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连任务都不清楚就糊里糊涂的上了飞往任务地点的直升机。要我说人生第一次做直升飞机是什么感受,我只能大吼着反问你在说什么?大点声!
直升机的螺旋仪旋转发出的噪音真的很大,把我的脑瓜子弄得嗡嗡作响。
等下了飞机,这耳朵还没恢复就被拽走,我挣扎着露出脑袋,看楚子航被另一群人拥着,跟我一样被拽到一个房间,我和他被送到不同的房间。
我还没来得及看房间内的布置,他们不由分说就把我按在镜子前。镜子前有许多瓶瓶罐罐,还有口红眉笔化妆刷之类的东西。
我:“……”人生第一次见到这么齐全的化妆品。
还没等我仔细瞅瞅,就被化妆师们团团围住。他们一个拿着化妆刷和眼影盘,一个拿着口红或是唇釉,一个拿着粉扑……
我在他们的衬托下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还不敢动。
在化妆品向我攻击之前,先向我发起敌袭的是护肤瓶和面膜。
在敷面膜的空档,我又被人领着,躺倒床上(应该算是床吧?),有一双手在我的脸上四处按动。
我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变成面团了。
等面膜从我脸上撕下来后我被扶起来,我看见其中有男的化妆师出去了。
他们出去干什么?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我就要被人扒了衣服。
我:“?!”
我:“等等!快住手!”
我捂住我的衣服尖叫:“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那场景,就好似一群恶霸要强抢农家良女,那良家女捂住身上仅剩的衣服挣扎,却双拳难敌四手,被迫屈服yin威,一脸凄惨的被剥了个干净,看着好不可怜,就差身上留点印子坐在床边拉着被子遮挡身体捂着脸抽泣。
再对比她们和自己之间的力量差距……
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柔弱无助。
我一脸生无可恋,浑身光溜溜的趴在床上,只腰部以下上还盖着张毯子,可能是看我实在羞耻的厉害就给我盖上了,也算聊胜于无。
我试图安慰自己:也不算完全赤条条不是吗?好歹还有个毯子遮腰部以下的地方啊对不对?再说在场的都是女性也不算太羞耻啊对不对?
……不,作为南方人的我还是不习惯在一群人面前赤身裸体。哪怕这些人都是女的也不行!
正悲愤着,我的身体上忽然多出了几双手。
它们游离在我的身上,给我按摩我的肩膀、手臂、腰部、腿部。从未遭受这样待遇的我身体一僵,又在它们高超的按摩手段下放松下来……
不,还是没法放松下来谢谢。
这是全身spa?
我记得我是在执行任务的啊,给我整这么一套干嘛啊?还有刚刚看见的化妆品……不会给我安排什么要进宴会的任务吧?
这到底是哪个步骤不对啊!会长难道没有对执行部的人说我的毛病吗?把我扔到宴会里干什么啊!当一个花瓶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却也因为身上游动的手无法集中注意力。
……就是,能不能别按了。
我因为身上的按摩身体僵硬,而按摩师因为我身体僵硬更用心的给我按摩……这就造成了个死循环。
听着好离谱。
我是想努力放松的,可一个乡下人哪能一下子就能接受这么刺激的高级待遇,没跑还不是因为被周围人压着跑不了。
我暗暗郁闷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看我实在放松不下来,也可能剩下时间也不够了,他们就不再继续折磨我,便把我拉起来,随意用长浴巾给我裹上后就被推着来到一个衣帽间里。
那衣帽间很大,比我的房间还要大上不少。我被里面的衣服首饰鞋子看花了眼,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睛看不过来,直接当机,像个洋娃娃一样被人拿着各种衣服比划。
那人挑好一件衣服就塞我怀里,还把我推进换衣间让我换上。那个让我换衣服的小姐姐面容看起来很年轻,气质也很好,气势有两米八!这气势让我不由得矮她一头,不由自主的按照她的话去做。
这一听就让我换了不下七八套小礼服。
好不容易定下一套,我穿着礼服被一群人呼啦啦的簇拥着,来到了镜子前,摆弄我的头发。还有人捧上一堆首饰。
我看一眼就觉得这些首饰太亮了,闪的我眼睛有点疼。
还把光斑也闪出来的就离谱。
造型师像是早就把我换好什么首饰的模样熟记于心,在首饰堆中挑挑拣拣后取出耳饰颈饰手饰。但她在看我没有耳洞后把耳饰给放了回去,另取出耳夹。
耳夹看起来再怎么像耳饰怎么说也不过是不怎么好的替代品,造型师就把我的头发随意弄弄,弄出大致的发型,松松散散的遮住我的耳朵,那耳夹藏在其中倒看不出来不是耳饰了。
确定好大致方向,她便开始捣鼓我的头发。
有人穿着一声黑衣走进来,那人是执行部的——正在执行任务的执行部的人一般都非常好认,穿黑风衣,面色肃然冰冷。执行部的人简单的冲我旁边的人点点头后,着重看我了好几眼。我因为头发不敢多动弹,只是浑身僵硬的接受他的目光洗礼。
要不是因为身上穿的礼服很贵而且容易皱,这会我就忍不住抓衣服了。
——
这就是学院千叮咛万嘱咐需要注意的超a级新生?
已经成为执行部成员不短时间的泰勒打量着还在化妆的学生,心里思索着眼前人的名字。
……是叫王银行还是汪什么来着?还是姓黄?
算了,这不重要。
泰勒仔细观察这位学生,同时依据自己曾经见过的人的经验快速测写出她的性格。
虽然脸上极力保持平静,但看起来没有上过微表情心理学,很多细节表现出她的不平静。
脸部有些泛红,耳垂脖子并无什么变化——看起来只是单纯的脸上毛细血管丰富。
除了刚进来起隔着镜子对视一眼后,眼神落点多在人的衣服——是不习惯和人对视还是性格内向,没有自信心?
双手搅在一起,指关节微微泛白——很紧张嘛看起来,不过也为资料的真实性进一步佐证。
手上并没有明显的老茧、伤痕——和学院说的还是个学生对上了,但不帮家里人做家务吗?还是说家里人比较疼她?而且进学院一个多学期了,听说她是选了射击和近身搏斗,手上居然依然干净白嫩,不是心里爱美就是手上练习的时候戴手套了……但会有新生会在上这几类课会戴手套以防生茧吗?这点存疑。
虽然身体坐在椅子上,可肢体语言无疑表达着此人的局促和不适应——也对,是农村户口,没见过这场面也是不能不理解。
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无明显的肌肉痕迹——奇怪,学院是把她当后勤人员培养吗?可为什么还要送过来,特地告知要见血?存疑。
皮肤有点白,甚至是有点病态的白——对于出身在农村,生长在农村的孩子来说过于白了,是有轻微白化病吗?资料上没说,暂时存疑。
等泰勒观察完,大致了解了对面学生的性格,在心里漫不经心的想:
还以为拥有高级血统的学生基本都出身好的家庭,像面前人的家庭状况情况还真有点少见。
泰勒不是没带过第一次见血的学生,但他是第一次带还是大一并且血统还蛮高的学生。
这次的带新人任务有点困难。
各个意义上。
泰勒有点发愁,一时不知道该让面前的人怎么办:当个花瓶摆在任务现场好看?可是任务完成的基础指标就是让新生见血啊;让她上去和人搏斗?别了吧,看这小身板,怕不是被任务目标挨一下就得让医务人员带着担架送去急救;再说了,就训练一个学期多的学生能有多少技巧?没能拖后腿就是超常发挥了。
泰勒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该如何安排这位王……或者汪……反正他认为这位后辈安排在哪里都不太合适,不管是放在前线还是后线能力都不行。
更何况她还换上了礼服,摆明了是要近距离接触目标人物。
所以学院为什么要把这后辈扔过来?这看起来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后辈哪里看得出能打了?
相比之下,隔壁房间的后辈就感觉令人放心多了,听说他还是现任狮心会会长备受青睐的新人,实力应该勉强能打。
……要不还是把她放到任务目标前当个接触目标的人吧,大不了最后一击让她来,马马虎虎也算过关了。
思及此处,泰勒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开始为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后辈宣读她的任务。
——
等我和楚子航折腾好坐在车上,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而我的肚子在刚车上时就已经咕咕叫了,声音不算大,但车上的不管哪个都是耳聪目明的人,哪怕当时他们都装作一副没听见,刚刚发生了什么的表情,我也止不住我羞耻的情绪。
怎,怎么了!要知道我上机前吃的也就是包子和粥,在做造型那么长时间我只能喝几口水以免贴身的礼服下我的肚子不优雅的鼓起,我能不饿吗?!我饿得要命!这时间点我已经洗完澡再床上耍手机了好嘛!
我安静的坐在车上,微微侧头看向楚子航。昏暗的光线下我看不太清他的脸,不过我还是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必定是平静且坚定的。
我真的很难想象,楚子航的脸上会有慌乱无措的表情。
书中的楚子航是什么样的人呢?
多金又帅气,成绩优越又是会长,血统还高……就像是小女生所幻想的最完美的男孩。
如果没有血之哀,没有龙族……的话,他的人生轨迹又是什么样的?刨去血腥悲痛的部分,我觉得和现在的生活应该是差不离的——楚天骄会开着从老板借来的跑车来到大学来看楚子航,和旁人骄傲的炫耀他的妻儿,楚子航这么优秀肯定会去学生会,说不定还会当上学生会会长,在开学典礼的时候拿着稿子在新生宣读,说不定夏弥会偷偷过来偷看楚子航演讲的样子,可能会故意做一些拙劣的伪装,楚子航一定会认出来,他会在台上装作没看见,等演讲结束又会去找他……
我:“……”不过也只是读者的幻想而已。
我也不知道我盯着他盯了多久,等回过神来发现楚子航也在看着我。
我:“……”
楚子航:“?”
我慢慢的、慢慢的把头转向窗外,我忽然发现美国的景色居然如此的吸引人,简直让人想要天荒地老的看下去。
……就是外边的人围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手里的相机不断发出亮光让人闪瞎眼。
“到地方了。”楚子航轻轻的说。
“……”我,“哦,我需要现在开车门自己下去吗?”
“这个不用。”前面的司机淡定的插话,操着一口不太熟练、口音较重的普通话,“我会先给楚先生开门,然后让楚先生给你开门你再下去。”
“你会作为楚先生的女伴。”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看着楚子航下车后过来开我这边的车门。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呼气,强迫自己镇定后把手搭在楚子航伸过来的手心。
我尽量以优雅的姿态下车,挽住楚子航的臂弯从拿着相机的记者面前走过。
“我有点紧张。”我用近乎气音的声音和楚子航说,脸上努力保持微笑。
“没关系,很快就结束了。”楚子航回答。
同前边走一步路恨不得用电影里的慢镜头走路的人相比,我们简直是用“狂奔”的速度迅速走过红毯,却又因为前面慢吞吞的人,不得不放慢速度。
离得比较近了,免不得会被闪光灯闪到,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盲了,如果不是我还挽着他,我几乎不知道我该怎么走。
在此特别感谢楚子航带着我杀出重围,来到宴会厅。
感谢楚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