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汴水第章 上河图
“这就忘记啦，也难怪，毕竟只是普通人。”
道士不紧不慢，伸手示意宋时坐到亭子的西边。
瘫软的宋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位置，喘着粗气问：“你说的是普通话，告诉我，现在是不是公元2026年？”
道士摇头。
“去你的，别想骗我。”
宋时环顾四周，蓝亮当空，一条小河从亭下流过，泛着粼粼微波。
看不见任何现代城市群，四周尽是一些花草竹树，像是某个城市的郊区。
“这里是汴京东南郊外，亭下的河，就是汴水。”
宋时悚然回头：“臭道士你别搞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我还是知道汴水早就不存在了的！”
因为黄河水患，就连北宋整个开封城都掩埋在了地底，汴水河道早就不知所踪。
如果亭子下确实是汴水，就说明宋时压根没有返回自己的世界。
只是从皇宫来到了郊外。
玩呢！
道士伸手指了指河水消失点。
“沿着汴河走，就能看见《清明上河图》里的虹桥，再往前便是东水门。汴京那若隐若现的高大城墙，你看见了吗？”
顺着道士所指，宋时只在繁茂的树枝里勉强看见门楼的一角。
“骗人的把戏真多。”
宋时反驳道。
“《清明上河图》里所描绘的景象和汴河根本对不上，开封外城城墙全部建有翁城，且汴河河道横穿开封，画里所谓的汴河却发生近乎直角的急弯，而且所谓的东水门也没有特地为水门建造的拐子城。”
“画里究竟是不是汴河存疑。你真的是宋朝人吗？”
宋时发出疑问。
道士微微一笑：“你很聪明。”
宋时对他的态度异常恼怒，半天说不出有用的消息，被囚禁了三十多年的怒火顷刻间爆发。
异乎寻常的力量涌入身体，瘫软的宋时暴起，一把揪住道士的领口。
“死道士，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不想听你在这神神叨叨！”
道士淡定地拿开宋时的手，眼神深邃如渊：“关于《清明上河图》的一切是你告诉我的。”
“你第一次来到这里，显得异常兴奋，仅仅一眼便看出这条悬河就是汴河，还从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墙推断出我们大致所处的位置，顺道还给我介绍了《清明上河图》。”
诧异的宋时一屁股坐下，剧烈的头疼再次袭来，他蜷缩着。
道士不知道上河图，那他是徽宗时代之前的人物，这里的时间也至少是徽宗之前。
“我知道你想回家，所以我必须要唤起你的记忆，第一次「入梦」掌握不好形态和时间实属正常，失忆也是正常现象。”
宋时震惊地看着道士，嘴巴里有无数脏话能将他淹没，他竭尽全力嘶吼：“所以都是你的杰作？”
“是你让我来到这个时代的？”
“是你让我变成那个什么都不能做的柱斧！”
“你知道被关在封桩库的三十多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宋时双眼红润，想起那三十多年孤独的折磨让他接近崩溃。
道士忽然大笑：“能熬过三十多年不崩溃，甚至在此期间强化了自身记忆力，浴火重生，不愧是天才，我选择你是非常正确的一件事。”
宋时真想在他云淡风轻的脸上来一拳，咬牙道：“选择我干什么。”
“解谜，把一个完整的历史还给世界。”
“什么意思？”
“历史因为史籍记载模糊的原因，或当事人的问题，而产生缺憾，也就是你们那个时代所所谓的‘千古谜案’。谜案将原本完整的历史崩缺，只有对谜案作出正确的「解」，才能修补历史的缺憾。是我选择你作为解题人，将你带到了这里。”
“臭道士你去死吧，我不当什么解题人，我对此不感兴趣。”宋时摆手，像一摊烂泥一样躺在亭子里。
道士料到如此，稍微整理氅衣说：“只有我能送你离开，如果无法修补历史缺憾，我没有能力将你送走。”
“”宋时抬起头，“威胁我是吧？”
“并不是。”道士说，“只有集齐十八件宝器，和谜案相对应的「解」，我才能恢复完整法术，从而送你离开。”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记得那条黄金鲤鱼吗，是我给你下的替命咒，要是没有它，你第一次「入梦」时就已经死了，既然失忆前你相信了我，为什么第二次就不相信了呢？”
“我怕了。”宋时毫不隐藏自己的想法，“要是再关个几十年，我一定会疯的。”
道士说：“如果是困在这里一生一世呢，或者是进入宋朝社会无法融入从而被饿死、打死、捉拿、下狱？”
宋时不寒而栗。
“行了，不变成无法行动的器物我倒是能接受。你倒是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
“这里就是宋朝，但我并不知道具体哪年哪月。”
道士的回答非常冷淡，引得宋时额头青筋暴起。
“这样我怎么去求「解」？”
“「入梦」。我可以帮你回到特定的时间节点，至于我们现在所处的时间不重要。你失忆前挑选的第一个谜案便是「烛影斧声」。”道士说，“第二次「入梦」不会再有那么严重的后果。”
“你没告诉我是不是又要变成器物？”
“变成什么，是你操纵的，我无权干涉。”
“”宋时无语，“你把那条黄金鲤鱼重新捞上来，我才可能相信你所说的一切。”
道士瞥了他一眼，挥手叫他靠近。
宋时不明所以，靠近道士然后按他指示张开嘴。
道士将一张符纸插入宋时喉咙。
“喂，你干嘛！”
宋时赶紧用手指抠，想要把符纸呕出，腹中忽然一紧。
有东西，有东西在他腹中游泳！
天杀的，是鱼，是活着的鱼啊！
卡在喉咙的符纸这一瞬间也消失不见了。
“替命咒已下。”道士说，“我再重复一遍，「烛影斧声」需要你去寻找赵匡胤的死因，并且在其中找到隐藏的一件宝器。”
“关于宝器的线索，具体就是与赵匡胤密切相关的东西。”
宋时几声干呕，适应了腹中翻滚的感觉，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道士。
真有些手段想要返回自己的世界，目前只能相信他了。
“我姑且相信你，如果找到所有宝器和「解」，你无法将我送回去”宋时举起拳头，“我也略懂一些拳脚。”
“还有，怎么个「入梦」之法，这样我就能穿越到自己想去的时间点吗？”
道士点头的同时示意宋时跳下汴水。
“跳下去，心里默念某个时间和地点，汴水自然送你到达。”
“呵”宋时嘴角抽搐，“我是得罪了什么神仙，要用这样的穿越来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