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条鱼
喷完一瓶抑制剂后,后颈微凉的触感让燕卉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她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明,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狼狈。
强忍身体的不适,她转身飞快的整理衣服,把自己收拾的稍微体面了一些。
燕卉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向连萤,开口声音的非常软甜:“谢谢你,我叫燕卉。加一下好友吧,抑制剂的钱我转给你。”
对甜妹没有抵抗力的连萤扫码加上好友。
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道:“我是连萤,那就剩半瓶了,不用给我钱哈。不过好友可以加,我刚分化没多久,还没有认识几个omega朋友呢!到时候有不懂的问题说不定要向你请教。”
她关心的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我送你去医院或者回家吗?”
燕卉摇了摇头,身体依旧颤抖着,面色苍白而又脆弱。
给陌生人添麻烦的感觉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她打起精神朝连萤笑了笑。
摆摆手道:“不用不用,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我了。刚才感觉不对劲儿,我就想去买抑制剂,结果那边有易感期alpha,我就没过去。”
据说发情期的omega和易感期的alpha一见面就会失去理智、被兽性控制着做出上新闻的事,躲开确实是最好的方法。
“还好你及时发现。”连萤松了口气,帮着捡拾地上散落的东西。
她边捡边对燕卉说道:“omega出门记得要多带抑制剂呢,我带了三瓶!”
谁知燕卉跟着连连点头:“你说的对,我包里也有好几瓶,但是今天出门拿错包了。这个包是我室友的,她是beta,所以就没有这些东西。”
连萤挑挑眉:“那你俩挺不错的,背同款包包呀。”
她不懂牌子,不过这包看上去确实还挺贵的。
想起那个人,燕卉嗯了一声:“我生日的时候她送了我一个。”
捡着捡着,连萤感到有些奇怪,从包里散落出来的东西里,居然有十多个alpha阻隔贴。
燕卉她室友不是beta吗?
没等她开口询问,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快步跑过来,每步都重重的踏在地上,看着就替她脚疼。
她冲过来一把抱住燕卉,因为紧张和愤怒眼眶都有些发红。
“阿卉,你到发情期了怎么还往外跑!”
语罢还扭头用危险的目光盯着连萤,好像在问这个可疑的女人是谁。
连萤抽抽嘴角,觉得这两人的关系肯定比室友要复杂,不过她没有点出来。
而是选择了不加入这场闹剧。
她后退两步朝燕卉招招手:“既然有人接你,那我就去跟朋友吃饭了。下次出门注意点,别把包又拿错了。”
燕卉从曲玲怀中探出脑袋,不好意思的跟她笑:“谢谢连萤!那你先去忙吧!”
回到酸菜鱼店,倪笑月在这儿几乎等的望眼欲穿。
看见连萤回来了,她这才拿起筷子,“你这个卫生间上的也太慢了,快来快来。等你等的我快馋死了!”
连萤笑着落座,没解释她刚才干什么去了:“咱俩谁跟谁呀,下次你就先吃。”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她忘到脑后,两人吃完饭开开心心的在商场逛了个够。
傍晚打包大小袋的回到家,黑糖又守在门口喵喵叫,一边叫着还一边望连萤身后看,想知道今天家里会不会来客人。
连萤以为它想逃家,放下东西紧张的关上房门,“你别想跑出去!”
黑糖嫌弃的看她一眼,凑过来嗅闻她今天买的东西。
给猫咪拆了一包鹌鹑冻干,连萤开始规整今天的购物成果。
结束后,她的手机铃音响起。
连萤一看是她爸,当即接起开始臭屁:“喂,老连同志。这次航行的怎么样呀?”
连英朗爽朗的接着她的话说道:“圆满完成任务,不日即将抵达海城。”
想起倪笑月的话,连萤跟他商量道:“爸,要不你先把这个月的通讯机会用掉,直接告诉我妈我分化成omega了吧。”
谁知连英朗连连摇头:“那是你的事,你要说自己说。”
他隐约记得妻子对女儿性别分化的事非常看重。
从连萤步入青春期开始一直到18岁,她每次打电话回来,都会问起她有没有分化。
直到这几年,她才不再问起。
要是让她知道连萤在22岁这年分化成omega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连萤轻叹口气,“好吧,那还是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给她打电话。对了爸,你今天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连英朗嘿嘿笑着,把摄像头转成后置,只见他船上的几个alpha船员一字排开,占据了满屏。
连萤顶着一头黑线,听她爸继续说道:“萤萤,你看这些alpha哪个顺眼,我给你介绍介绍。都是我们船上的精壮小伙,知根知底……”
“不喜欢、不考虑!”说完这句,连萤气愤的挂掉电话。
所以说连萤性格不着调也是能找到原因的,摊上这么个爹,耳濡目染下来,她也没办法。
挂完电话,她还是很不开心,正想打字继续跟她爹battle。
目光往上一移,刚刚有个电话没接到,是宿凝真打来的!
她赶紧拨回去。
电话接通了,打完招呼对面的女人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只有面前的咖啡杯散发着阵阵水雾。
连萤摸不清她什么意思,只好解释道:“刚才是我爸给我打电话,没有不接你电话的意思。”
宿凝真嗯了一声,依旧望着雾气发呆。
她的侧脸也很好看,不说话时比平日里多了一丝沉静,愈加动人。
连萤猜测宿凝真此时的沉默不是因为自己不接电话的原因,她也不再心急,静静的看着她,悄无声息的陪伴。
过了约莫十分钟,等到咖啡的热气所剩无几,黑糖都吃完冻干来粘着连萤要抱抱了。
宿凝真这才开口道:“连萤,今天理疗师说我的腿有治愈的希望了。”
连萤一听马上为她高兴起来,“太好了!恭喜真真!”
听到她不加掩饰的欣喜,宿凝真唇角微微勾起,好像终于想通了什么。
她敛起眼眸,睫毛在脸颊上洒下一片阴影,“我很期待。”
说完这句话,她就说自己有事。
逃也似的挂了电话,徒留连萤一个人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几天宿凝真就跟遁地了一样完全找不见人。
微博、朋友圈都没有任何迹象,连萤给她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要不是手机里真的存上了她的联系方式,这次匹配简直就和做梦似的。
没有她的生活一如既往的过着。
连萤的日子按部就班,白天学习游泳教练考试知识,下午喷上抑制剂出门逛spa店、暗中偷师人家的经营情况。
顺便等着爸爸出海回来。
距离连英朗同志靠港还有一天时,宿凝真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前几天在忙。”电话接通后,第一句就是这个。
这几天无数次的失望让连萤最开始上头的感觉消失,对她的心思也淡了。
她礼貌的朝宿凝真笑着,脸上也毫无刚认识时的熟稔:“嗯,现在忙完了吧。”
宿凝真点点头:“忙完了。”
她努力忽略掉连萤的冷淡,柔声问道:“明天有空吗?见一面吧,我有事和你说。”
不打招呼原地消失的是她,对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也是她。
她凭什么觉得自己会答应呢?
连萤虽然粗线条,但是也有一套自我保护机制。
宿凝真的不告而别,让她开启了保护机制,开始对她产生抗拒。
连萤怒极反笑,“见面然后再消失是吗?明天没空,我爸回来,我要去接他。”
谁知宿凝真捕捉到她话里的信息,仰头微笑着:“永新港是吗?我明早去那里等你。”
接着无论连萤怎么否认、怎么拒绝,宿凝真都坚持明早去那里等她。
她知道海城只有一个港口,那里是必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