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魔后仙逝
俞方是魔族万年以来唯一的嫡长子,身上流淌着魔族魔君与冥界宫主的血。当年他父君与母君的结合引起天界不满,执掌天界的摩达天君百般阻挠,天族魔族冥界大战,最后历时数年的战役以天族侥胜,摩达天君将整个冥界永久封印在地下,将黑蘅魔君封印在玲珑塔。
从此,他的父君母君天各一方,永不能相见。
他的父君黑蘅魔君筹谋划策是为了重启冥界找到他的母亲魂魄,并带她回来。
死而复生。
而想进入封印的冥界唯一的办法就是炼制石钥,这石钥的炼制材料十分特殊残忍,就是女子怀孕满百日的婴胎剖腹取出,再放置魔族特制的丹炉炼制,待时辰一到,石钥自然方成。
这婴胎还必须是拥有冥界血脉的子嗣才行,故俞方是唯一人选。
俞方很痛苦。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孩子被当做炼制石钥的材料放进丹炉。他也无法预料是否真的能打开冥界结界。打不开,他就失去了一个孩子。打开了,不但失去了一个孩子,他的母君会不会善罢甘休,带着冥界的鬼将阴兵卷土重来。到时,三界又将如何?
更让他心痛的是,除了我,他不愿再碰任何其她女人。
……
我默默听完,心里像堵着什么闷的生疼。不知过了多久,我从俞方怀里起身,一语不发的出门向外走去。
“十一!”俞方的声音在抖,“别走……”
踏着星辰,我从膳房端来满满一大盘烤肉,这是白日里膳房的厨师按照我传授的方法烤制的,皮酥肉嫩烤的刚刚好。
俞方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神态坐在软塌上,整个人看起来忧伤阴郁,仿佛自我离开再没动过。
“俞方……”我低声唤道。
俞方闻言望过来,眼神恍了一下,对上我一双笑意潋滟的眼,不由自主嘴角漾开一抹笑意。
我端着烤肉走过去放在软塌旁的小桌上,然后脱靴上塌重新钻到俞方怀里,笑吟吟的小声道:“俞方,我们吃饱了就一起逃走吧。”
“好。”俞方不假思索,静静的望着我,那眼神,清澈而深邃。
我举起手指捏了捏俞方的脸颊,嗔道:“天天看,看不够的吗?”
俞方微笑摇头,“不够,一生一世也不够。”
我圈住俞方的脖颈凑上去轻琢了他嘴角,道:“管它什么天族魔族,冥界石钥,三界与我何干?你是我的夫君,我就要拐了你跟我浪迹天涯,谁都管不了!俞方,我们逃的远远的,到一个没人找到我们的地方,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俞方笑道:“好,都听娘子的。”
“我饿了。”
“好,喂你。”
俞方撕了一小片烤肉,吹凉了放进我嘴里,满足的看着我贴在他怀里吃的不亦乐乎。
世人追求亘古圆满,可是月亦有阴晴圆缺,人生在世哪有十全十美?俞方历经百世轮回,心早被世间纷扰磨成磐石,唯独这一世,既遇见则不负,则不悔!
……
冰冷的地王宫地下水牢,呵呵,我还是第一次来。
双手手腕被拷着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连着冰冷湿滑的石壁。低矮逼仄的空间我被迫半跪在地上,膝盖被冰凉粗糙的石板磨得钻心疼痛,灵力被封,体内还中毒,无论怎么挣脱也动不了了。
我就知道!
黑蘅魔君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逃走。
我和俞方根本就没逃出魔族山脉地界就被黑蘅魔君抓了回来,俞方被打晕带走,而我就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
嗯,算起来,前些年我在南锦国的时候也被萧复洛关过地牢,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是白帅,因为未婚妻的意外迁怒于我,封灵力关了我几个月,他那些刑具我都试过呢,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当初是地牢,可现在水牢,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水牢的水是活水,每天从脚下慢慢涨上来,等你泡的差不多快咽气的时候再慢慢退下去。一个时辰来一次,如此反复折腾的我很累,觉得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睡过了。
从前仗着修为我是从不惧怕这些的,但现在可能真的身心俱疲,灵力被封,冰冷刺骨的水刺激了体内毒素大爆发,十分疼痛,开始我还能忍着不叫出声,到后来越来越疼,我放弃了反抗挣扎,脑海里迅速闪过我这一生经历那些画面。
我要是死了,俞方知道了一定很难过吧!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是雨神下凡历劫。还没告诉他,不要伤心,死即是代表重生,我从未离开。
可是怎么感觉像是来不及了呢!
眼皮越来越沉,也越眨越慢,最后意识不受控地陷入混沌。
……
俞方重伤昏迷苏醒后发现凌十一不见,以命相逼,迫的黑蘅魔君最终说出我的关押之地。俞方拖着重伤的身体非要亲自去找,同邹沾两人一路运气飞跃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殊不知水牢里被关押的人早就没有了声息。
医修哆哆嗦嗦的上前,俞方怀里的女人面色惨白唇色泛灰已不是活人气色,呼吸脉搏俱停,肌肤逐渐僵硬,分明是死透了。
“回少魔君……君后……仙逝了……”医修惊慌惊恐的跪下,冷汗森森的禀报道。
俞方没有任何反应。
一旁的邹沾红了眼睛,一把扯起地上俯跪的医修,动作粗暴,怒骂道:“你胡说什么!我师妹是修仙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
医修慌乱挣扎道:“可君后毕竟不是真的神仙,她体内五脏俱裂,才导致窒息而亡。”
“胡说!”邹沾将人狠狠摔在地上,不甘心的上前抓起凌微雨的手腕,触手皮肤质感不似活人的弹性,拼命的给她注入灵力,却如石沉大海。
“师妹!”邹沾哀痛喊道,终是承认了现实,凌微雨真的死了。
这世间再没有人喊他师兄了,那声软软糯糯甜的像蜜一样的“师兄”,喊了他二十年。
邹沾颤抖的抓住俞方的手臂,哀声质问:“你不是说,你能护住她吗?”
俞方眸光暗淡依旧没有反应。
邹沾跪着又抓了凌微雨的手,难以自控的陷入痛哭。
整个水牢陷入了一片死寂,除了不断回响出邹沾哀哀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