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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双烙印周设赠宝戒 再就诊花循失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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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色之下周思危面色苍白,躺在碧水扇上闭目昏睡。

    花致清从储物袋里找到基础疗伤丹药回春丹,喂他服下。并以灵力催化,以便他更快吸收。

    见他全身黑糊糊地,外层在锦官城购置的衣服已然烧毁,原本白衫,因多处破损,又粘了血迹和黑灰,几乎成了黑灰色,手脸上粘着黑灰,嘴角胸口俱是残留的血迹。

    幸好有法衣护体,皮肤损伤不大,他所受多为内伤。

    此时花致清想的是:这碧水扇非他所有,他无法改变其飞行方向,就这么在夜空中飞下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周恩危一时半会恐怕醒不过来,有点难办。

    哪怕他只醒来片刻,打开储物戒指,取出能让我二人安全落地的一两样器物也好。

    如此想着,目光不经意间看向他手上的戒指。

    修士随身之物通常仅打上灵识标记,唯有特别重要之物才会打上神识烙印。

    打上灵识标记之物万一丢失,被人取走易主的话,修士不易察觉,除非其上附有特殊的追踪印记。

    而打上神识烙印的物品,被他人切断神识联系时,原主人会有所感知,高阶修士甚至能感应切断那一刹那的方向和大致位置。

    家族中若有无灵根不能修炼的子孙,修士则会给他们炼制一些可以滴血认主的法器法宝等用来防身或作他用。

    花致清想,即便自己身体无碍,灵力和神识也难以与周思危相比,如何能打开他的东西?

    不过这戒指好像在哪儿见过……

    想到这里,花致清伸手取下来细看,原来是周思危曾经说要送给自己的那一枚。

    花致清竟觉得上面有些与自己神魂牵连的熟悉之感,念及此,他以神识探查,想了解为何会如此。

    谁知花致清的的神识刚触及戒指,它突然应声开启……他眨眼便见到了戒指内的物品。

    花致清有些呆愣,突然感觉有些异样,回头一瞧,周思危不知何时醒来,头偏向这边,正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

    花致清问道:“上人,为何我能开启此戒?”

    周思危无奈道:“实在不行,称我为周兄也可。你我认识了十几年,何必如此生疏?

    此前离开公主府,我借你破阵锥等物品,便是用这个戒指装的。曾提醒你打上神识烙印,你忘了?

    出来后我要送你,你却未收,那烙印亦未曾去除。我又打了一个自己的烙印,随身携带。”

    花致清感到新奇:“原来的烙印没有去除,竟能再加一个?却是头次听说。”

    周思危回道:“自然可行,此戒指虽非灵宝,实乃极品灵器,因此具备此功能。”只需寻个手艺精湛的炼器师,给些灵石即可实现。

    随后他又说道:“此次是我疏忽。未曾料到这姓寇的老匹夫竟如此算计我等,好在你们皆无恙。这蓬舟岛此刻不宜前往,要寻通脉丹的话,日后另寻他法。”

    花致清深表赞同:“确实如此,不知这姓寇的是否在蓬舟岛还有埋伏。”

    周思危点头,随后问道:“不知我失去意识后,你何以脱身?”

    花致清回答:“有两人将那姓寇的拦住,让他归还什么天玄刀,使他无暇顾及我等离开。”

    周思危听罢,自储物戒中取出飞舟,说道,“天黑了,多有不便。我们直接乘船驶向天云洲桐丘城吧,那是个修士云集的大城,要探听消息也更容易些。”

    花致清对此地不熟,没有异议。

    两人上了飞舟,收回碧水扇。

    周思危拿着那枚戒指递给花致清,说道:“此戒指原是为你准备的。你权且收着,待身体大好之后,何愁挣不来灵石。到时你要还给我,或者赠我一个更好的都可以,岂不便利?

    我担忧再遇今日之事,储物袋在战斗中极易丢失或损坏,你将所有物品皆存放于内,一旦有何不测,岂非烦恼?”

    花致清思索片刻,别无他法,只得点头应允。

    周思危自去清洗更衣不提。

    飞舟抵达天云洲后,正好夜半子时。

    在离桐丘城不远处,一稍微开阔处降落,收起飞舟。

    周思危寻了一处适合休息之地,洒了驱虫粉,避兽散等物,以保周全。

    随后取出来一个法器帐篷,他见花致清自己取了蒲团打算直接坐下,坚持要求他去帐篷里面休息。

    花致清道:“我虽灵气不能使用,但也不是没有自保之力。就这样打坐挺好。”

    周思危道:“若突然遇险,到底不如有灵气时能快速应对,我若是总留心着你,也不能安全打坐疗伤。”

    花致清想了想,进去了,却未关上帘子,盘腿坐着,只望着天空不语。

    周思危对他所思有些猜测,遂提起话题,说道:“寇泯昌一开始并未打算强抢,不然在我们登陆之前就直接下手了。

    他的计划恐怕是想骗我们以海船行至蓬舟岛,说不定中途再以何等理由上船,再借机夺宝。”

    花致清点头:“他后来见我们直接驾驭飞行法宝前往,定是疑心计划败露。这才直接动手。”

    周思危道:“你说的对。你方才可是在想阿简?依他的行事来看,他抓阿简本意应是威胁我等,不至于去加害于她。所以,关于阿简落水之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花致清道:“第二次了,不知道她还有没有那个好运……”

    周思危道:“你不是给了她寻踪表吗?她……若还在的话,定会寻来的。”

    花致清不知听进去了没有。依然坐着发了半天呆。

    待周思危运行完一个大周天,再看他时,发现他竟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他在灵力无法动用的情况下,与寇泯昌战斗了一天加半个晚上,想来身体早已累极。

    周思危将花致清托起,送入帐篷内,再关好门帘。安顿好后,他自行打坐疗伤,同时关注着周围的情况。

    天色渐渐破晓,晨光熹微,照亮了人间。

    几乎不做梦的花致清,从梦中挣扎着醒来。昨夜,他梦到了幼时总想往他怀里扑的小花简。

    第二天天明,周思危御剑载花致清来到城门附近,二人缴纳进城费后,步行入城。

    太阳冉冉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二人觉得昨日种种,犹如梦境,曾几何时,以为再也见不到今日的太阳。

    进城后,他们寻找到一家合适的客栈歇脚,稍作休息。

    接下来的日子里,二人四处奔波,一边打听有关花简的消息,一边寻衣修看治花致清的身体。

    与花简相关的消息是一点也没有。医修倒是见了几个,均看不出来为何他没伤没病却无法使用灵力。

    二人于是径直前往当地最大的医馆。

    经人指引到达医馆后,一进门就闻到了药材独有的香气。

    花致清见到整整两面墙的药材柜,柜台后有人在上上下下各个抽屉开关着配药。

    这边负责接待的学徒见他们二人气度非凡,连忙引领至右边一间客舍,奉上灵茶,请他们稍候。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先前的医馆学徒又再次出现,引领他们上二楼,进入一间房,这才是就诊的地方。

    桌案后的中年修士,中等身材,面白无须,作书生打扮。见到他们连忙起身行了个作揖礼,看向周思危说道:“弟子范洮,给前辈见礼。”

    周思危道:“不必多礼,敝人周设,区区元婴。”

    范医师缓了口气:“原来是周上人,有失远迎。请上坐。”礼毕,转身落坐于长案后。

    花致清上前道:“晚生花循,见过范医师。”

    范洮道:“不必多礼。上人等前来,只不知是哪位要看诊?”

    周思危道:“此前周某于争斗中受伤,特来请范医师诊治。”

    范洮道:“上人请入坐,容我先为把脉。”

    周思危端坐于案前椅上,挽起一截长袖,露出手臂,范医师把脉看过后,略加思索,说道:“上人此前可是服用过固本培元一类的丹药?”

    周思危点头道:“范医师独具慧眼,本人确实曾服过固元丹。”

    心道这位确是医师无疑,据悉,这家医馆在此地数百年,口碑一向不错,这次再错不了。

    范洮道:“伤势已大有好转,我当再拟一方,日服两次,连服七日。以祛淤活血、清除余毒。”

    其实此方周思危自己也能开,此举不过是为花致清探路,借此机会试探这位范医师的实际水平。

    花致清接话道:“今日就诊之人还有在下花循,还望医师悉心诊治。”

    说罢走上前。

    周思危让出位来,花致清坐下,挽袖露臂。

    “花道友何处不适?”范医师边问边为之把脉。

    “灵气不畅。”花致清回答。

    此次,范洮把脉多时,问道:“丹田之内,气息宛如游丝飘渺,灵气滞行经脉,已经很久无法运气了吧?”

    见花致清点头,范洮又在征得他同意后,尝试着将一丝灵气输入其经脉查探。大概与他所修医道有关,他的灵气极其温和,并无半点令人不适之感。

    良久,他才斟酌着说道:“花道友,恕敝人才疏学浅,道友所中冰霜幽灵之毒,我无力化解。”

    “范医师,你说我这位朋友灵气运行不畅是由于中毒所致?”周思危道。

    范洮回答:“确实如此。此毒极罕见,我也是在家师偶然查阅古籍时得知,我当时刚好随在一旁,得以了解一些。

    此毒能改变人体灵气性质,使其仿佛不再属于原来的身体,如同将灵气冰封,又如令全身灵气趋于死寂,因此得名冰霜幽灵。中毒者无法操控灵气,更无法修炼。若延误病情,恐将导致一身修为尽失。”

    花致清心中早已有所预料,听闻中毒并未感到意外,只是未曾料到竟会如此严重。

    而周思危之所以难以置信,不过是他心中仍为周不言留了余地,不愿将这位族兄想象得如此不堪。

    与虬龙大陆不同,在星澜大陆凡是与毒有关之药品均有受到管制。上次周不言给花致清所服封禁灵力的药,均由公主本人亲自向丹宫说明理由,经同意后才得使用。

    这冰霜幽灵之毒,听范医师所形容对修士身体的作用来看,在星澜大陆绝对是禁药!周诉,他,真敢!

    花致清问道:“范医师可知有哪位名医擅解此毒?”

    范洮思虑片刻,说道:“天云洲中部社君城,当地的安仙堂里有位与安平上人,他乃我的恩师,或许能找到解决之道。只是,他寿元无多,近些年专心突破,道友此去未必能寻到人。”

    心情沉重的周思危拿着范洮为他所开祛淤活血的药方,跟随范医师的学徒去抓药,及支付诊金。

    花致清则向范洮请教社君城的地图和安仙堂位置,又回了谢礼送他。

    两人离开医馆,又急匆匆地探听去往社君城的飞舟消息。

    好在天云洲内部各城之间的往来还是比较频繁的,三天后就有前往社君城的载客飞舟。

    尽管二人心急如焚,为求稳妥起见,仍决定等待三天。

    得知花致清可能会修为尽失后,二人心情沉重,都无心游乐。均留在客栈,或埋头苦读,或钻研医术。

    周思危二坐在飞行客船的上等舱房里,望着窗外的云海,期待社君城之行能带来好运。

    抵达社君城后,二人按照地图指示,毫不犹豫地朝着安仙堂走去。

    略显古老的建筑坐落在城中的一片绿荫之中,与周围的繁华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安仙堂的外观古朴典雅,檐角翘起,仿佛欲飞的仙鹤。

    他们进入其中,打听与安平医师。

    里面的掌柜说道:“与上人已多年不坐诊,平日都在城郊竹息山中修炼。仅每月下山一次,到城中安仙堂察看情况,是否有遇到有疑难杂症。”

    花致清问道:“与上人一般何日下山?”

    掌柜回答:“上人下山日期不定。”

    周思危道:“那我们自行去竹息山拜访如何?”

    掌柜说好心提醒道:“与上人为了避免频繁被人打扰,竹息山周围设有迷阵防护,一般人无法进入。”

    是继续在城中等待与安平下山那一日,还是去试闯迷阵?二人认真商讨一番后,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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