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有光2

    唐宜香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强装开心的说道：“其实现在高大夫的家中诊室就已经和正经的医馆没有什么区别了，只是差一个牌子而已，都是在治病救人。”只是唐宜香在意的就是这个名头，一个被认可的女医，记在书里，当代后代都知道，有一个叫高彩叶的女人，做出了自己的事业，踏出了家门，不再被忽略她们的存在。

    高彩叶又何尝不知呢？她也想要这个名头，只是在云边城住的这么多年，她只见过被立贞洁牌坊的，被清修的，被溺亡的，她在这条巷子里已经住了几十年了，仍有一户人家的女主人从未见过她，只是因为他家里的男主人觉得高彩叶做的事儿脏，他这个人不正经，却不知道他自己的老娘来偷偷找高彩叶看诊，这个女人已经年老，自觉将自己剔除了女性的身份，从不让她的儿媳妇，女儿，孙女来找高彩叶，只看真正的大夫。

    一路往东南而来，唐宜香也感受出来，经济越来越繁荣，思想却越来越老旧。在归化州时那里的女人挣钱的并不多，但是女人说话却更加的算话，而且并不干预女子的外出交友。那是未被驯化的天性，只因我是我，只因我的存在而生出的底气。而南边儿的女性虽然可以通过纺织来贴补家用，但是却并不被承认这是一件有价值的事情。唐宜香本以为是会像课本里描述的客观规律一样，经济更加繁荣，思想更加开放，女性的地位更加的高。

    但是这一路上的事情简闻告诉唐宜香，看!尽管她们已经参与劳动，但是她们仍然是被看不起的，那丁点的尊重来自于的是他所创造的多余的价值，带给这个家实实际际的好处。往往他们不仅要承担家庭一部分的收入，还要承担那些从一出生就强加在她们身上的责任，女儿是乖巧的，将来一定是别人家的媳妇，别人的母亲，别人的奶奶。她，没有名字，模糊不清的活着。当她们不再年轻，体力下降，得到的尊重也就随风飘散了。这里的商业明明更繁荣，但思想却更老旧。

    这种像是给鱼缸抽干了水，拼命游动，挥舞着鱼鳍，毫无实体上的阻碍却被无处不在的窒息感包裹，濒临死亡的处境。

    最初的时候，她想要自己去做，去学医，扬名，当这个标杆，可是人是自私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修炼飞升回家在她这里任何时候都是第一选择。

    想到的第二个办法就是帮助高大夫，让她成为这个人，她天然具有优势，多年的从业经验和一颗想要改变的心。无奈的是，在现实与理想之间，她依然选择了屈就，像多年前一样。

    而那个倔强不服气的问母亲和祖母，“为什么他们不当咱们是大夫？”的少女，直到生了皱纹，也只停留在为什么上。

    “说到这里，这几日张老太的身体日渐好转，我想请李大夫再上门看一次，看她什么时候适合做那个……对，手术。”

    “行，我到时候跟黎大夫说一声。”冯野走后，黎牧川只把自己闷在房间里研究他的医书。

    “那些做手术的东西，我已经找人定做好了，这几天就可以带回来，高大夫觉得放在哪里合适放在，这几天就可以拾掇出来，跟我说一声，我找人搬回来。就是我们做手术的时候要保证房间明亮。”唐宜香补充道。

    “这个好解决，咱们现在有那个照得夜里能看得见针影的白日烛呢！”是大风质量最好的烛火唐一香现在用的就是这种，但是根本达不到手术灯光的要求。

    尤其他们做的这个手术，还牵扯到是体内缝合，灯光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唐依香说道：“高大夫，那个白日烛我试过了，亮度达不到咱们做手术时的要求，我想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唐玉香有想过，直接在室外做，但空气污浊，细菌太多，也想过将房间的屋顶挖一块空。让阳光照下来，但是这样无法兼顾侧面灯光，也不可能让人倒立着做手术。

    最好就是有什么东西透明，能够透过阳光或者说是有拥有和阳光同等的亮度。后者很难做到，只有大量夜明珠堆在一起，才能照的亮如白昼，只是这种方法太过豪奢，而且也极引来强盗劫掠。

    唐宜香在搜索这个灯光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有玻璃就好了，可是她一个纯正的文科生，又工作了好几年，那一点理科知识早就丢给高二时候的会考了。

    那么可替代的产品只有水晶，但是那么大块的水晶也极其珍贵，用来镶嵌在屋顶窗户上。和夜明珠一样，极其容易受人觊觎。也不能保证高大夫在他们离开之后，还能够启用这个手术室，治疗病患。

    时间拉回到现在。

    “冯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唐宜香讲完高彩叶关于开不开医馆的决定

    “隐娘，你怎么会期待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年少时就没有信心和勇气去尝试的事情。年迈的时候还有心情去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