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失去内脏的孩童
被……大自然所偏爱吗……
好像曾经也有人这么说过。
浅川萤步伐停顿了一瞬，然后想起了什么，眸子闪烁了一下，呼吸微窒。
对了，是母亲。
——
那个时候还很小，只是模糊记得一点情形。
自己无意识地与植物产生了联系，然后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和脑袋的刺痛弄哭了。
妇人温暖的手轻轻拍着哭泣的小女孩的背，听着她断断续续带着抽噎的解释话语，然后笑着说，“这是上天所赐予的非常神奇的能力呢。”
“我们小萤啊，是被大自然所偏爱的人哦~”
小女孩停止了哭泣，“偏爱……？是什么？”
“是被宠爱被偏心的那一方哦。不过这也意味着你要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拥有这样的能力，你要承担的也就更多。”
看着逐渐蒙圈的小女孩，妇人被逗笑了，“或许，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无法被理解的话语只得来了小女孩更加懵懂的神情。
——
现在看来，这就是母亲所说的意思吗？
浅川萤垂下眼帘，压抑住眼底的苦涩。
她按照了母亲所期望的，发挥了这个能力的作用，但是母亲却永远无法看见这一幕。
她深吸一口气，收拾了情绪，依旧是温柔地笑着，回应了安藤有纪的话。
“或许吧。”
但是安藤有纪愣愣地看着她的笑容，不知为何，却感觉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
浅川大人……是在难过吗？
但是她张张嘴，喉咙却如同堵塞的瓶口，吐露不出半个字符。
浅川萤看出了她未说出口的话语，摸摸她的脑袋，顺势转移了话题。
……
又走了一段距离，浅川萤和安藤有纪终于在日落之时抵达了村庄。
里面四处挂着白布，空落落地在空中浮动着，断断续续的悲怮的哭声从远处的村子里传来。
随着夜幕的到来，温度降低了。吹来的风也更冷了。
此时冷风戚戚，不断嚎叫着，周围枯树婆娑，村子中央浓烟漫起，那里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时不时跃起炸开。
几位垂垂暮已的老人身穿白衣，在祠堂里拜着佛像，嘴里低声念叨着佛经中的往生之语，然后慢慢弯下佝偻的腰，磕下了头。
“祈请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慈悲做主超拔他们，愿他们业障消除，离苦得乐，往生净土……”
一些健壮的男人，则是拿着招魂幡，挥舞着绕着木棺周围走。
妇人们通红着眼，拿着几件小小的衣服，绕着几个草草而成的木棺，一边抖动着一边喊着他们的名字。
其中一位妇人，面色扭曲，看着木棺中的小小人儿，只觉锥心刺骨，痛不可言，眼泪不可控制地翻涌而出，滴在她手中鲜艳的红布上。
那本是她为自己孩子生辰准备的新衣。
最后，她再也控制不住，眼前猛得一黑，双膝一软，“咚——”的一声瘫在地上，伏倒在地上崩溃地嚎啕大哭。
“我的孩儿啊！——”
其他几个妇人见状，饶是也痛不欲生，还是想拉起地上的人，然后低声劝慰她。
浅川萤和安藤有纪面色沉重，她们还是来的有点晚了，又有更多的孩子遭遇毒手了。
下一秒浅川萤身形一动，翻上一棵高树，极目眺望棺材中的孩童们，短短几息，便瞧了个清楚。
不知她看到了什么，浅川萤的瞳孔狠狠一缩，脸色更加阴沉。
然后她跳了下来，悄无声息地回到安藤有纪旁边。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吗？”安藤有纪咬着下嘴唇，按耐不住内心的焦急。
她刚刚去周围摸索了一圈，发现这座村子里剩下来的孩子都是年长的孩子，年幼的孩子几乎一个都没有。
浅川萤眸子里有冷光一闪而过，带着愤怒。
“是孩童的尸体。”
“全部都……没有内脏。”
他们的尸体，还带着他们死时的表情。
放大的瞳孔里充满着惊惧和痛楚，面部肌肉因剧痛而扭曲在一起，脸颊上是因害怕和痛苦流出了干涸的泪痕。
除去肚子被剖开和没有内脏外，其他地方没有一点伤口。
“呵，还是一只挑食的鬼。”浅川萤冷呵了一声。
安藤有纪也是愤怒无比，“真是太过分了！一定不能放过它！”
正在她们打算去找一位大人打听情况时，一道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了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
浅川萤两人回头望去，是一位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少女，而她的手还牵着一个约摸四岁的小男孩。
这个女孩紧咬着嘴唇，眼睛死死地看着面前的两位异客。
“你们是谁？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浅川萤和安藤有纪两人对视，带着警惕，都在思考要不要对她袒露真相，会不会带来麻烦。
但是女孩却率先开口，“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村里人说什么有野狼出没……但是那个伤口根本就不可能仅仅是狼造成的！”
那么平滑整齐的伤口和独独缺失的内脏……
“绝对不可能是狼！”
“所以、那是什么东西？”
她的眼里带着一丝祈求，而那个小男孩害怕地紧紧贴靠在女孩的小腿边，怯怯地望着眼前的两人。
安藤有纪看向浅川萤，得到她的首肯后开口解释了。
“是食人鬼。”
“食人……鬼？”
“对，专门以人为食物的怪物，我们称之为鬼。”
“所以你们来是……”
“我们是猎鬼人。”
女孩明白了，然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两个人的手，身体颤抖，眼里含着泪，“拜托你们，请一定把那只食人鬼杀掉！”
“我知道它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我弟弟，求求你，救救他！我……！”
浅川萤上前安抚住了这个女孩不稳的情绪，“别着急，我们肯定会把它解决的，你别激动……”
鼻尖闻着特殊的草木清香，女孩那些焦杂的情绪像是一张揉皱的纸渐渐被抚平了一样，她冷静了下来。
“你应该还知道些什么，跟我们说说吧。”
浅川萤低声问道，希望得到更多有效的信息。
女孩回想着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语气愤恨。
“最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