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虽然我的确是预想了在酒店呆一周的事,实际上我们还真在酒店住了一星期。
这一星期,除了前几天楚子航带他们出去,跟他们(主要是为了新生夏弥)介绍周围的景点,后面几天都是放任他们自己去逛。
狮心会那边不断发来公文,里面夹杂着关于自由一日人员的布局,虽然会长人不在学院,但副会长们又不是摆着好看的存在,除了发来的都是需要指示的文件,其余的基本处理得七七八八。
这头楚子航在处理公文,我在那头看附近有什么比较基础的任务好让路明非练手。尽管他才入学那会儿就参与了那个计划,但他还是需要更多的任务来填补能力上的缺陷。
怎么说也得是让其他人看一眼他接的任务数就发自内心的称赞不愧是s级的程度吧。
至于怎么让路明非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更多的任务……
我给陈墨瞳发了个信息,在得到她回复后,我挑着一些任务,预备着等楚子航处理得差不多了再让他过目,自己挑任务做,顺带让路明非挂个名。
蹲酒店这些天应该把他憋坏了,我快速略过一看就是高危级别的任务,着重看一些有关短期保护的内容。
我很快筛选出目前符合要求的单子,在楚子航处理文书告一段落后,我把这些任务给他看。
“你看看这些有什么你喜欢的。”我捧着水杯喝茶,往自己嘴里塞甜食——波动太频繁了,我头疼的想,也许换血后会稍微平息一点,但……太频繁了。
我咬着杯壁,无意识用牙齿啃,数着越来越短的冷静期一时忧心忡忡。
恰好这时,楚子航已经选好了任务。
“这几个吧。”
楚子航挑好了自己要做的任务,这速度之快,我甚至疑心他根本没看,出于对我的信任以及自己实在是憋慌了才随手选了几个。
再一看他选的任务,是被我排在前面的前几个。
不止楚子航觉得我很好骗(虽然我不知道这印象怎么来的),我现在也同样觉得他很好骗。
我忽然心念一动,要是我突发奇想想让他做个耗时又费力不讨好的任务,初衷只是我想去看那里的风景时,他还是会像现在那样依然纵容信任我吗?
这个念头像是摆在猫咪面前的水杯,就看猫咪决定是把水杯若无其事的打翻还是熟视无睹的绕过去。
我收回视线:“好的,我马上把有关资料发给你。”
猫咪是仗着主人的宠爱才敢肆意妄为。我熟知楚子航接任务的要求,也对如今的现状满意,我无法确定我忽然任性的一步,会对我们之间的关系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妥当。
毕竟人不是猫,猫也不是人。
于是我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收回自己蠢蠢欲动踏出去的脚,安安分分地当楚子航最信任的搭档。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问。
楚子航下意识看了眼平板上兰斯洛特发来的信息,我了然:“好的,我会安排在两天后进行……不过到时候行动上会有些仓促,需要减几个。”
“你看着办吧。”
我斟酌着兰斯洛特可能发过来的文件数,再把任务过筛一遍,大致估算任务完成的时间后,我把任务单重新交了上去。
“就这三个吧。”我说,“苏茜发消息说自由一日会推迟几天进行,等我们回去还有两天的准备时间。”
“需要我预约附近的练习场吗?”
“麻烦你了。”
“没关系,我也正好需要重新锻炼一下自己。”我冲他笑笑,预约了明天的练习场和射击场。
“今年我的定位和去年一样吗?”
“……上一届的新生的近战水平不是很理想。”
“好的。”我点点头,做好了一瘸一拐回到酒店的准备,心平气和,“那明天的训练需要麻烦会长了。”
楚子航没应声,我猜他在想用几成力来暴打我。实在是叫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不过要是会长的迷弟听到我的待遇,也许还会嫉妒我得到了会长的贴身指导还不知好歹。
话说楚子航知不知道自己其实很受欢迎?我出神的想,应该是知道的,犹记他二年级的时候看了不少同人,虽然这么说会有那么一点大逆不道,但……有关楚子航的同人文是真的多。上下都有。
而我……我是他们play的一环。
搭档这个身份在一些人眼里很适合当个天真的被隐瞒者,无知无觉地刺激楚子航的神经,让他在我的举动和声音中攀至顶峰。
能写出这种情节的作者,我申请让他们入住精神病院。
ntr,背德,强迫,偷青,三人行,看似只有两人的房间还有第三人存在,人龙。
我对欧美混乱的姓匹包容良好,具体表现为自己从无黄不欢进化到只看清水纯爱正剧向——仅限里面出现的cp有我熟知的人。
但鉴于我认识的人基本属于高人气角色,他们在论坛同人文里活跃得像是有人学会了变身术变成他们的样子,十篇有□□篇能看见以他们为主角的同人,所以我勉强在充满颜料的文字里找粮啃。
也不是没想过要不干脆同流合污,可我实在无法想象楚子航是用怎样邪魅的表情,用冰冷中带着柔情的声音说宝宝;也想不出苏茜一副小白花的模样娇羞说雅蠛蝶;更想不出我用女王般的姿态把人踩脚底下挥舞着小皮鞭的样子;就连恺撒也难逃红眼掐腰给命文学。
我晒干了沉默:文化输出请不要用在这种地方谢谢。
硬啃的话绝对会消化不良。
……这就是他们说的反差萌吗?太地狱了。
没感受到萌,差点被创死。仿佛回到曾经网上杀手特工穿越到废柴x小姐所有人都爱女主的时候。
相比之下,我居然觉得鲜花成精的设定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的表情管理在任务中一向是出色的,换而言之,在非任务时期,我的心理活动完全可以透过表情看出。
许是我脸上的色彩实在丰富,让楚子航不由侧目。
还没等楚子航出声询问,路明非带夏弥回来了。
路明非大大咧咧地说着自己的饥饿,同行回来的夏弥也给跟着点头,说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我失笑:“正好到了饭点,我们去吃饭吧。”
既然回来了,那我们原先的话题自然告一段落,未说出的疑问也得咽进肚里。楚子航顺手关上平板,将其放至床头柜中,我也切换终端界面,和他们一起去往楼下餐厅享用午餐。
个中因为我们超人的饭量引起周围人的侧目的事情暂且按下不提,以平常心说,这家酒店的厨师手艺不赖,肉质也很好,牛排能烤至全熟。
等用餐完毕,好学勤奋的新生积极热切地向老生入学辅导,以此达成给教授留下好印象的目标。我和路明非互相望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地向她举荐我们这儿最理智成熟富有责任感的老生——楚子航。
理想情况当然是我来,不管是因为曾经担任的职务还是性别,我来引导新生夏弥可谓是绰绰有余,拥有新生下意识的亲近可以让我更容易取得她的信赖,以此换来她进一步试探。
前提是我没有晕机。
不过就算我没有晕机,我也会想方设法地让楚子航也跟着一起同我一起对夏弥进行二对一教学。
这待遇真是自学院举办以来头一份。
《翠玉录》通篇不长。哪怕加上原文和中文翻译,撑死也只有薄薄三页。夏弥在看了几眼后大致记住,和楚子航一起贴墙站立,在练习站姿仪态的同时还争辩关于《翠玉录》的解读。
我和路明非安详躺平,高举白旗退出战场,打开电视机观看美国动画。
我盘腿坐在楚子航床的床尾,悠哉悠哉的同路明非一起看起《辛普森一家》。
背景音是俩门神对书中十三句话的争论和路明非搅浑水般的打岔。
我几乎昏昏欲睡——那些冗长难懂的词汇胜于世界上最厉害的催眠师,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身下的床垫被褥也软硬适中,胃勤勤恳恳地工作,血液大部分流向腹部辅助消化,以至于本就困倦的大脑更加不清醒。我的姿势慢慢从盘腿变更为趴在床上,最后睡了过去。
好吧好吧。这不能怪我,昨晚很精神的熬了一夜,算起来也的确到我该睡觉的时间。
还好这回我没有睡得太久,尽管我醒来的时候也快晚上六点,其睡眠时间认真来说也就六小时左右,是人体睡眠的最低限度。
原本趴在被子上的姿势也被人调整挪到枕头上,被子也严实地将我裹紧,四四方方地掖好被交,像是虫蛹一样。
六点,醒来得不算太晚,熬到半夜还是有机会同他们一起起床,调节好自己的生物钟。
我慢吞吞地起身,在我闭上眼前还算平和温馨的场景被冷清黑暗的环境取代,温暖的日光也被凝聚着人类99%汗水和1%的天赋的科技产品代替——当然这并不是指窗外灯光大亮到让房间里的人以为现在还是白天的地步,但看这多彩缤纷的灯光,如果不是楼层太高,说不定我的确会因为外面的光源而恍惚以为还是白天。
我蛄蛹着从被子里钻出,使它保留着有人还躺在里面的形状,脚踩在地毯上,我伸了个懒腰。
房间被空调调节至让人感到舒适的温度,只是我刚从暖烘烘的被窝出来,因外面略低的气温打了个哆嗦。
我靠微弱的灯光摸索到洗漱间,想要泼水把自己弄清醒,顺带解决口渴问题。途中好运地没有装上桌椅脚,然而我手刚搭上门把,房门忽然被“咔嚓”一声打开。身体反应快于大脑判断,我触电般缩回手,几乎是瞬间移到拐角。
进来的人并没有打开屋内的大灯开关,反而反手关上门,没有听见路明非或夏弥的声音。如果是顾忌我还在睡觉,那也不可能从开门到现在一言不发。
尽管来人极力把噪音降到最低,但过于安静的氛围让声音无处遁形,我很轻易的辨别出只有一人的脚步声。
我无声探出头,那人影在我眼中像是坦然站在聚光灯下的杂技演员,只是他拙劣的表演无法取悦这里唯一的观众,更无法为他赢得喝彩或掌声。
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身形,陌生的举止。
楼层要是低一点的话,这人应该会在进门的那一刻就能发现我……当然也可能不会,床会帮助我藏起我的影子。
就从他短短开门关门的时候,走廊的灯光偷溜进来,横躺到我的脚前,细长的灯光被人影覆盖又重现,随着陌生人的举动被迫不情愿关在门外。在此过程没有第二个人影出现。
虽暂不排除团伙作案,但蛇所反馈的情况是只有一人,门口并无放风的同伙。
也有可能在监控室。我严谨的假设,并没有让蛇去溜达一圈的念头。
酒店人员流动基数过大,陌生的脑波无时无刻不在刷新,我可没充足的耐心与时间去抽丝剥茧。哪怕我现在精神还算饱满,但从上百人中分辨出我没记录过的脑波对我而言还是相当具有挑战性。
人眼从明亮到黑暗需要一定的缓冲时间,若是有一只眼睛像是海盗一样被眼罩覆盖,适应黑暗的时间会比原先要少几秒。
但也还是需要时间。
我蹲下身,尽可能让自己存在感降低,房间内的布局相当简单,放置在地上的家具处两张床,两个床头柜和一套桌椅就没有其他。想要利用屋内的布局和暗淡的光线潜行有点困难。
我小心地将自己的身形掩于拐角后,呼吸声被压到最低,心跳也调节至最低频率,目光一刻也没有从不速之客上挪开。
什么人会在这么晚的情况下撬门潜入别人的酒店房间?
是求钱还是……?
那个男人含混的骂着这家酒店,我闻到酒味。是借酒壮胆还是拿喝醉了当借口?
总之,这个行为可以拿入室抢劫来定罪吗?我认真的思考。
那个醉汉跌跌撞撞,撇弃一开始的谨慎,目的明确地扑向了我几分钟前还躺着的床,他停顿几秒,喊:“人呢?!”
要不定义为□□未遂吧。我依据他喊话的内容愉快地下了决定,抄起小台灯快准狠地冲那人的脑袋砸下去。
赞美这家酒店,这灯还是电池款的,没有让人困扰的电线实在可以打个五星。不过因为安保问题,扣两星。
男人发出闷哼,身体瘫倒在床上。
我嗅着他身上过于浓厚的酒精味,嫌恶地掩住口鼻。
过会儿让那些服务员换间双人房。
不,还是换两间吧。
“晚上好,”我收起台灯温温和和地向瘫倒的人说出姗姗来迟的问候,“这位不请自来的先生。”
我含笑问候他,巨力的冲击下他竟好运的没有昏迷过去,但我加诸在他身上的力气足以让他失去一段时间的行动能力。
我并不急于问他来着的目的——左右人已经在手上了,其危险性从在安全线偏上的位置降到远低于安全线。
哪怕是两个月的懈怠,我也完全足以对付任何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何况我在家也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运动。
尽管我自信自己的力气和敲击的角度,但人的体质谁能说得通呢?尚未完全清醒的头脑支配着我的身体,在我清醒时几乎从未得见的疯狂和属于孩童般天真的恶意浮出水面。
或许我可以趁他无法动作时做一些试验。
人体的一切行为都伴随着生物电流的刺激。生物老师讲过的知识逐一划过脑海,我在那一刻拥有学者最宝贵的好奇心和求真欲。我很想知道,哪部分的电流是控制着人的肢体,哪些电流是控制人的生理反应。
墨教授为我倾情打造了一个学者的身份。我对我自己说,作为学者应该有探索和求知精神,以及求实的想法,如同女票客看着女支女的身体迫切渴望着想要扑上去。
这是合理的,应当的,理所当然的。
混沌的大脑用着并不恰当的比喻举例,念头在脑子跃跃欲试想要突破局限成为现实。
猜想:蛇是否能截断或改变人体产生的生物电流,从而时人体无法如大脑所想作出举动或另作动作。
目前为止没有人员做出假设,做出实验。
实验器材:一个丧失行动能力的中年男性。
研究人员:拥有言灵蛇,并具备一定的医疗知识。
环境要求:不会被人打扰的房间,除小白鼠和研究人员外无其他生命体。
条件皆具备,满足实验需求,可进行试验。
于是我伸出手——
来电铃声强硬挤进我与他之间,优雅低沉的大提琴音轻巧地从我的终端倾斜出,像是大冬天的冷水,忽如其来的巴掌,围观人群嘲弄的笑声和轻蔑的眼神。
我的动作也随之停在原地。
我:“……”
垂下手,言灵恍若有实体一般吐信,顺着我的手臂蜿蜒而上,最后没入我的大脑。
那人的身体还在轻微抽搐,大脑不断刺激着肢体,试探着宿体是否存活。
太用力了?我在胸口敷衍画了个十字,上帝保佑,他没有因撞到台灯造成颅骨骨折。
话说这人信基督教的吗?
……
上帝保佑他。
我擦拭眼角的生理盐水,发出充满技巧的呜咽。
音乐逐步走向高 潮,我在这逐渐高亢的背景乐中卸掉他的胳膊,疼痛把他唤醒,我抢在他惨叫声刺入我的耳膜前卸掉了他的下巴。
这一套动作花费了一点时间,我赶在来电自动挂断前接通电话。
“……喂?”嗓音是刚睡醒的沙哑,除了电话响铃时间过长,应该看不出什么破绽。
另一头的背景音是嘈杂的风声。外面风很大?对现在还炎热的天气而言,是个好消息。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开门见山:“你那边出了什么事。”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连一秒都没瞒住……不,应该说是自铃声响起超过第五声后,他就明白我这边出了什么事。
我在思考几秒后‘坦诚’相告:“没事,只是遇到了一个‘走错’房间进来的先生,他似乎很困,一来就往床上扑。”
我刻意把“走错”咬重。
“这位先生有些不太好。”我漫不经心摆弄他,沉痛回答:“他在行走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导致肩关节和颞下颌关节脱位,后脑勺不小心撞到床头柜的台灯,现在不知他是否还清醒。出于好心,建议他去拍个片查看是否有颅内出血,初步断定有脑震荡。”
我叹息:“这家酒店安保力度有些薄弱……这家酒店的门锁都是同一个吗?还是前台误递出了的钥匙?居然让一个醉醺醺的客人进到其他客人的房间里。”
“情况怎么样?”
我以为他是指闯入者的情况。
我用终端自带的手电筒照他的眼睛,宣布他在……呃,那什么格什么斯反应中取得了9分的中间分。
“是格拉斯哥指数。”楚子航提醒。
“对,格拉斯哥指数。”我重复,小声抱怨这些医学术语实在绕口难记。
我忽觉那头的风声是否持续得久了些,我来到窗前,拉开窗帘,透过明净的落地窗,我望见月光下的海面。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它毫不吝啬自己偷来的光照,慷慨地将其撒入海面,在忽略掉五颜六色的城市光污染,我确信落地窗那头的大海光滑平整的宛如一面明镜。
是的,非常平静,其起伏的海浪与耳中持续呼啸的风声并不相匹配。
我:“……”
我:“…………”
终端那头时刻注意我传过来的一切响动,在我忽然消声的时候,楚子航很快猜出我的动态。
“我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他的声音哪怕在高速地移动中也未见喘息变音,“行李箱里还有一部分弹跳绳还有电击棒,由装备部研制。”
“我自认我还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暑假的两个月我也依然保持最基本的锻炼。”如果说我前两句话还算有点理智,后面直接放飞自我。“为什么你行李箱还带着电击棒?你难不成是想通过电流控制自己的理智?喂喂喂,生物电流和让人丧失行动能力的电流可不属于同一类。”
我放飞自己的想象力,思维介乎清醒与混沌之间,胡言乱语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扯什么。
“还有他们两个……你确定你就这样丢下他们两个回来?”被大脑短暂抛却的责任感与道德艰难地操控我的口舌向他谴责。
“可我担心你。”他说,他不擅长说拐弯抹角的话题,更习惯把自己想说的话转化为行动,所以偶尔吐露的真心话更容易戳中人的心脏。
“我担心你。”
但我并没有因此心跳加速,因为我知道他的下一句就是——
“我是你搭档,所以担心你是很正常的事。”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也能想象出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看过好几遍,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他还在试图辩解自己对我的关心是很正常的,并用严谨的逻辑举例他对我的关心不是出于我柔弱的言灵和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我扶住额头,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在看到同人文里的楚子航的表情行为感到荒谬的原因。用正直的思维说着容易叫人多想的话,做着容易让人多想的举动……好在我现在已经充分免疫。
这人能有女朋友就离谱。
“没关系,我有分寸。”我打断他的话,笑笑,“好歹给自己的搭档多一点信心吧。”
“对了。”我叮嘱电话那头的搭档,“记得闹大一点,有个任务目标喜欢凑热闹。”
我挂掉电话。
我扶着隐隐作痛的头跌跌撞撞来到卫生间,给自己泼了冷水醒醒脑。
理智伴随着扑面的冷意回归体内,我以思想者的姿势坐在路明非床上,思考我记忆里就算丢进研究部也毫不违和的人是谁。
我摊开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首先,我愧对我的祖国。其次我愧对我的妈妈。最后,差点被翻烂的思想道德隔空谴责,仿佛在嘲讽我一年来的无用功。
同理智一起回归的还有我的善恶观。
我尽力用第三方的角度去观察我十几分钟前的行为和想法,安慰自己最多算防卫过当,其想法只是未付诸行动,不能算犯罪未遂。
我小声咒骂着几分钟前脑子不清醒的自己,但现在并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蛇告诉我楚子航人已经到楼下了,最多5分钟,他会撞开这扇门。
好了,该布置舞台了。
我拍打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
原本是没打算接这任务来着,但机会都撞进手里了,目标任务也在我们到达机场的同一天入住这家酒店,正好我的相貌又是他偏好的那款。感觉不接就不礼貌。
我记得他偏好的口味是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柔弱小白莲,习惯在快七点的时间到楼下摆pose,喜欢喝咖啡,有胃病,为爱一掷千金……就像是这个年代盛行的霸总文里的总裁来到现实。
但这个霸总一个接地气的爱好,那就是喜欢看热闹。
而这任务也相当有病,等级上是d,任务要求是简单来说就是商战,说是接制止霸总公司和某公司签下协议。其中有很大操作空间。但这任务发布人要求,一定要执行人员接近霸总并施展美人计,把霸总迷得找不着北,哄的霸总放弃与某公司的会议。
有时很难感同身受发布者的精神状态。
就当调节心情吧。
我垂头叹气,搭档带着群众演员即刻就位,我站在舞台中央酝酿情绪。
聚光灯骤然亮起,我被忽然亮起的光源刺激得流泪,慢半拍回头看向门口。
“……楚子航?”
人群中有任务目标的脑波。
[目标已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