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秘密与承诺
常山被架出去的这段时间是黑暗的，因为整个脑袋被装进黑色的套子之中。
待再次睁开双眼时，已身处于先前见过地狱门门主的那间密室，面前依然除了伪装的密不透风的地狱门门主之外，便只剩下常山了。
常山连忙奉承道：
“参见门主！”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门主冷声问道
“禀门主，那个老匹夫油盐不进，对小人敌意甚大，小人正在”，常山还未说完，便被门主的呵斥声打断。
“废话，若不是如此，本门主怎会启用你？”
说话间，右手掌便是抬起挥出，
“嘣”，一股强劲的劲气便是轰在了坚硬的墙面之上，瞬时墙面裂开了几道深深的裂痕。
常山一怔，这家伙竟然来真的，随即眼波一转，忙俯身谄媚道：
“小人惶恐，还请门主多给小人一些时日，小人定当为门主分忧。”
“三天！”
“本门主再给你三天时日，若是再得不到我需要的东西，那你就去给老匹夫陪葬吧！”
地狱门门主将自己的底线明晃晃地说给常山听，这无异于赤裸裸的直面威胁，常山当然对此心知肚明，但却面对如此局面也无计可施。
当下便唯唯诺诺，一脸害怕地战战兢兢回复道：
“是是是!小人定不会让门主失望，一定能够为门主取得需要的东西。”
“这样最好，等你功成之日，本门主定会助你踏上修炼一途，成为本门主的左膀右臂，从此你便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谢门主！小人定当为门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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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经过和地狱门门主一番“亲切”的谈话之后，更是对眼前的窘境有了新的认识，现在已是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了，甚至眼前的局面比在青松学院时的遭遇更是危险几分
待再次落入到那暗无天日的无底洞时，眼前西方不亮依旧是低垂着脑袋，不闻不问。
常山寻了一处地方，随意地躺平，两眼空洞地望着那深邃的洞口处，他真的希望看到的是蓝天白云，而不是眼前的这番景象。
常山翻来覆去、左思右想，在脑海中筛选了无数的存活下来的方法后，最终认为只有一条路可行，那便是“赌。”
他想全盘交代来这里的目的，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他想通过这种途径来取得西方不亮的信任。
他希望自己在全部交代以后，西方不亮能够施以怜悯之心，能将他守护的秘密告诉他，这样最起码再次面对地狱门门主时也有了筹码，不至于像柿子一样被肆意蹂躏。
但是他又害怕输的一无所有，害怕当自己把所有的底牌全盘托出时，西方不亮只会莞尔一笑，毫无在乎，到那时等待他的只有煎熬。
所以他只能赌！！！
他希望能够赌赢，虽然一般情况下十赌九输，但是他希望自己是那十分之一。
常山慢慢地朝着面前被铁链固定的西方不亮走去，每挪动一步，都犹如千斤之重。
待行到西方不亮的身前，常山看着老者垂危的身躯，还是说出了心中的那一番话语。除了自己为羯族余孽的身份外他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全盘托出。
虽然老者低垂着脑袋，但常山知道，老者时时刻刻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洞若观火。
待常山说罢，过了良久之后，始终未见老者有任何的回应，常山一颗悬着的心这会儿已是冰凉透顶。
就在放弃幻想，准备坐以待毙的那一刻，一道不绝如缕的微弱声音像一根藤蔓般将常山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西方不亮微声问道：
“师从青松学院何人？”
常山答道：
“师从院长曲终散。”
西方不亮将一直低垂着的脑袋吃力地抬起，一双已然血肉模糊的眼瞳紧紧注视着常山，细声道：“苦命的孩子。”
不曾想面前这个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也遭遇过如此的磨难，而且还卷入到修罗神殿这场纷争之中，不禁心中生出怜悯之心。
但随即西方不亮又恢复了平静，脑袋又低垂了下去，一旁的常山见状安慰道：“老伯，常山虽然弱小，若是真的无路可退，愿与老伯一同赴黄泉，绝不乞尾苟活。”
“孩子，你我能够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我们都是苦命之人呐”，西方不亮叹息道。
常山对此不置可否，他不可告人的身份注定在九州大陆难以顺利存活下去，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除非自己能够变得异常强大，强大到自己能够主宰九州大陆的一切。
“但那一天会来临吗？”
常山心中犹如万马奔腾而过，胸腔之中好似风卷起阵阵沙尘般蔓延开来，始终难以言明自己所渴望的这一切。
无底洞内本来就稀薄的空气，此刻变得更加凝滞。一老一少就像两座雕塑般面对面立在原地。
持续了短暂的安静之后，西方不亮蓦然嘶声道：
“这个洞内，有一处逃生的通道，可通向外部！”
“什么”常山感觉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敢相信地问道。
“这些抢我修罗神殿的贼子，杀我神殿众徒，毁我神殿百年基业，把老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试图从老夫口中夺得神法的秘密”，西方不亮大声嘶喝咒骂道：“但是就凭他们几只宵小也敢觊觎神法的秘密，他们这是在找死！”
常山看着激动嘶吼的西方不亮，完全能明白此刻他的感受。
西方不亮转而哈哈大笑，不知是悲痛的笑，还是欢乐的笑，总之是哈哈大笑，笑的常山心中直发毛。
突然笑声又戛然而止，沉声道：“老夫想托付你三件事，待你逃离这里之后，能否替老夫完成心愿？”
“殿主请讲，若常山果真能侥幸逃离这里，一定完成殿主夙愿。”
西方不亮低垂着脑袋，用尽全身的气力一字一句说道：
“第一件事，离开这里之后，我要你替老夫查探出卖修罗神殿的奸细！”
“第二件事，找到奸细之后，铲除他。然后继承修罗神殿殿主之位，重振神殿，重塑修罗精神！”
“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关于神法的秘密，你离开这里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巴州，巴州有一处昆仑山脉，昆仑山脉的深处有一处‘日月潭’，待你潜入日月潭的潭底之后，便能看到一个‘司鼎’，司鼎中藏有关于九州大陆、帝界一族的秘密。”
“敢问殿主，这秘密可是地狱门门主所说的那卷心法《天卷残云烛》？”常山问道。
“正是！”
常山又问：“为何这神法会与修罗神殿扯上关系？”
西方不亮顿了顿，怅然道：
“修罗神殿最早来源于巴州昆仑山脉，当初帝尊第三子因吞噬了魔丹，触犯帝规，而被帝之军以狂暴之火淬炼七七四十九天，以致灵魂覆灭，肉身尽毁，最后落得灰飞烟灭，唯有一滴血泪划破帝天落入到幽九魔泉之中！”
常山听着殿主不断地诉说，总觉心头一股心力绞痛之感蔓延全身，突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西方不亮看到此景，心急如焚地问道：
“你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口一阵剧痛，可能是旧伤未愈的缘故吧！”常山答道。
常山摖了摖嘴上边缘的血渍，又不解地问道：“那这件事和那神法又有什么关联？”
“《天卷残云烛》乃帝界一族最高心法，放眼九州大陆，唯有帝尊龙战修炼成功。若要修炼《天卷残云烛》，修炼之人必须为帝脉。可悲的是九州大陆唯有灰飞烟灭的帝尊第三子为帝脉，而帝尊的长子、次子皆为阳脉，无法修炼神法，若要强行修炼，就要借助于某些外力。”
又说道：“帝尊龙战为防止九州大陆的修炼者觊觎神法，担心因为神法的存在，让帝界一族陷入到无尽的争夺杀戮当中，所以孑然一人来到巴州日月潭，将神法封存了起来，命我修罗神殿历代殿主严守秘密，世代守护神法！”
常山听罢，又问：“那为何殿主要带领神殿众人远离巴州，来到这九州大陆南边的雍州？”
“巴州地处西陲，那里远比雍州富庶强盛百倍。武学殿堂、高级学院更是强如天穹、多如牛毛，小小的修罗神殿在巴州很难生存下去，也没有生源加入，最后不断地凋零下去，最后不得不远渡雍州开山立派，不曾想现如今沦落至!”
话到此处，西方不亮已是哭泣不已：“若不是老夫擅自违背历届修罗之神之命，修罗神殿怎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老夫该死！老夫该死啊!”
常山看到西方不亮如此责怪自己，安慰道“这也不全是殿主的错，殿主既要守护神法，是为忠；更要维护修罗神殿传承，是为责。二者不可兼得，乃天下最大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