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命和酒(贰)
“洛阳一行,赵匡胤似乎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自己生命将至。
他提出先迁都洛阳,随后迁往长安的想法,因为开封无险可守,想为大宋的未来考虑。
但在被赵光义“在德不在险”反驳之后,赵匡胤十分悲观地表示:“不出百年,天下民力殚矣。”
一句话把赵匡胤给道德绑架,结束了大宋最后的迁都念想。
赵匡胤返回东京后,开始着手北伐,然而悲剧也如此降临。
生命的最后一年,赵匡胤是冲动的,悲观的。
最后他的一个习惯,最终促成了他的猝死。
饮酒。
赵匡胤非常喜欢喝酒,喜欢到什么程度?
刚刚登基的他就已经对这件事反省了。
《宋史》:「建隆二年,三月丙申,内酒坊火,酒工死者三十余人,乘火为盗者五十人,擒斩三十八人,余以宰臣谏获免。酒坊使左承规、副使田处岩以酒工为盗,坐弃市。闰月己巳,幸玉津园,谓侍臣曰:“沉湎非令仪,朕宴偶醉,恒悔之。”」
那一年内酒坊失火,赵匡胤联想到自己经常饮酒,对身边的诉说懊悔。
但是他改吗?
并没有,往后,依旧可以看见赵匡胤饮酒的记载。
宴席间,也会时常喝得酩酊大醉。
在实录里,生命最后几年,他频繁巡视和出去皇家公园游玩,还时常去看望自己的两个弟弟,宴请几个亡国之君,宴席上,不可能没有酒。
爱喝酒的赵匡胤,在弟弟们面前,定然少不了醉酒。
所以,在开宝九年的那个夜晚,和赵光义单独约谈的他,一样要拿酒来陪衬。
不知道兄弟俩之间到底说了什么。
有可能是赵匡胤在和弟弟畅想未来,嘱咐弟弟今后应该怎么做。
因为赵匡胤的大军已经北上,开始了赵匡胤计划里的最后一步,如果顺利,那么他就能给大宋解决所有遗留问题,接下来便只有治理好一个庞大的帝国。
也有可能是在教导弟弟,该如何和人民休养生息。
总之,赵匡胤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伤心话,就连平日里冷漠的赵光义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喝高了的赵匡胤,回到万岁殿内室,沉沉地睡去。
而赵光义则踏雪离开。
风雪中,未来已经注定。”
“饮酒过多容易产生猝死,赵匡胤驾崩的那个晚上,又正巧是大雪初下,铺天盖地,气温骤降的时候。
躺在龙床上的赵匡胤,体内酒精如火焚烧,屋外又是冰天雪地。
巨大的呼噜声,预示了他饮酒过度的后果。
当然,赵宋皇室还患有遗传病,多重作用下。
凌晨,赵匡胤不知不觉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连宣召御医的机会都没有,内侍来看时,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所以,自然而然产生了谜团。
就像朱熹的话那般,事后不能理解的事情,总会朝阴谋的方向靠去,只不过是一些秀才多嘴,让本来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宋时口干舌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眼神中多了一些怅然若失。
“这就是我的第二个「解」。”
他淡淡地说,声音没有了之前的精神。
道士微微一笑,放下毛笔:“说了很多,休息一会吧。”
“在你的述说里,倒是让我遇见了不一样的太祖皇帝。真是回味无穷。”
看着道士舔舌的猥琐模样,宋时满脸嫌弃:“你还回味?”
“赶快丢给汴水,你拖拖拉拉的动作,什么时候才整完这些案子?”
宋时抱着双臂,歪着头,眼神落入汴水中。
气氛有些沉闷。
道士继续开口想要的打破沉闷:“你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解」?”
“是。”宋时承认。
他本人更倾向于赵光义弑君,因为解释起来太简单了,每一件事都能成为证据。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把所有证据摆出来,别人依旧只会相信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道士说着,终于拿起柱斧,将书写第二「解」的纸张包裹斧头,随手抛入脚下的汴水。
循声看去,汴水很快给出了回应。
“恭喜你,第二「解」获得了汴水的肯定。”道士嬉笑。
“当然,宝器也成功对应,现在唯一缺少的是第三个「解」。”
汴水中的银河,只差三分之一便能铺满整个河面,而且光亮也更加耀眼。
“宝器正确,所以我又可以「入梦」多少次?”宋时问。
“不知道,反正很多次。”道士说。
“嗯,很好的废话。”
宋时注视着河面,心里落空空,对于第三个「解」,他没有一点头绪。
「烛影斧声」还有什么可能?
除了赵光义弑君和赵匡胤猝死,似乎没什么可能了。
“你要休息一会吗?”道士问。
宋时趴在围栏上:“我要休息一会,人也是会困的。”
它暂时不知道后面有什么谜案,但是照这个程度来说,要寻找宝器就是一项非常困难的任务,如果光是解题,宋时一个人倒是能完成。
偷拿宝器这种事情,有很大不确定性因素,况且他还不知道宝器具体是什么东西。
宋时现在的想法就是,找个人帮忙!
他问道士:“随意穿越时间的惩罚,就仅是不能返回自己的时代吗?”
“难道还有更恐怖的惩罚吗?”没有想到道士竟然反问一句。
搞得宋时一时语塞。
“你真的觉得这个恐怖!”
宋时差点喷出脏话。
“好吧,既然你是为了修补历史缺憾,而我是你的帮手,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宋时沉下气来说,“让我一个人来来回回做这个工作,很难,我希望能有一个帮手。”
“具体呢,就比如是遭到惩罚,困在古代的家伙,反正他已经没人管啦,把那种人叫来给我辅助,不是更好吗,一切都是为了修补历史不是吗?”
道士沉思一会:“说的挺有道理。”
“哈哈哈,是吧是吧!”宋时咧开嘴,“我说你这个道士真是傻,既然解题量如此大,怎么不多叫些人来配合解题,只单独叫我一个?”
“这效率多低下啊,还有你们选人的标准是什么,什么臭鱼烂虾也能选上,对于修补历史压根不上心,你们这个行动呐,真是失败。”
宋时满脸骄傲。
“索性选中了我。”
宋时一番话过后,道士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起身,来到围栏边,给宋时指了指河流的流向。
自西往东。
“其实这条河,是一条时间之河。”
“时间河!?”宋时诧异,跟随道士来到围栏边,“不是说这是汴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