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族第一阵法师！
禁区内围，石室中，昏迷了三天三夜的苏贤终于苏醒。
他勉强爬起来，一屁股坐在原地，迷茫地打量四周。
“这里，是地狱吗？”
前不久，一道璀璨光芒将他包围后，就什么都不知道昏了过去。
再睁眼，就见到一处百平左右的方形石室。
陈设简单，一张玉石床，一套桌椅，一个蒲团，以及一个衣架。
苏贤仅存的右臂撑着膝盖起身，一步一瘸地在石室内走动，他目光落在石桌上，那里有一本书册。
走近后，才发现书册封页已经泛黄，似乎已经放置很久。
苏贤缓缓坐下，翻开书页。
一行行字体映入眼帘。
苏贤从未见过这种字体，但他却能读懂。
字体的含义如福至心灵，直接化作一道男子的声音响在灵魂深处。
“后世之人，你正在观看一项震古烁今的伟大发现——聚灵阵纹。”
一道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在耳边爆发，震得苏贤头晕目眩。
他睁开眼，仿佛又见到了不久前的那片黑色天穹。
只不过，这一次天穹上雕刻的不再是火红色纹路，而是一种七彩斑斓的纹路，绚丽而玄奥。
苏贤此刻位于七彩纹路笼罩的天穹下方。
他四处观望，四周是无光无垠的黑暗，似乎与外界并无什么不同。
正在不解之际，眼前光景一晃。
天穹依旧是深黑色的，如黑色幕布遮在上空。
苏贤抬头一望，神情微怔，穹顶上的七彩纹路消失不见了。
“仔细感知这片空间的与众不同，发现了吗？”男子的声音响起。
苏贤摇头。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发现了。”
“灵气消失不见了！灵气没了！”
男子大笑，似乎很是骄傲。
苏贤一怔，仔细感知后发现，这处纯黑色的天穹下，竟然真的没有任何灵气存在。
他身影一晃，又出现在了雕刻有七彩纹路的黑暗穹顶下方。
灵气，也出现了。
“发现了吗？一切有灵气存在的天地，实际上都处于一座大阵内，处于七彩的聚灵阵纹笼罩下！”
男子有些癫狂的声音响起。
“聚灵阵纹，这是吾在天地尽头发现的奇迹！”
“令生灵成仙的天地灵气，原来也可以操控，而操控的媒介工具，就是聚灵阵纹！”
“亘古以来，从未有生灵能够掌控天地灵气！”
“人族也好，万族也罢，操控的都是灵力！”
“灵气与灵力之异，在于归属权。前者归属天地，后者归属生灵。”
“所以人族修炼，需借助灵根将天地灵气炼化至体内，抹去灵气中的天地印记，打上修士自身的印记，将灵气化为己有，成为灵力。”
男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可能疑惑，吾为何要讲这些。”
“本座乃人族第一阵法师，司空修。”
“吾一生钻研阵法之道，明悟所有阵法，都脱胎于天地。”
“天地有灵纹，亦可称阵纹。”
“阵法一道的本质，就是将天地灵纹串联，以灵力为源催动，形成阵法之力。”
“天下万族，所使用的全部是灵力阵法，即以灵力为源。”
“可吾侥幸见过天然大阵，大阵天地自成，并无生灵干预痕迹，这般天然大阵，竟是以灵气为源。吾将此类阵法，命名为灵气阵法。”
“灵气阵法与灵力阵法间的威力有如天壤之别。”
“吾做过实验，即使用同样位阶的灵纹，灵气阵法的强度也会碾压灵力阵法整整一阶。”
“其中唯一的差异，就在于灵气和灵力。”
“灵气太玄奥了，纵使仙人亦无法一窥究竟。吾穷尽无数光阴，试图掌控灵气，以灵气布阵，尽皆失败。”
“有朝一日，吾观察笼中鸟后突发奇想，天地是否像一个鸟笼？笼内有灵气，笼外无灵气？”
“假使这般，势必存在一种不为人知的手段，将灵气拘束在特定范围的天地之内。”
“寻到这种手段，就能掌控灵气！”
“于是，第二日，吾便踏上寻找天地尽头的道路。”
“这一去，连光阴都遗忘。”
司空修的声音到这里突然停顿，好像想不起来了过往。
半晌，苏贤又听到他的声音。
“记不清了，好像遗忘了许多事情。”
“唯一记得的，就是我在天地尽头见到了那七彩的天之纹。”
“七彩天纹与天地同宽，纹路之下灵气存在，纹路之外灵气不存。”
“后来，吾强行记忆一部分七彩天纹，尝试将其融入阵法，又是漫长悠久岁月流逝，吾成功了！”
“天地灵气汇聚而来，在吾刻画的阵纹内静谧流淌，一座人造灵气阵法问世！”
“灵气阵法真的太强了，吾以七阶雷灵纹雕刻的阵法竟不弱于八阶灵力阵法。”
“可惜，成功的一刻，那个疯狂的我也清醒了，我恍然发觉寿命无多……才踏上人族故土，便要寂灭，唉……”
男子一声长叹，有满足也有遗憾。
他的声音变得平静，仿佛看到了死亡而坦然接受。
“我的人生结束了，但聚灵阵纹必将助人族登上万族之巅。”
“这本阵法之书铭刻了吾一生所学，包括聚灵阵纹。”
“得吾传承的后辈，你可感悟此书中阵法，研习阵道，但恳请你务必将此书交给当世人王。这，是我人族崛起之机！”
声音到此消失，苏贤脑海中安静下来。
他深呼吸，缓缓翻开阵法之书。
书页开启的瞬间，眼前光景转换，苏贤仿佛置身于无垠星空。
头顶是漆黑天穹，脚下是无尽虚空，整片星空静谧无声，没有一丝生气。
“阵法第一课，灵纹，亦可称作阵纹。”
司空修的声音响起，与之前那段话语不同，此刻毫无情感波动。
“天地间有地水火风雷阴阳等诸多元素。”
“那这些元素又从何而来，如何形成呢？”
“是灵纹，灵纹构成了世间万物。”
“不是分子原子质子吗？”苏贤突然反问。
司空修授课的声音似是停顿一下，并未立刻继续，半晌后才继续响起。
“以火焰为例。”
“灵力凝聚为笔，刻画出火灵纹时，便会诞生出火焰。”
天穹上方，部分无形无色的灵力汇聚而来，如有自主智慧般，逐渐汇聚成丝线，渐渐地染上赤红色，最终形成繁琐复杂的纹路，静置在画板似的漆黑穹顶上。
苏贤望着这一幕，瞳孔微微缩起。
他想到了不久前自己逃亡时见到的“幻觉”。
也是黑色穹顶，也是如红玉石般的纹路，只不过“幻觉”中的纹路，比此刻司空修雕刻出的复杂无数倍。
“恐怕与我吃掉的那朵火焰有关，竟让我见到了火系灵纹。”
苏贤暗自思索，继续聆听司空修的教导。
只见天空中火红纹路形成的一刻，一抹火焰凭空而生，悬浮在虚空。
“这火焰便是阵法之力，作为阵法布置者，能够如臂指使，因为它是因你的灵力而诞生。”
虚空中一人多高的火焰变幻不停，时而凝聚人形，时而凝聚出各种动物，栩栩如生。
“许多人都说阵法很难，可在我看来，太简单了。”
“以灵力为笔，在媒介之物上作画，阵法不就形成了吗？”
司空修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可苏贤听到，不知为何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他安静不语，继续听讲。
“从世间万物的内相感悟灵纹，是最难之事。”
“但阵法一道传承已久，前人将感悟的灵纹代代相传，后人只需磨炼操控灵力的技艺，便能以灵力刻画灵纹，完成阵法。”
“如此简单之事，就是一头猪都能学会。如你无法学会，不要说是我司空修的徒弟，就说对阵法不感兴趣好了。”
“灵纹有十阶十星，所以阵法同样有十阶十星。”
“一阶阵法只具备凝气之力，十阶阵法却可夷灭一方世界。”
“阵法之书共十一页，一页一天地。”
“前十页对应一至十阶大量阵法灵纹传承，第十一页则是吾最骄傲的聚灵阵纹融合阵法。”
“言归正传，接下来吾将演示一阶火灵纹，你且看好记好。”
漆黑穹顶上，远超之前的灵力汇聚而来，逐渐凝成火红纹路，比之前复杂许多。
苏贤仰头认真观看，然后，天突然炸了。
整片穹顶直接崩裂，星空如同宇宙大爆炸般发出耀眼白光。
苏贤脑海中一阵轰鸣，眼睛不自觉闭上。
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石室，仍旧坐在椅子上，身前放着那本翻开一页的泛黄书册。
苏贤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说好的灵纹呢？
他向后翻动书页，发现这本阵法之书竟再无神异，仿佛普通书册。
直至翻开阵法之书的最后一页，也就是第十一页。
苏贤眼前一晃，又来到了之前那片星空。
星空静谧，漆黑穹顶上也不见任何灵纹，这让苏贤疑惑，司空修所言的聚灵阵纹到底在哪？
他转动身躯，四处观望，在极远处的天空见到了些许金色光亮。
苏贤意识一动，整个人已经出现在微弱金光附近。
天穹上，金色阵纹错综复杂，其中还隐约有七彩纹路。
苏贤仰首观望许久，皱眉道：“七彩纹路应当是聚灵阵纹，金色的……是什么？”
“司空修说第十一页是他最骄傲的聚灵阵纹融合阵法，或许金色纹路是金系灵纹。”
“金灵纹与聚灵阵纹融合而成的阵法，就是司空修口中的融合阵法。”
“是了，根据我的理解，聚灵阵纹的作用是操控天地灵气。但这些灵气能否直接化作攻击手段？恐怕是不行的，威力不够强，还是需要以灵气为笔，按照正常灵纹的痕迹刻画，最终形成阵法。”
“若操控灵气刻画金系灵纹，最终诞生的就是金系阵法之力。若操控灵气刻画火系灵纹，最终就会诞生火系阵法之力。”
苏贤彻底明悟，他凝望天穹的金色和七彩纹路，希望能够参悟这一金系灵气阵法。
但司空修所布的阵法位阶恐怕相当高，两种灵纹太过于繁复玄奥。
苏贤盯了良久，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有种强烈的呕吐感。
他连忙闭上眼睛，待这种眩晕感缓解后，继续尝试。
时间一点点流逝，苏贤一阵干呕后，离开了这片星空。
他靠在椅背上，神情难看。
最终还是失败了。
“记不下来，一条条纹路像鬼画符似的，完全看不懂，记不住。”
苏贤捏了捏眉心。
他隐约觉得，星空中那座金系灵气阵法还是残破的。
许多灵纹断断续续，有的部分明亮，有的部分黯淡，整体上看极不协调。
“这本书前面十页也与凡纸无异，是时间太久，报废了？”
苏贤烦躁地翻动书页。
他明白自己应该还活着，不知怎么，来到了这石室之地。
但最终，他是要出去的，外面黑藤王是否还在等他？
陈君雪如今又如何了？
苏贤迫切地渴望变强。
可司空修的这本阵法之书，好像出了问题，并未对他带来任何帮助。
苏贤干脆不管书册，起身在石室内仔细搜索，企图找到强大自身的资源。
蒲团，破破烂烂的，落满灰尘，毫无神异。
玉石床，温热洁净，但也无神异。
衣架上倒是有一套衣物，材质柔软舒适，坚韧无比，可同样无用。
“你这位人族第一阵法师，未免太过贫穷了。”
苏贤垂头丧气地坐在地面上，托腮思考起来。
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有什么办法能从黑藤王手下存活？
“我曾在消化火焰时见到了一部分火系灵纹，至今也能清晰想起，尝试一番能否刻画出来。”
或许是将筑基灵物直接吃掉的缘故，苏贤记忆中的火系灵纹异常清晰。
他催动气血与空气中的灵气融合为灵力，身体突然一僵，散去了灵力。
“老子好像可以直接操控灵气啊？根本不需要聚灵阵纹！”苏贤瞪大眼睛，心情激动。
他在气血范围内，确实是能够操控天地灵气的。
一直都是操控灵气与气血结合，形成灵力。
“司空修说灵气归属于天地，可在我气血范围内的灵气却是归属于我。”
苏贤散开气血，整间石室充溢血色雾气，一缕缕灵气在他的意志下汇聚。
然后，又卡住了。
“刻在哪？”苏贤头大不已。
之前见到的灵纹都刻在漆黑穹顶上。
他如今汇聚而来的灵气该刻在哪？
不是所有物品都能承受灵气雕刻的。
苏贤低头看了看没有衣服的身体，搞个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