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黑色石壁
赵无极听到上官玥的话语，哼了一声，说道：“上官妹子这句话是不是觉得你赵大哥我居然到现在还没死，有些意外啊？”
上官玥咯咯一笑，说道：“赵大哥，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起了当年你和先夫喝酒之时的场景，想到先夫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有些感触罢了。”
赵无极微微一愣，叹了一口气。
“你是否还在怪罪我当年没能出手帮助苏昊然。”
上官玥摇了摇头，说道：“当年之事，我和先夫从来没有怪罪过任何人，赵大哥当年贵为无极剑宗宗主，一言一行都关系到宗门声誉。面对天道玉书此等逆天宝物，你没有对先夫落井下石，出手抢夺，对于先夫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
赵无极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希望你是真的不怪我才好。自从苏老弟走后，我也时常后悔当年的畏首畏尾，如今千余年过去了，到现在，连一个陪我喝酒的人都找不到了。”
说完这话，赵无极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苏羽。
“这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吧？”
上官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是的，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赵无极顺了顺自己的白色胡须，满眼欣慰的说道：“我这苏老弟别的不说，这眼力境界在修行界可谓真是独一份了。还记得当时苏老弟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找上门来，说那是他新收的弟子，来向我求一枚剑心玉。“
“我当时还劝说过他，让他花点心思找寻灵药，以寻求突破的机缘，不要分心在其他事上，他当时对我说了一句话。”
“我再怎么修行也不能无敌于世，但是，我徒弟，一定可以。”
“如今看来，他这徒弟，还真的做到了，想必苏老弟在天之灵，也会非常欣慰才是。”
苏羽听到这些话，突然从衣服内取出一枚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上官玥看到这枚玉佩，接了过来，抚摸着说道：“小羽有如此成就，说来还是得谢谢赵大哥赠送的这枚剑道至宝，剑心灵佩，得以让小羽从小就能够培养剑心，吸收灵气的速度提升几倍不说，更是很早就达到了剑心通明的境界。“
上官玥看向苏羽，对着他说道：“小羽，快谢谢你赵伯伯。”
苏羽只知自己师父和赵无极之间的一些往事，却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佩戴的玉佩，居然是赵无极赠送的。
这枚玉佩当年可是惹得大师娘都眼红了好一阵，说要出去找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来送给她的弟子，结果没找到不说，多番打听下，还知道了这枚玉佩，居然是无极剑宗开山祖师的传承之物。
苏羽虽然不知道这枚玉佩居然来自赵无极，但是他清楚胸前佩戴的这枚玉佩一定是一件神物，让他在他修行的道路上，少走了不少弯路。
他闻言，立马来到赵无极跟前，跪倒在地，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苏羽谢过赵伯伯赠佩之恩。”
赵无极看着跪在地上的苏羽，嘿嘿一笑，将他扶了起来说道：“当年要是知道苏老弟怀中的孩子居然能够成就化神期，我怎么也要和苏老弟争抢一番了，哎，不过说起来，我也间接的造就了一位化神期后辈，哈哈哈。”
笑了一阵，赵无极突然严肃的看着苏羽，说道：“你真的一剑就斩杀了金烈阳？”
苏羽闻言，对着赵无极点了点头。
看到苏羽点头确认，赵无极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的神色。
“那金烈阳的为人虽然一塌糊涂，但是他的赤炎焚天剑却是在攻击上连我都自愧不如的禁术，居然真的被你一剑斩杀了。哎，我辈剑仙，又少了一位。”
剑仙，是所有元婴期剑修的尊称。
金烈阳比赵无极年长千余岁，毫不夸张的说，在修行界，哪怕苏羽的师父，年轻时也对金烈阳崇拜、仰慕无比。
说金烈阳是他们的偶像也毫不为过。
赵无极微微叹了一口气后，从怀中摸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苏羽。
“这是天罡无极剑的拓本，在当年，你师父一直对它念念不忘。前段时间听闻有人要将这剑谱烧给自己过世的师父时，我就猜到多半是苏老弟的后人，只是没想到苏老弟这位后人居然如此了得，已经是一位化神修士了。”
“看来啊，为了宗门，今天这剑谱是保不住咯。”
“不过，在给你剑谱之前，我还是想见识一下，能够一剑斩杀掉金烈阳的剑招，有着什么样的风采。”
一旁的上官玥听到这话，连忙上前，正准备说些什么。
赵无极却率先伸出手，拦在了她面前。
“上官妹子不用担心我，并不是我要接这一剑，连比我修为高深的金烈阳都被一剑斩杀了，我还没有这么自不量力。”
“在我无极剑宗内，有一上古石壁，据传是当年开山祖师不知道从何处寻来的一整块天外陨石，坚不可摧，连我都难以在其上留下丝毫痕迹。”
“想必用它来测试苏羽的剑招，再好不过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宗门后山。”
赵无极说完，和茶馆老板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苏羽一行人出了门，来到一处僻静之地后，唤出一把长剑，踏了上去，御空飞向了青城山。
苏羽几人见状，连忙跟上。
没过一会，赵无极带着几人来到了一处断崖之下。
举目望去，此处断崖周围杂草丛生，但是这断崖上却连一棵绿色的植物都没有，整个崖壁并不高，其下，有一块百米大小，和悬崖其他石头明显不一样，黑黝黝的石壁。
诡异的是，整座崖壁在这炎热的夏天，都莫名的让人感到一丝冷意。
连阳光照射在那黑黝黝的石壁上面，都没有一丝反光出现。
赵无极对着那石壁说道：“这就是我说的那天外陨石了，其本体是一块百米大小的石头，被开山祖师耗费诺大法力搬到了此处，本想将其炼化，炼制一把飞剑。结果发现不管用任何办法，都没能对这陨石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损伤。”
“几万年来，无数门人都有对这石壁打过注意，却没有一人能够动其分毫，最后也都放弃了，最后，这里就成了门人试验剑招攻击力的地方。哎，说起来，这里已经很少有人来了，在这天气灵气枯竭的时候，所有法术调动的天地灵气还不足上古时期的十分之一，哪里还有人会拿这石壁做试剑石。”
赵无极说的并无道理。
剑修，所修的乃是一个一往无前，坚信自己手中长剑能够破除万物，斩杀一切挡在身前之敌的境界。
但是，当你耗尽所有法力，催动的剑招，在这石壁上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能留下之时，对本人的打击可谓是巨大的。
无极剑宗的剑修门可能会来这石壁尝试一次，但是绝对不会来尝试第二次。
那样，会对自己的剑道造成心理阴影，让自身对自己的剑道产生怀疑。
一旦剑修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手中长剑了，那么，这剑修也就等于毁了。
所以，无论是上古时期还是当今的无极剑宗，都不会有人对这石壁太感兴趣。
苏羽来到了石壁面前，抚摸着那黑黝黝的石壁，感受着手上传来的一丝凉意。
过了一会，他退后一丈，唤出储物袋中的白云剑。
一声剑鸣响起，白云剑自上次斩杀了金烈阳之后，仿佛通灵了一般，对苏羽唤它出来进行回应着。
上官玥见到苏羽准备出手了，连忙带着上官青雨和宁姬二人退后，离开了断崖处。
上官青雨在赤炎宗见识了当时苏羽一剑斩杀金烈阳的绝世风采，此刻再次见到持剑而立的苏羽，好看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迷离的神色。
宁姬也是略显激动的看着眼前的白色背影。
等到上官玥几人走远，天空突然刮起了一阵微风，紧接着，风力越来越大，断崖下，以苏羽所在之处为中心，仿佛刮起了龙卷风一般。
只见苏羽祭起了白云剑，浑身法力涌动。
随着白云剑发出一声剑鸣，天空中再次出现了异象。
只见天空中，方圆万里的云朵都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不断向着苏羽手中的白云剑涌来，汇入了白云剑中。
白云剑身，更是散发出了一阵耀眼的白光。
苏羽感受到手中白云剑中汇聚的灵力已达极限，双目一凝，呼喊了一句。
“天外飞仙！”
随着四个字喊出，苏羽挥动手中白云剑，向前一斩。
天地间仿佛在这一刻按下了暂停键。
只有那一抹白色剑光，以急速斩向了黑色石壁。
“轰隆”一声响起，整个断崖就这么被苏羽一剑劈开，一分为二。
断崖上不断掉下一些碎石，砸到了地面之上。
在场几人一边感叹着苏羽这一剑不仅好看，而且威力也十分不俗时，苏羽突然一闪来到了石壁跟前。
他一挥手，本来还在不断掉落碎石的整个断崖顿时没了动静，众人急忙凝神看向了那处黑色石壁。
只见那黑色石壁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剑痕。
赵无极目光惊悚的看着那道剑痕，身形飞快来到了石壁跟前，缓缓抚摸着，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几万年都没有人能做到的事情，居然被自己兄弟的弟子做到了。
哪怕只是一道浅浅的剑痕，对于无极剑宗来说，也是一件前无古人，想必后更无来者的事情。
其他人或许并无感触，但是身为无极剑宗太上长老的赵无极，却深知，能够在这黑色石壁上留下剑痕，是一件多么让人感到不可置信的事情。
正当赵无极还在对着剑痕发呆之际，背后一道声音传来。
“赵伯伯，可否让我再试一剑？”
听到这话，赵无极一惊，转身看向苏羽。
“怎么，难道刚才那一剑，你还没有尽全力不成？”
苏羽闻言，摇了摇头。
“这石壁毕竟是赵伯伯所在宗门的传承之物，您对这石壁吹得神乎其神，刚刚那一剑，我只是用师父所教的剑招进行一个试探而已，也就动用了三成功力。”
这话一出，赵无极顿时无语了。
“试探！？三成功力？”
你看着眼前的苏羽，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哪怕苏羽全力施为，在石壁上留下了痕迹，赵无极也会感到好受一些。
但是苏羽说他只用了三成功力，就已经成功在石壁上留下了痕迹，这对于赵无极来说，打击是十分巨大的。
他自己也曾经尝试过，全力一击下，根本不能在石壁上留下哪怕一点痕迹。
赵无极刚刚也感受到了苏羽那一招“天外飞仙”的恐怖，知晓他自己面对这一剑，恐怕也只剩下陨落一途。
但是，现在你苏羽说刚刚那一剑只用了三成功力，就造成了这般威力，这实在是太打击人了一些。
这岂不是说，他赵无极连苏羽的三成都不如？
看到苏羽还准备再试一剑，赵无极翻了个白眼，对着苏羽扔出一物，然后就这么转身飞走了。
他实在不想再看苏羽的下一剑是何威力。
苏羽本就是他的一个后辈，如今这后辈超过了他不说，而且还超出了这么多。
如果再待下去，无论苏羽这一剑有何威力，他都不敢再看下去。
他怕在他心里留下一道无可匹敌的阴影，心生挫败之下，失去了一往无前的意念，从而导致其再无突破的可能。
苏羽看着赵无极扔过来的东西，有些莫名其妙。
那是一把小孩子带的长命锁，样式精美，长命锁中央，有着一个“姜”字。
在远处的上官玥见到苏羽手中的长命锁，来到了苏羽身旁，伸手拿了过来。
她打量了一番后，神色莫名的对着苏羽说道：“小羽，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
苏羽闻言一愣，看向上官玥手中的长命锁。
“师娘，难道这长命锁，和我的身世有关？”
上官玥轻点颔首，说道：“当年，你师父在一次闭关之后，外出游历，不久后就带着还在襁褓中的你找到了赵大哥，讨要了剑心灵佩。他还将这长命锁交给了你赵伯伯，告诉他，如果以后他的徒弟来找他讨要天罡无极剑的剑谱，就将这长命锁交给对方。”
一边说着，上官玥一边将长命锁递给了苏羽。
苏羽接过长命锁，轻轻抚摸着，看着上面的“姜”字，一时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