柱合会议的那天。”
说完，浅川萤就站起了身，“好了，说来这么久了，我也要走啦。”
炼狱杏寿郎也立马起身，送她到了门口。
离开之时，浅川萤回头想要告别，却看见炼狱杏寿郎身后不远处的外廊上，站着一抹倩影。
妇人黑色的长发编起搭在右肩上，容貌昳丽，那双火红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温柔的神色。
她双手叠交在腹部，遥遥对着浅川萤微微鞠了一躬，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
告别的话卡在浅川萤的嗓子里，之前哄人的话语，此刻却突然成了现实。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微微一笑，像是晨曦微露中临风轻颤的花朵。
“杏寿郎，你的母亲……一定会为你而骄傲的。”
少年的神色微怔，但是他看见少女的视线并没有在自己身上，而是在他身后的某处。
杏寿郎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是由衷的愉悦和欢喜构建起来的微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