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澶渊城下
在大宋皇帝北行途中，契丹国母还有小皇帝就和赵恒一直有使者往来。
商谈和议的可能。
赵恒在决定继续北上之后，对待契丹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
《续资治通鉴长编》：「彼虽有善意，国家以安民息战为念，固许之矣。」
赵恒本身的目的就是安民息战，既然契丹有和议想法，我们就可以谈。
但是赵恒话锋又一转，表示：「若盟约之际，别有邀求，当决一战，剪灭此寇。上天景灵，谅必助顺。可再督诸将帅，整饬戎容，以便宜从事。」
如果和议之后还提别的要求，赵恒不再给他们好脸色，狠狠地打！
当然，赵恒在和宰相们谈这个事的时候，契丹骑兵已经来到澶渊城下，宋辽之间的战斗并没有因为和议谈判而停止。
谁要是能在战场上胜利一分，就能在谈判桌上多一分话语权。
北上的这些田，寇准非常苦恼。
因为契丹人已经攻破了德清军，来到了澶渊城下。
要是因为自己坚持亲征，皇帝到达澶渊后遭遇危险，那么第一个被惩罚的就是自己。
「契丹既陷德清，是日，率众抵澶州北，直犯大阵，围合三面，轻骑由西北隅突进。」
那两个跟随的道士似乎看出了寇准的烦恼。
李卦金信心满满地告诉寇准：“大人，两天之后，契丹主帅必死，届时契丹军心涣散，无需进攻便自破！”
同一时间，宋时配合李卦金表演一出神秘莫测的法事，疯疯癫癫，想要蒙混过关，唬住寇准。
寇准听得多了，不愿搭理这两个神神叨叨的道士：“两天，若没有消息证明，我就砍了你们的头，整天在我面前神神叨叨，我要想杀你们，官家也保不住！”
李卦金当时就被吓住了，偷偷摸摸跟宋时报告：“这家伙口气真大啊？”
宋时眼睛圆鼓鼓，给他解释：“真宗这个人没有狠辣劲儿，很仁德，寇准真的在他面前杀人，他也不会发太大的脾气！”
“毕竟寇准嘴巴出了名的厉害，能把真宗皇帝哄成孙子！”
说得李卦金不寒而栗。
夜晚，看着天上星光点点，宋时推算时间。
“这个时间，萧挞凛应该已经死了。”宋时说。
“是吗？”李卦金双手拍掌，“好消息啊，我得赶快去告诉寇准！”
不过准备行动的李卦金被宋时拦住：“你傻呀。”
后者明显有些无奈。
两人住在宰相的行营，四周全是巡逻的禁军士兵，夜晚车队正在修整，会在第二天一早准时启动。
两人蹲在晴朗夜空下，已经吸引不少士兵投来奇怪的眼神。
特别是围绕寇准身边，一些不知名的官员。
他们对于宰相故意携带两个疯疯癫癫的道士十分不满，不过并不敢当着寇准的面提，只能私下里各处为难两个道士。
宋时不喜欢和他们过多交流，装作自己并不会说话的样子。
和李卦金作法事为由，谢绝他们的包围和谈话。
被制止的李卦金显然不明白：“怎么了，好事不能说吗？”
“浆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宋时解释道，“这个时间，是萧挞凛确实死亡的时间，不过他人离我们好几百里的距离，古代可没有手机，消息传递不是实时的！”
“需要人力把消息送给皇帝，他们才能知道最新战况，这不是什么八百里加急，澶渊城那边把消息送到，至少两天之后，也就是说，契丹主帅死亡两天之后，真宗皇帝才会得到消息。”
“你现在告诉寇准这个未来的消息有啥用，老实待着。”
宋时捡起一根树枝，凭借记忆画出他们当前位置和澶渊城的距离。
“看看，要让你跑这个来回传递消息，你能用上多久？”
李卦金恍然大悟，嘴里噢噢不停。
随即他又提出一个重要的问题：“矮冬瓜我问你，我们不是要送玉佩吗，那个杀死萧挞凛的‘小兵’，我们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和长相，怎么找到他呢？”
宋时又再次在地上写起了字。
「张瑰」
“张瑰？”李卦金疑问，“你怎么知道他叫这个名字？”
“史书上已经明确记载了他的名字，人家应该不算什么小人物，他是威虎军头子，负责控制城墙上的一发床子弩，职位不小，只是陷入澶渊之盟和宋朝的大历史里，他就显得渺小了。”
《续资治通鉴长编》：「威虎军头张瓌守床子弩，弩潜发，挞览中额陨，其徒数十百辈竞前舆曳至寨，是夜，挞览死。」
“瓌通瑰，都是美玉的意思。”
《续资治通鉴》：「时威虎军头寿光张瓖掌床子弩，弩潜发，达兰中额仆，辽众竞前舆曳至寨，是夕，死。」
“不过《续资治通鉴》写的是瓖，也包含有玉的意思，大概率是写错。”
宋时说。
“他叫张瑰，没什么问题。”
李卦金说：“还是个军头子，那找起来容易很多。”
第二天一早，车驾继续上路，此时的赵恒还不知道契丹主帅死亡的消息，这一天他没有闲着，他学习他的父亲，和臣子讨论搞出来两份阵图，一份用来参考如何行军，一份用来参考如何扎营，交付给殿前都指挥使高琼，还一并赏赐了大量金钱铠甲。
直到第三天，皇帝都准备到达澶渊城下了，契丹主帅战死的消息才送到皇帝的大营。
《续资治通鉴长编》：「丙子，车驾发卫南，李继隆等使人告捷。」
看见皇帝准备到了，才想起给皇帝告捷。
李继隆还同时带来另一个消息。
「又言澶州北城门巷湫隘，望且于南城驻跸。」
让赵恒驻跸城南，可能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毕竟此时的契丹骑兵并未退去，还在澶渊城下游荡。
来到澶渊城后的寇准，又得验证两个道士的预言，心情大好，特意给宋时和李卦金价值不菲的奖赏，还打算把他们引荐给皇帝。
李卦金很兴奋，面见皇帝那可是无上光荣的事情，且不说能见到这辈子不可能见到的皇帝，还会得到异常丰厚的赏赐，足够让他哈喇子满地。
不过宋时考虑的就更多了，寇准怎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寇准不傻，就算他们有通天的能力，在寇准眼里一样是利用的工具而已。
寇准只是希望他们的出现，能让赵恒陛下那摇摆不定的内心，跟随寇准的意愿走。
寇准有寇准的打算，宋时也有自己的目的，正好利用寇准的目的来达到宋时的目的。
宋时打算和寇准谈个条件。
他们帮助劝说皇帝陛下移驾城北，寇准要帮助他们面见威虎军头子张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