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风浪太大
事发突然,如果封锁宫门内外,隔绝消息。
向朝中官员们说抓住刺客活口,正在审讯细作姓名,那真细作定会心生不安。
同时。
向城内散播朝中细作已被识破,正在拷问刺客同党的藏匿所在,这些刚刚刺杀失败的刺客,必然如惊弓之鸟!
而他们一旦被惊动,就能顺藤摸瓜
“妙啊!”
庄青翟扶手赞叹,“此计关键不在识别宫内的真细作,而在宫外刺客余党的慌中出错!”
“他们之前能那般快的逃离追捕,必然有细作的帮助,此时如果听闻细作出了问题,刺客还迟迟不知真相,多半生变!”
听到这儿。
刘据的计策大致已经明了。
要说简单呢,也简单,无非就是基础的刑侦手段,类似将两名罪犯单独关押。
首先,告诉张三:你同伙李四已经招了,你还替他硬抗?
复又告诉李四:你同伙张三招了,你还负隅顽抗?
其实呢。
大家都清楚,张三、李四原本都没招,只是在吓唬他们而已!
以后世的角度看,此计确实简单,毕竟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有无数老祖宗的智慧可以参考嘛。
但知道归知道,能不能活学活用,往往才是关键,我们生活中是不是不乏眼高手低的人呢?
看别人做,自己立马表示:啊,我懂了!
可等亲自一干,发现自己只是眼睛懂了,手不会
咳咳,扯远了。
说回正题。
如今的是大汉朝,古人的智慧还远没有那么厚重,相反,刘据正在做的,就是在给历史增加厚度!
这不。
他刚刚在历史上书写了几行字,立马就获得了积极反馈。
“高!”京兆尹一挑大拇指,腆着脸道:“殿下实在是高!臣佩服的五体投地,钦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
刘据一摆手,“打住!”
他瞥了一眼这胖子,故作怀疑道:“想要大索全城,还需你这个京兆尹配合,话说,你不会是细作吧?”
“诶!”
京兆尹听罢犹如挨了针扎的兔子,一蹦三尺高,急忙撇清关系:“臣冤呐!我乃开国勋贵之后,本就世代荣华,岂会再冒险干这杀头的买卖?”
一旁的庄青翟忽然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脸色不善,朝京兆尹冷声道:“那你还不快去!废什么话!”
“是是,我这就去!”
京兆尹随即呼和属下,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只是他还未出宫门,便远远听到来自刘据的友好提醒:“记着~,这次再无收获,孤便拿你顶锅!”
声音传来。
那原本行动臃肿磨蹭的胖子,顿时灵活了,就连呼喝手下的音调都陡然提高了八度。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庄青翟似有所悟:“殿下是想让他闹的大些?”
“嘿!”
刘据神情玩味,回了一句让庄青翟摸不着头脑的话,正所谓:“风浪越大,鱼越贵!”
庄青翟猜的没错,刘据这也是废物利用,吓一吓京兆尹,他搜的越凶,刺客就越慌。
此处已经安排妥当,剩下的。
便是堵门!
城中出了刺杀事件,未央宫反应平平,等京兆尹带着人马在城中大肆搜捕、锣鼓喧天时,未央宫依旧如此。
至少刘据一直等到了午时,朝会都没结束。
只能说,老刘有颗大心脏!
正午左右。
阳光已经有些炙热,从宣室殿方向方才陆陆续续出现大臣的身影,或三三两两,或独自前行。
大臣们行到宫门前,正要如往常一样下班。
不料。
戍卫禁军持械拦住他们,明明宫门大开着,就是不让出,官员们小心试探:可是陛下他老人家的旨意呀?
禁军回答:不是。
嘿!
那朝堂衮衮诸公的暴脾气可就上来了!
斥骂的斥骂,威胁的威胁,更有武德充沛的直接就要撸袖子动手。
见状,宫墙边的刘据整理了下仪容,便要上前交涉,庄青翟却抢先一步,低声提醒道:“殿下,切勿交恶百官。”
“懂!”刘据给他个放心的手势。
宫门前。
口诛笔伐、引经据典的骂战正酣,忽听旁边传来一道少年高声:“诸位大人,稍安勿躁!拦住各位,是孤的无奈之举。”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原本勃然作态的文武百官,在看到刘据那张脸时,齐齐化身变脸大师。
口吐芬芳的、撸袖子的、吹胡子瞪眼的。
全都换成了恰到好处的,疑惑。
“咳,咳咳咳。”位居百官之首,被人簇拥的一位耄耋老者拄拐咳嗽两声,颤巍巍问道:“殿下,这是为何啊?”
面对这位,刘据也不能托大。
一来,人家年龄在这儿放着,都快八十了!皇帝见了都得客气点。
二来。
其人名曰,公孙弘,现任丞相!
刘据对其拱手一礼,又看向百官群臣,朗声道:“诸位,方才城中有刺客公然行刺大将军,侥幸抓住一个活口,对方声称,是有朝中大员相助!”
“据悉,其人疑似淮南王门客,宫中正在严加审讯,想必很快,就能得知那与淮南王关系密切的朝中大员,姓甚名谁!”
“还请大家稍安勿躁,且等一等!”
此言一出。
嗡!百官一片哗然,他们先前一直在朝堂议事,可从未听到这消息。
一时间,神情各异。
有人震惊、有人疑虑、有人漠视。
但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反而个个人精,惊讶归惊讶,没人率先提出质疑。
因为事关皇位纠葛,多说一句都嫌命长!
最终。
还是首位的公孙弘环顾一周,确定没人出头,他这才斟酌一二,朝刘据温和笑道:“敢问殿下,此事陛下是何旨意?”
“父皇让我便宜行事!”刘据轻笑道。
不需多,就这一句。
公孙弘慈祥的面容愈发和善,朝左右笑道,“呵呵,既然殿下正在查办要案,那我等在宫中坐坐也无妨,诸位以为?”
丞相都这么问了,其他人还能说啥。
“啊,不错不错,些许时间而已,殿下不用在意。”
“尽管查,我等不急。”
“正是此理,我等不急,殿下自便就是”
从衮衮诸公的急赤白脸到温文尔雅,中间只差一个‘谋逆大案’。
早有准备的宦官们鱼贯而出,拿出软垫、蒲扇、瓜果。
扇风的扇风、伺候的伺候。
从交涉到招待,刘据都安排的滴水不漏,百官就算一开始有怨气,此时也散了个干净。
众人乐得在宫里悠闲吃瓜,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过。
有些关己的,却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