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断章》
饶孟侃也接话附和道:“的确如此。闻学长创作的《雨夜》、《雪》、《美与爱》,以及梁学长的《荷水池畔》,都是我们学习与探讨的经典之作。”
胡适之接着转向徐智摩说道:“智摩,我此次写信邀你来京,是想推荐你加入《晨报副刊》担任编辑。他们报社最近正准备开设一个新的《诗镌》专栏,你过去可以负责这个专栏,多刊登新诗及新诗创作理论方面的文章。我希望这份报纸能成为引领国内新诗创作的一面旗帜。”
徐智摩回应道:“这是个不错的提议。虽然我在编辑方面欠缺经验,但我会努力学习,也请您不吝赐教。”
胡适之点头应承下来,并继续鼓励道:“另外你也别忘了继续进行诗歌创作,你的诗歌作品我也非常欣赏,它们与国内主流诗作风格迥异,意境深远,风格独特,且语言富有音乐美。有机会你也得给我们讲一讲你的创作心得。”
徐智摩说道:“斯年的诗作也相当出色。我在途中偶然看到他为雅琳所作的诗,诗中充满了浓厚的爱情色彩,通过象征、隐喻等手法,营造出了极富启发性的思考和想象空间,让我耳目一新。”
胡适之好奇地问:“哦?斯年,我还以为你刚刚开始创作新诗,作品很少呢,没想到是敝帚自珍啊,你为何不考虑将这些诗作发表出来呢?”
李斯年有些谦虚地说:“都是一些儿戏之作,不值一提,难登大雅之堂。”
徐智摩却开始揭老底,说道:“我当时问他,他也是这个说辞,那可是一整本诗集,都是他送给妻子李雅琳的。其中包含了二十几首诗,大多数都是爱情诗,从初识到热恋,再到步入婚姻,每个阶段的爱情都描绘得淋漓尽致,简直可以改编成一部小说了。”
胡适之听后,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斯年啊,你还真是个多情才子。莫非你就是靠这些诗打动了我们北大的校花?这些诗一定要发表出来,让我们都看看你是如何用诗歌赢得美人心的。”
饶孟侃也兴奋地提议道:“斯年兄,何不现在就为我们吟诵一首?我们也可以一起探讨学习。”
李斯年见大家这么好奇,也不好意思再推辞,只好挑了一首,但是他不好意思挑那些肉麻的情诗,而是找了一首颇具哲理的诗吟诵了出来: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一直在旁边默默聆听的陈西滢,这位文学评论家,此时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由衷地赞叹道:“这首诗虽然篇幅短小,却精悍有力,意蕴深远而又朦胧。人们常说,‘好诗不厌百回读’,这首诗恰恰印证了这一点,它值得我们反复的细细体味,每次阅读都能发现新的意境。”
朱湘也是素有才名,自尊心极强之人,后来他去米国留学期间,因为教授读一篇有把华国人比作猴子的文章而愤然离开劳伦斯大学转入芝加哥大学,后来又因教授怀疑他借书未还而再一次弃学,这一次直接回国了。他在诗中将外国比喻为“死牢”,强烈地维护着个人的尊严和祖国的尊严。
朱湘尽管是众人中年纪最小的,但他的文学才华却是有目共睹。他平时总显得有些孤傲,起初对李斯年也颇不以为然。然而,当他读到那首《致橡树》时,开始对李斯年刮目相看。此刻,听着这首新诗,他更是情不自禁地拍案叫绝,终于明白胡适之为何对李斯年如此推崇。这位年轻人的才华深藏不露,单是这本诗集中的一首诗,就已如此出色,实在不容小觑。
朱湘冲着李斯年说道:“斯年兄,你不愧是哲学系的高材生。这首诗将深刻的人生哲理与诗歌意象完美融合,触及了‘相对性’的哲学命题,展现了浓厚的哲学思辨色彩。”
饶孟侃也深有感触地补充道:“我觉得这首诗还运用了西方象征主义的艺术手法。它避免了抽象的论述,通过创造富有象征性的美丽画面,让自然美与哲理美达到了和谐统一。”
陈西滢好奇地追问道:“斯年,这首佳作叫什么名字?”
李斯年回答道:“《断章》。”
陈西滢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不解地问:“为何取这个名字呢?”
李斯年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解释说:“其实,我当初本想写一首长诗,但是读来读去,最后只觉得这四句最令我满意,于是就将它们单独截取了出来,命名为《断章》。”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李斯年原本创作了一首长达二十几句的诗,但考虑到一次性送给李雅琳太过奢侈浪费,他便巧妙地将这首诗拆分成了三首,这样每天都能为李雅琳送上一份小惊喜,足够满足三天的量了,反正现代诗想写多长都无所谓,他还沾沾自喜自己这种天才的做法。
陈西滢深思熟虑后,缓缓开口道:“我觉得你这首诗的名字起得相当巧妙,‘断章’二字也有‘双关’之意在内。一方面,它正如你所说,代表了从长诗中截取精华的意图;另一方面,它也隐喻了人类内心深处那份难以言表的失落情感。这种独特而深沉的内心感受,往往能触及人们心灵最柔软、最敏感的部分。”
李斯年听得有些恍惚,自己的诗中真的有这些深层次的含义吗?这是在做语文试卷的阅读理解题么?就像是让你分析一下周章寿的那句名言: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似乎这句话背后,隐藏着无尽的深意等待着考生去挖掘。
众人也不管李斯年这个作者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顺着陈西滢的思路继续讨论了起来。你一个写诗的,老老实实的写诗就好,怎么能了解我们这些读者对于诗歌的理解和诠释呢。
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大家一致认为陈教授的评价十分的有道理。他们从这首诗中体会到了作者创作时的那种复杂情绪:悲哀、感伤交织,飘忽不定的思绪中透露出空寂与凄清。
讨论结束之后,胡适之再次担任起主持人的角色,他说道:“子沅和子离,你们两个最近有什么新的诗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