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假使我若为神灵
“埃里·哈斯木，以你为祭，献祭蛇神！”
面对霍恩所展现的诡异异象，一向沉稳的卢西玛尔·罗萨竟也感到了一种莫名的颤栗，他失控地怒吼，手中秘印翻飞，蛇骨杖随之舞动。
“……遵命，……我的父亲。”
听到卢西玛尔那几乎是咆哮般的命令，埃里·哈斯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他低声回应，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在平常，卢西玛尔总是让他以‘老师’相称，但这个称呼‘父亲’，他只在心底深处默默呼唤，他是在卢西玛尔抚养下长大。
“若新时代真的降临，父……老师，愿您能带着我的那份希望与信念，共同见证”
随着生命之火的逐渐熄灭，埃里·哈斯木的话语也变得模糊不清。他那高大的身躯开始浮现出片片蛇鳞。随后，这些蛇鳞纷纷脱落，化作一地的飞灰，随风飘散。
而他的双眼，也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化作了一对龙蛇之瞳，凝聚成了两颗宛如宝珠般的物质。
在这个沉默寡言的战士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没勇气说完那两个字。
埃里尸体身上一种磅礴的生命气息涌入了祭坛之上。
“啖食血肉，以血为引！”
卢西玛尔低吟着古老的魔咒，猛地一口咬碎舌尖，舌尖的鲜血与血肉瞬间释放出惊人的魔力，这股魔力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野兽，在一瞬间汹涌澎湃，转化为剧毒的力量。
这股剧毒之力在他身前急速凝聚，最终形成了一片灰绿色的瘴雾，宛如从深渊中升腾而起的死亡之云。
“魔法：蛇毒渊瘴之雾！”
随着卢西玛尔的宣告，这片由血液凝结而成的瘴雾迅速弥漫开来，无情地侵蚀着周围的一切。那十多米长的双头蛇遗骸，以及邪教徒的尸骸，都在瘴雾的侵蚀下开始浮现出一层污浊的血肉脓水，仿佛它们体内的生命精华被彻底榨取出来。
就连坚硬的岩石也在这剧毒之力的侵蚀下，开始升腾起灰黑色的烟气，仿佛连大地都在为这可怕的魔法而颤抖。
瘴雾之中，一切生命都在迅速凋零，只有祭坛上的卢西玛尔和希莉，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冷酷而坚定的光芒。
“霍恩·菲尔霍，放弃你的徒劳抵抗吧！’卢西玛尔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底大厅中回荡，带着几分癫狂的兴奋。
霍恩不为所动，他的眼神如冰，凝视着眼前萦绕绿色剧毒雾气的狂风，那因战斗而破碎的黑色披风在他身后猎猎作响，如同深渊中的黑色火焰在舞动。
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降临！
呼呼！
无风的地底大厅中，一股清新而圣洁的风凭空而起，无声无息地掠过。
不同于霍恩施展的狂风，它圣洁轻灵，拂过之处瞬间抹除了毒雾，留下一片洁净的空间。
而悬浮在半空中的衔尾蛇虚影，此刻已经不再是虚幻的存在。它吸收了整个祈祷大厅的血祭之力，更汲取了一位近封号强者的灵魂，此刻它正在由虚转实，体型膨胀，魔能波动如同狂潮般汹涌澎湃。
在那蛇身之内，一丝黑色的光泽逐渐凝聚，宛如一颗深邃光滑的黑耀石，璀璨夺目。与此同时，一股来自遥远虚空，来自时空尽头的神意正在缓缓降临，与这衔尾蛇的虚影相融合。
“哈哈哈！仪式圆满，虚空神临仪轨终于成功！”卢西玛尔放声狂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憎恶，紧盯着面无表情的霍恩。
他高声宣告：“虚空中的至高存在已然降临！你们这些卑微的凡人啊，即将陷入永恒的无尽沉沦，与泥泞为伴，不断挣扎！”
“不仅仅是你，甚至整个世界、整个宇宙，都将在未来的‘新时代’中迎来毁灭的终章。然而，唯有我们，唯有受蛇神庇护的我们，能在遥远的圣域中安然无恙，永恒长存！哈哈哈！”
然而，霍恩对此置若罔闻，他的目光坚定而专注，紧盯着眼前那正在魔能漩涡中翻涌的衔尾巨蛇，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眼中只有那一个即将现世的神秘存在。
卢西玛尔瞥见霍恩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不禁冷笑出声：“你以为我会愚蠢到选择希莉作为蛇神降临的容器吗？不，我选择的是你，霍恩·菲尔霍！”
“刚刚我已经把锚点转给你了，无论你身上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当蛇神真正降临的那一刻，你的一切都将归于祂的掌控之下！”
听到这句话，一旁虚弱地倒在地上的希莉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当然不想自己被邪神占据，但更不愿意见到霍恩遭遇同样的命运。
霍恩是她的救命恩人，每次在她绝望时，都是他伸出援手。她宁愿放弃霍恩给予的救赎，也不愿因为自己而连累他。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实力不足，无法保护自己和霍恩。
“不……不……”希莉无力地呼喊着，精致的脸庞上泪水滑落，双眼被泪水模糊，如同蒙上了一层水雾。
“希莉，别慌，对方早有准备……”
就在此时，菲丽帕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希莉面前，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然而，由于先前的圣音对她的灵体造成了重创，她此刻看起来几乎要随风飘散。
菲丽帕其实也不确定，明明眼前的男人只有黄金级，但给她的感觉就是有种不一样的深度。
霍恩在听到卢西玛尔的话后，他严肃的脸上掠过一抹自信的微笑，仿佛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了：“很好，卢西玛尔，这样一切又回到了我最初的计划上。”
卢西玛尔见到霍恩如此泰然自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霍恩接着平静地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邃与沉稳：“卢西玛尔，你可曾目睹过世间最为宏伟壮观的景象？”
卢西玛尔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些许慌乱：“你……你在说什么？你明明已经命悬一线，为何还能如此平静？”
他无法理解霍恩此刻的淡定，更不明白对方话语中的深意，
甚至荒诞的想法开始涌现，难道这一切都在霍恩的计划当中。
卢西玛尔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沉声回应道：“在神灵面前，凡人的力量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你的挣扎只是徒劳。”
然而，霍恩并未理会卢西玛尔的警告，他的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那神灵的虚影，眼中闪烁着星光。
“你说的没错，只有神灵才能对抗神灵。”
随着虚影的凝实，狂风骤起，呼啸的风声淹没了两人的对话。
霍恩孤傲的身影在风中岿然不动，黑色破碎的披风随风狂舞，宛如一面在暴风雨中屹立不倒的黑色旗帜。
面对那逐渐凝聚起巨大威严的神灵虚影，霍恩的气势丝毫不减，他抬起头，仰望着那即将降临的神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但——”他的声音穿透了风暴的怒吼，清晰而有力：“若我，化为神明，又将如何？！”
这是妄图挑战神威的凡人与即将降临尘世的神明间的对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