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合欢宗陈青，烧烤摊女孩
会阴山，位于东洲西南部，栾城与周城中间的分界带。
那是一片广袤的原始山林，除了周边一些小镇猎户，少有人踏足。
寻常人根本不会知道，在这片人迹罕至的无人区，其实隐藏着许多传说中的修者宗门。
这些宗门或是建在高山之巅。
或是建在深谷之内。
而合欢宗，便是这片区域中最强大的宗门之一。
说合欢宗强大，倒不是因为合欢宗内的弟子数量，而是单纯因为他们占据了会阴山。
修者隐世修行，求取长生大道。
各个宗门，自然都会选择在所谓灵性物质浓郁的地方开宗立派。
而会阴山，在这片无人区中，绝对堪称一等一的风水宝地。
那么能占据会阴山开宗立派的合欢宗，自然就不会弱到哪里去。
深秋时节。
外面山野之间，早已经一片枯黄。
落叶在秋风中旋转，堆积成来年生长的养分。
可在会阴山顶的建筑群中。
却丝毫见不到任何秋天的影子。
在这里，草青叶绿，野花盛开。
仿佛依旧处在春夏时节。
飞鸟与鸣蝉，各自在天空高唱，伴随着偶起的钟声，清脆而悠扬。
这里如同一个世外桃源。
如果不算建筑中间那个有些突兀的教堂的话。
山顶上。
一座座房屋错落有致的环绕着一座教堂。
那个教堂的顶端，两根红色的立柱，直冲天穹。
而教堂内，正有几十人跪在那里祈祷。
仔细看，其中有些人已经极其苍老了，仿佛干尸腊肉。
陈青在人群之间老实的跪着，眉宇间充满焦虑，不时的望向前方那几位老者。
他心急如焚，很想报告丢刀的事情。
可偏偏今天又是合欢宗三月一度的沐圣日。
这让他始终找不到机会开口。
陈青呆呆的看着大殿中间那个红色的池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屈辱和愤恨。
再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他不禁在心中怒吼：等到下一次沐圣日，一定要把那个叫徐长安的混蛋也扔进去！
“祭圣！”
一名白发白须的老人突然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朝着教堂外高呼。
教堂外。
陡然出现了几个身穿白袍的人。
一步一步走来。
在他们的后面，有几十个男女老少，满脸虔诚的跟随着。
“魂归圣堂……”
教堂内的众人，开始不断的念诵这四个字。
在他们念诵之间。
那几十个普通镇民装扮的男女老少，开始无所畏惧的跳进血色的池子里。
而跳下去之后。
那些人的身体竟然开始诡异的迅速融化，只剩下血液在池中流淌。
顷刻间。
几十人消失不见，只剩下池子里鲜血满到溢出。
“呼！”
一根红色的金属管，陡然从教堂顶端落下，插入血池之中。
几乎是瞬间，池子里的血液便被吸干净了。
陈青偷偷地瞄了一眼那个金属管，官道吸收完血液之后，迅速的升空，直到消失不见。
不知道最终是化为了教堂顶端的红色立柱，还是本就是从天而降的管道。
他不由得在心中猜测，这些血液的作用是什么呢？燃料还是食物呢？
不等陈青过多的思考。
沐圣日的下一项活动，就开始了。
只见那几名站在血池最边缘的老者们，突然开始脱掉身上的长袍。
直到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然后跳进了血池之中。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
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全都跳入其中，在里面疯狂的扭曲着，身上沾满了血渍，如同屎坑里搅动的蛆虫。
终于轮到陈青了。
他脸色惨白，闭上眼，咬牙跳了进去。
池子里面……
人类最原始的运动早就已经开始。
陈青感觉自己被一个老师姑抓住了……
他双手死死地护住自己，却徒劳无功。
最后，他只能认命似的直挺挺的躺在那里……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陈青神情恍惚的从血池里爬出来。
已经没有屈辱感了。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麻木了。
他低着头，哆哆嗦嗦的向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妇人叙说着丢刀的事情。
然后。
一道道战鼓声，开始在会阴山上空响起。
……
徐长安自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会阴山上，正因为他的名字而鸡飞狗跳。
他正茫然的走在燕城的街头。
这种茫然的感觉。
就像那天在大街上醒来的时候一样。
徐长安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莫名有种荒诞的感觉。
他一直以来笃定自己身在梦境。
毕竟哪有一夜醒来，初春就变成深秋的道理？
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在做梦。
更何况，他曾经了解过关于清明梦这件事。
所以一开始就笃定自己做了一个清明梦。
但实际上呢？
这真的是梦吗？
徐长安问自己，但是自己也给不出答案。
他开车进入了北城区的一个小区。
小区很破旧，到处都充满着工业气息。
正是中午时分。
小区门口满是下班回来的居民，清一色的自行车。
四个轮的，在这里很少见。
毕竟燕城的油价非常高，一般人根本开不起油车。
而燕城的电价，同样不低。
所以别说电车了，就是电动自行车都很少见。
徐长安在很多人的注目中，走下车，进入了一个单元楼。
三楼，302门口。
徐长安皱眉，站在门口了，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钥匙。
他眯了眯眼睛，手猛地摸向门把手，准备用外力破开。
以他现在的力量，打开一扇门自然非常轻松。
但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
徐长安突然改变主意了，因为他感觉自己的思维空间中，仿佛将门锁的所有结构映照其中。
他凝视着门把手，一股莫名的力量似是化成了一根线，瞬间倾注在门锁内部。
“啪。”
门开了，锁没坏。
“这……是精神的力量吗？”
徐长安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他能感觉到刚才有一股力量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散发出来，最后汇聚在门锁内部，瞬间打开了门。
简直不可思议！
这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走进房子里。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黑白的相框。
应该是遗照。
照片上是一对中年夫妇，两个人都穿着警服。
陈朵依与相片里的女人有一些相似之处。
徐长安走进客厅里，客厅布置的很简单，也很整洁。
在一个书架上面，他找到了陈朵依提到的那本古籍。
书看起来，确实很古老了。
封面明显是羊皮纸，已经呈现黑褐色，破旧不堪。
书的封面，没有任何图案与花纹。
上面只有三个字：马戏团。
徐长安翻开书皮，看着里面的内容。
书的第一行字，就让他愣在了原地。
“你相信吗？这个世界是假的。”
徐长安在心里问自己。
相信吗？
他不知道，只是静静的往下看。
书很厚，但实际上只有不到十页。
因为纸张是一种类似于皮革的材料，每一页都很厚，所以十页，就显得非常厚重。
徐长安看完这本书用了不到五分钟。
但是却用了很久来思考。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沉思，一直到太阳西沉，夜幕降临。
他才把书重新放回书架上，然后走出房间，将门反锁上，离开了这个破旧的工业小区。
徐长安将车停在这条路上的一个烧烤摊前。
要了一箱啤酒，准备大醉一场。
作为工业聚集区的北城区。
街道上总是有很多年轻的男女。
在车间流水线上工作了一天之后，晚上是他们最轻松与开心的时光。
徐长安看着街道上走过的男男女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羡慕的情绪。
有时候，厂妹的爱情，或许才是最单纯的吧？
可能一顿麻辣烫？
就能跟你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分手的时候，
还会决绝的在胳膊纹上你的名字……
虽然很非主流，很中二。
但也会让很多人羡慕吧？
徐长安觉得，自己可能是羡慕的。
你看旁边餐桌前的那对男女，可能一份生蚝对他们来说，都是奢侈品，过于昂贵。
但是几个烤面筋，几个烤肠，两杯廉价的勾兑啤酒，依旧可以让他们快乐一整夜。
徐长安脑子里浮现出云疏影的身影。
假如说，这不是个梦。
一切都是现实。
那么云疏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徐长安觉得自己有些不敢想。
他仰头干尽一杯啤酒，啤酒入腹，没有任何感觉，如同喝水。
“喂，你一个人喝闷酒，是失恋了吗？”突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
徐长安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背着双肩包的漂亮女孩坐在了旁边的桌位。
女孩脸上有些红红的，似是鼓足了勇气才敢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