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教学驾车
走过坊市，一处门脸上有个挂壶，牌匾上写着“暖浴”二字。
引路小子欢快的介绍，“这就是浴堂了，每日里要雇十来个大汉烧水呢。”
有些羡慕的看着冯野和唐宜香进去，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去过浴堂呢。
柜台上的小丫头在打盹。夏天很少会有人来，天热，自个儿在家晒些水也不怕着凉。
没精打采道：“大澡浴还是小澡浴。”
唐宜香问：“什么是大澡浴和小澡浴？”
听见清凌凌的温柔女声，小丫头才抬起了头，眼前一亮，好一对璧人。
语气也没有了不耐烦，“大澡浴就是大家共用一个池子，小澡浴就是单独的池子，用墙隔开。”
那就是大众和单间的区别。
唐宜香道：“那就要三间小澡浴。”
冯野看了眼墙上挂着的牌子，递上银钱。
小丫头拉长调子：“小澡浴三间———”。
又对他们说：“猫不能进去，放这里我给你们看着。”
这也正常，没人会想和宠物用一个澡池子。
唐宜香道：“我们自己带了盆子，就用你这里一些水，姑娘你看这样可否？”
小丫头看着眼前弱质生娇的女娘，狠下心来：“那也不行，门一关，谁知道你们在里面怎么弄？”
猫娘子听见要给它洗澡，嘴巴张大，露出尖尖小牙。从黎牧川怀里跳下来，走到唐宜香脚边，勾她裙角。
唐宜香低头一看，猫娘子头摇的厉害。
冯野吐出两个字：“加钱。”
小丫头很有职业素养，“哎呀，公子。这不是加钱不加钱的事儿。”
唐宜香轻轻拍了下冯野的胳膊，“算了 猫娘子不愿。”
低头对猫娘子说：“猫娘子就在这里玩儿，别跑远了。”
跟着另一个丫头，进了后院。
小澡堂里有个架子，上面挂着毛巾，一个小池子，最多只容下两人。一个小桌子，放着皂荚和丝瓜络。
池子侧边有个进水口，底部是出水口，出水口是木制的。
唐宜香打开带来的包袱，里面是换洗衣物、擦身的巾子和香胰子。
外面猫娘子懒懒的趴在柜台上，任凭小丫头怎么逗都不动弹。
猫娘子虽然不洗澡，但是她不能不许猫娘子进去。
洗完将头发包起，去外面专门吹头发的地方，这个是要单独算钱的。
男女分开，唐宜香进了女娘的房间，一溜儿的小床，摆了两排。只有一个女娘在这里，头发铺开晾着，专门的小丫头用毛巾擦了一遍又一遍，还有按摩的小丫头。
唐宜香也进去体验一番，擦头的丫头手法轻柔，擦到半干时候还会按摩头皮。
大约一炷香（半小时）的时间头发就干了。擦头的小丫头还给唐宜香挽了个单螺髻。
唐宜香自己是不会这么复杂的发型的。
等唐宜香出去，黎大夫已经带着猫娘子回客栈了。
冯野抱剑倚在门口，刚好站在阴影下，显得阴沉冷漠。
唐宜香走过去，问道：“回吧！”冯野很自然的接过包袱。
从阴影走向光明。
两人并肩而行，唐宜香快步往前走，想快点回去，冯野能歇息的长些。
“走慢点，你的身子经不得颠簸。”
“黎大夫的药很管用，最近的精神好多了，这点路没事的。”
一进客栈房间，唐宜香就将冯野推上床：“你快睡一会儿。”
冯野这才知道她为何路上会走那么快。
总被照顾，唐宜香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她像冯野平时那样，给冯野铺好床，等他躺下，又拿条薄被盖上肚子。
坐在床边看着冯野的睡颜，他无疑的长了副令人惊艳的皮囊，还是她在这个世界遇见的第一个人，对她关怀备至，两人共有着最深的秘密。
没有女孩子不心动。
可是她得对感情负责，冯野的爱太过失控，不知道会产生什么东西。
冯野并未睡着，他只是享受唐宜香带来的善意、乐观、坦率的爱。这是他永远无法拥有的品质。
常年游走于人性的潮湿地带，本性便向往阳光。
他知道他露出了一点马脚，可是没关系，有良知且心软的隐娘，永远会陪伴他，挣不开逃不掉。
猎人已经开始收网了。
申时时刻，准备出发。
马车往城外走，唐宜香依旧靠在窗边，顾盼神飞。这里的男郎女娘，出门也会背包，双肩款、斜挎款，手拎款，绣花的，粗布的，还挺现代的。
猫娘子还在和玉筒作斗争。
出了城，大约走了五十里，停下来歇息一番，主要是用餐和解手，猫娘子叼着她的老鼠在旁边吃，一嘴小牙咬的嘎嘣嘎嘣的，只吃了一只就停了。
黎牧川疑惑问：“中午不是吃了条鱼、两只鼠么，晚上怎么吃这么点。”
年龄大了就爱看小辈吃的喷香，哪怕是只猫呢！
猫娘子舔爪子回：“吃一只少一只，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呢！”
她现在可是有正事在身的猫，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擅自行动。
今天恩公刚教了。
黎牧川越发可爱这只小猫。“嘬嘬嘬，来吃点人的饭，找了片叶子放上一块糕点。”
猫娘子最烦人“嘬嘬嘬”了，她可是猫娘子，不是什么“嘬嘬”来“嘬嘬”去的猫。
弓起身子，喉咙发出咆哮的声音。
黎牧川呵呵一笑：“哎呦！生气啦！好了好了，猫娘子对不住，不“嘬嘬”你了，快来吃。”
人都有病，猫娘子心里琢磨，回正身子，踩着猫步走过去，左右开弓，一抓捞起糕，一抓抓破黎牧川的衣服。
跑远了。
唐宜香在旁边看热闹，“黎大夫，小猫咪气性大着呢！哈哈哈哈。”娇俏的笑声似银铃。
再次出发，猫娘子不和黎牧川待一处了，她去前面骑马了。
还学着冯野的样子，用尾巴当马鞭，“驾驾”的。
怪有意思的。
唐宜香道：“猫娘子骑马呢？”
“是的！”
“马听你的话不？”
“听的！”
“驾！”尾巴一甩，马还是照常走着，没有不同。
冯野难得开口，道：“猫娘子，想不想学骑马？”他平常不搭理这些闲话。
“猫娘子会了！你看，马儿跑着呢。”
冯野一声“吁～”停下来了。
说：“现在让马儿跑起来，才是真的会了。”
猫娘子立刻就行动，站在马上，做足姿态，一声“驾！”
马车丝毫不动。
猫娘子重新开始，“驾！驾！驾！”
还是不动，猫娘子变得急躁，头一次来到冯野身边，要了那根马鞭，叼在嘴里艰难的甩。
驾车都得用这个，她没有，马才不听它的。
没有冯野甩出来的破空声，气哼哼的扔掉鞭子，委屈地看着冯野。
唐宜香看着可怜巴巴的猫娘子。
哄道：“等猫娘子变成人就能甩鞭子了。猫娘子快些修炼才行。现在猫娘子已经很厉害啦！比这世上所有的猫都厉害！”
猫娘子不确定：“真的吗？”
“比真金还真，猫娘子不信我吗？你问问他。”偷偷拧了冯野一下。
冯野无奈附和：“真的，我见过的猫妖里，你最聪明了。”
猫娘子信冯野的话，他可打死了蜈蚣精呢！
冯野又说：“这是人驾车的方法，你是妖，应该有自己的驾车方法。平常你怎么让别的动物听话的？”
这是要看猫娘子的悟性。
猫娘子回想自己将抓来的老鼠训的绕圈跑，一下就知道怎么做了。
脆生生回到：“我知道怎么驾车了！”
兴致勃勃的回到马头上，用爪子挠马匹，往前走了就不管，跳起来就狠狠的挠，一会儿下来，马就知道怎么办了，不干的话，得挨挠！
那些老鼠都是被猫娘子打伏的。
很快，这三匹马已经能分清猫娘子的叫声是什么意思。
猫妖的爪子还是很害怕的。
夜晚，冯野边在辕上打坐，边注意马车行进方向。
唐宜香和黎牧川都已经休息了 。
猫娘子睡不着，也学着冯野盘腿打坐，无奈自己腿短，盘不上，装模作样的。
搞的猫腿麻麻的，呲牙咧嘴进马车里和玉筒奋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