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受损
程叙舟扭了扭手腕：“你报。”
说着居然还嗤笑了一声，像是小时候的无赖感附身。
这人着实是越活越回去了，要不是于晚樱亲眼见到了，她自己都不信。
这个人，星汇集团执行总裁，坐云城地产头把交椅的人，在公共场合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动手打人。
说起来可笑，两个人这几天，光顾着说什么报警来报警去了，结果一次都没有报。
程亦彦扭过头，脸上有着明显的怒意，但却竭力抑制住了：“程叙舟，你别做得太过分！”
“小时候打架打多了，没对你下过死手，现在也不是不可以试试。”程叙舟说。
语气里全是挑衅。
于晚樱从吧台里走出来：“我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程大少爷，这里不欢迎你。”
他还嫌祸害这个店不够多吗？
再说，集团里的两个大佬，如果真的在店里打起来，被人看到了明天股票就会暴跌，准是会被认为是内部管理出了什么问题。
星汇跟她没关系，但那是奶奶的遗产。
现在虽然是早上，刚才的响动也不大，但是客人不是死的，楼上就有三四桌来吃西式早餐的。
人家不认识集团大佬，难道还会不认识跟庄佳仪传绯闻的“高大英俊男子”、“某某集团继承人”？
当然，是花边新闻这么形容的，当时还在网上引起过热议。
“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他问。
于晚樱睥见了落地窗外面的一个身影，很好，不出意料，又是两个人一起来的。当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庄佳仪就在外面，他想好怎么对付狗仔了么？
“如果你是客人的话，我会百分百尊重，你是吗？”她说。
“好，换句话说吧，你要我走？”程叙舟问她。
“是。”
“可以，他一起走。”他指了指吧台前的程亦彦。
“我不走。”程亦彦说。
于晚樱：“……？”
她这一辈子也没听过，这两个人这么幼稚无语的对话。加起来都五十多岁了，能不能管管别人的死活？
她不想惊动许清茹和小苏，于是拿起挎包说：“你们都不走，我走。”
她绕开这两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到了门边。
一推开玻璃门，庄佳仪正站在门边：“怎么是你？叙舟哥呢，不是去替我买咖啡吗？”
于晚樱顿了顿：“自然有人招待他。还有，多谢庄小姐高抬贵手，删掉了那条微博。”
庄佳仪的脸色马上就变得很不好看，“你什么意思？”
于晚樱已经转头走开了。
程亦彦从店里出来，看庄佳仪一眼，没出声，对着于晚樱的背影：“晚樱，你去哪。”
于晚樱没搭腔，快速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往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骑行。
自行车的好处显现出来。机动车子进不来，他们俩谁都追不上。
许清茹到底还是听到了动静，几个人刚刚说话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拔高了音量。
她拿着几页文件走出来，看到独自一个人站在大厅里的程叙舟，整个人立刻高度戒备。对着身后的小苏说：“去找阿姨，把我们店里的拖把准备好。”
程叙舟正盯着落地玻璃外面，看着程亦彦上车启动车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脸上充满怒意的表情一下子收敛了：“许小姐。”
“你想干什么？晚樱呢？”许清茹丝毫不客气。
“没想干什么，我想问问你，程亦彦来这里干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晚樱被你们欺负得还不够吗？她都搬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找到店里来？”许清茹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苏铭骏亲自拿着拖把出来，后面还跟着刚刚在洗碗房里面，帮阿姨摘菜的姚琪。
姚琪一见到程叙舟，愣了一会儿，又疑惑地偏了一下头，终于想了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这不就是她那不争气的前爱豆的金主吗，在会所里见过的！
“你你你，那个那个，你不要欺人太甚。昨天你们发的微博已经在引战了，为什么今天又来找茬？”
虽然姚琪鼓起了勇气，但说话还是有点磕巴。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就算删除了又怎么样，多的是人截图保存了。
店里在网上的评价，今天就已经被人无端端地打了好些个低分。
程叙舟微微怔愣，眼眸暗下去：“抱歉。”
然后往前面走了一步。
小鹌鹑姚琪吓得一抖，小苏上前，挡在姚琪身前。
但是程叙舟只是打开玻璃门，走出门去了而已。
随着他走出去，店门弹回来关上，晃了一下，把晨光也映照进来，姚琪讷讷的：“这人的气势……好吓人啊。”
“哼。”苏铭骏从鼻孔里出气：“这些人到底是来干嘛的？晚樱呢？”
许清茹也着实感受到了这位总裁迫人的气场。
以前有于晚樱在，不觉得，现在他一个人站在这里，店里的天花板吊顶都好像矮了几分，对着她说话的时候，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确实吓人。
以前她跟程叙舟不多的几个见面场合，那股气势，原来是被于晚樱压着的。
想一想，更觉得这么多年，晚樱真的不容易。
她松一口气，坐到四人座的沙发上。
“清茹姐。”小苏放下拖把，“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两个很像的人一起出现，晚樱又为什么不见了？”
于晚樱并没有不见，她正在旷工，并且沿着江边骑行。
晨风并没有让人觉得清爽怡人，她总体的感觉就是：烦死了。
头皮开始发麻，真的很麻，这也算是车祸后遗症的一种。
头皮上的那根神经被切断，再接上之后，存在感就特别强，一有什么问题，不会痛，只是发麻。
有点像她现在的状态。
她看到程叙舟，不会痛了，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但还是没有办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就像是一根强硬地挤在她脑子里面，受了损的神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作祟。
连做梦都会梦到他来找她。
但他真的出现之后，就只会让她难堪、为难，然后栽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到她头上。
电话响了。
于晚樱充耳不闻，继续骑着自行车沿着江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