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养父
物检室外，孙倩文来回走动着，焦急地等待着化验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物检室的门被打开，检测员丁家宜走了出来，将监测报告交给他：“都有不同程度的烧融，生物痕迹是别想了，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厨房门口发现的那把菜刀和厨房内的不是一个系列。”
“那和郑志荣头上的伤……”
丁家宜言简意赅道：“基本吻合。”
孙倩文马上将这一消息带到重案组，成曜将组里的其他人也召了回来，几人聚在会议室，分别汇报了各自的调查结果。
“从你开始。”成曜对坐在最左侧的王缒扬了下下巴。
王缒站了起来：“我们对刘翰的手机号进行追踪，但他始终没有开机，无法搜索到定位，同时我们对刘翰的父亲和家里的电话都进行了监听，目前都没有接到疑似刘翰的电话。
刘翰的那个所谓帮派一共四个人，都是警队的常客了，打架斗殴、偷东西……最后一个见到的是帮里的老三叶文涛，周一下午四点左右，他见刘翰从他们的聚集地急匆匆的离开，他当时还问了刘翰赶着去干嘛，但刘翰没理他，根据叶文涛描述，刘翰当时很慌乱的模样。
还有，他们帮里年纪最大的陈星，平时就是靠送外卖挣钱生活，周一那天上午他把外卖服丢在聚集地里，下午打牌回去就找不到了，应该是刘翰带走了，叶文涛也说他当时手上拎着一袋东西，具体什么他没看清。”
“这就和视频中出现的那套外卖服联系上了。”成曜敲了下桌子，补充道：“我在景宏花园小区外的一家馄饨店找到了他拎的这个袋子，店家对刘翰有印象，当时他买了一碗馄饨，却要了4个快餐盒，店里的监控视频也显示，他进店时拎了一罐汽油瓶，但走时，这汽油瓶就不见了，手上只有装着快餐盒的袋子。”
他看了林希一眼，又问王缒：“刘翰的感情状况那几个小子有没说什么？”
“说了。”王缒如实回答道：“他们说刘翰这小子最近应该是恋爱了，天天抱着手机和人打电话发短信，语气温柔的让他们都觉得腻，好几次找不见人，回来一问，跑去给女孩送吃的……他们都怀疑他这几天失踪是陪女朋友去了，陈星见过他骑摩托车载过一个女孩，说是瘦瘦小小的，看着年纪不大，长头发，因为戴着安全帽，具体长相他也没看清，不过他没见刘翰对谁那么温柔过，应该就是那个女孩。”
“刘翰没有和他们提过这个女孩？”林希疑惑道。
“很少，陈星说他把这个女孩藏得和宝贝似的，有次开玩笑让他带出来他们帮他搞定，刘翰还发了火，觉得他的话侮辱了女孩，搞得他们几个也很火大。”
“不对呀！”成曜挑眉：“郑胜男说她一直在拒绝刘翰，怎么从这几个家伙嘴里出来，这两人更像在谈恋爱？”
林希却说：“还有一点很奇怪，不论从刘翰的短信内容上看，还是郑胜男对他的描述，刘翰的爱完全是属于‘占有式’，想要将所爱的人占为己有，完全控制，偏激执拗，占有欲极强，这种人如果被拒绝，反应往往是不甘的、愤怒的，但从他几个同伴的描述上看，刘翰却完全没有这些反应，他的爱情方式更偏向‘利他式’，在意、呵护，是典型的付出型。”
“说不定刘翰这小子还有别的喜欢的，女朋友另有其人。”李成撇撇嘴，吐槽道：“年纪小小的，还挺花心的，老子快三十了还没女朋友呢。”
成曜斜了他一眼，他马上做了个嘴拉拉链的动作。
“我还是坚持这个女孩就是郑胜男。”林希说了自己的看法，补充道：“我和成队遇到过一次她和刘翰，从郑胜男当时的动作上看，她对刘翰是依赖的。”
“就那一分钟的偶遇，你怎么就确定她不是被刘翰逼迫带走，依赖信任，有什么依据？”孙倩文反问道。
林希没有马上解释，而是找了两张图投在大屏上，两张照片都是一个人骑着摩托，后面坐着另一个人：“你们对比一下这两组照片。”
李成指着第二张照片，率先道：“这个人肯定不喜欢这个男的。”
林希用目光示意他继续。
“你看她离得多远，双手紧紧抓着后面的栏杆也不碰那男的，还有这表情，明显很嫌弃。”李成将目光转向第一张照片：“这个就不一样了，这两个不是情侣也肯定有那苗头。”照片里，女孩双手搂着男孩的腰，将头靠在男孩背上。
“我们当时看到的郑胜男，就是这样靠在刘翰背上。”成曜肯定道，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绝对不会有错。
孙倩文蹙眉：“可郑胜男自己说刘翰让她害怕，还有那些短信和电话……”
“这个只有郑胜男她自己最清楚了。”成曜道，眼里的怀疑更深，他问林希：“你和郑胜男聊，还有没发现什么？”
林希将她和郑胜男的对话大致说了，也说了自己的怀疑：“当我说到我见过她和刘翰，她非常紧张，还有说到她家里钥匙弄丢了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在乱瞟，说的话也很迟疑。”
“等等，”孙倩文打断她的话，疑惑道：“所以你们现在是在怀疑郑胜男联合刘翰一起杀害了她的父母和弟弟？”
林希：“她疑点很大，但具体在这个案子里她做了什么，是什么角色，还有待商榷。”
“动机呢？”孙倩文问，有些想不通：“据我们的调查了解，她和父母还有弟弟的感情一直不错，还有，如果她是联合刘翰一起，她又为什么把刘翰供出来？”
面对孙倩文的几个疑问，会议室陷入沉默，因为这个问题，也是他们所不解的。
“也许这一切，得刘翰出来才能解答了。”成曜肃然道，打破沉寂：“倩文，你那边有没苗头？”
说到这个，孙倩文眉头紧蹙道：“天眼系统对刘翰进行了全面搜索，但奇怪的是，刘翰这个人，好似凭空消失了。最后一次出现，是案发的第二天，他被玉山公园的监控视频捕捉到，他一个人出现在监控范围内，从玉山公园的入口进了山，之后就没了踪迹，搜索队进山搜索多日，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有没可能出城了？”成曜问。
“可能性不大，几个出城口我们都查了，同样没有他的踪迹。”
成曜目光落在李成身上：“那个应力怎么样？”
李成马上答道：“赵萍和郑志豪死的时候，应力在和一个地产商喝茶，地产公司好几个人可以作证。”
预料中的结果，成曜没有过多反应，只是问道：“郑志荣和赵萍那边有没其他可疑的？”
“郑志荣做事挺绝的，生意上得罪不少人，不过目前都没有证据指向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至于赵萍……”李成语气顿了一下，抓抓头：“这个女人有点出乎意料。”
成曜眼睛一亮：“怎么说？”
“周边的邻居对她评价都很高，说她温柔，乐于助人，整个形象都非常正面。”
“这有什么出乎意料的？”王缒不解，这和郑胜男形容的赵萍形象吻合，并无可疑。
“你听我说完！”李成着急道，有些激动：“我本来想通过她家人了解一下她有没结仇的，结果发现她是个孤儿，只有一个养父，你们猜她养父是谁？”
孙倩文暴脾气道：“赶紧的，不要卖关子！”
李成摸摸鼻子，表情夸张道：“魏红车祸的肇事者赵如海！”
一瞬间，会议室静了下去。
“魏红？郑胜男亲生母亲？”孙倩文不确定道。
“对，就是她！当年赵如海醉驾，不小心撞死了魏红被判了四年，三个月前被放出来了。”
“你找到赵如海了吗？”一直沉默的林希突然问道。
李成摇了下头：“我也是今天上午才发现的，还没来得及找他。”
“倩文，你配合李成，马上去找赵如海！”成曜马上下达指令，思索一会儿，他又对李成道：“赵萍这条线你顺着往下查，她的朋友、同事，以前有联系的人，统统了解一遍，她和郑志荣相识时间，她和魏红有无过接触。总之我要知道，魏红当年的死，究竟是不是巧合！”
任务一一分配下去，王缒继续追寻刘翰，而林希和成曜则悄悄的隐身于横北中学里，暗中关注着郑胜男的一举一动。
连续几天，他们都未发现郑胜男异样，她每日宿舍、学校两点一线，就连周末也留在了宿舍，烧毁的家……她已无处可去。
不同于成曜他们这边，孙倩文那边很快发现了问题，因为赵如海，也失踪了！
赵如海出狱后一直住在城北的一个单身公寓里，半个月前，赵如海离开公寓就再没有回来，天眼系统查到他最后的踪迹也是当天，他在郊外加油站的便利店里买了瓶水。
“也失踪了？”收到这个消息的成曜眉头打成了结，但心里的团团迷雾好似破开了一个口：“查查加油站附近相近时间段有没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过！”
经过层层筛查，出乎意料的，在赵如海出现加油站后的一小时后，刘翰出现在了加油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