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孰黑孰白？孰正孰邪
众人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劫后余生。
只是刚开始没一会儿，众人就意识到了另一个危险的迫近。
见有人破了自己阵法，那人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转身刚要跑，姜斌眉峰一凛，将手中的长剑瞬时甩了出去。
噗呲一声，白刃进红刃出，长剑穿胸透骨，直接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白倾颜稳稳落地，收了身后的凤凰翅膀，一步一步朝着众人走来。
众弟子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谁人不惧怕女魔头。
况且，三年前，女魔头就下令不准男子修炼，但凡抓到偷摸修炼的男子，就要废其修为。
他们藏匿了三年，现在，被下令者逮个正着，谁不慌啊。
虽在刚才的大战中筋疲力竭，众人还是打起精神，提起长剑，时刻准备着和女魔头决一死战。
白倾颜却看也不看狼狈的几人，径直朝着沈无涯走去。
就看到一个沈无涯怀里钻了一个美人。
她说话捏酸沾醋道：“嘶~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殷素素听到有人说话，惊吓过度的她这才从沈无涯的怀里出来。
“是你！”
“女魔头，上次就是你打伤沈大哥，还把沈大哥抓走的！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沈无涯只觉得好累，好不容易捱到老婆来救自己，终于能放心的昏死过去了，刚耷拉下去的眼皮，还没来得及阖紧，便连忙睁开。
他抬手拉了拉殷素素的衣袖。
“素素，上次是误会，她是……”
沈无涯虚弱的话还未说完，白倾颜撇了撇嘴，双手环抱在胸前“素素，都叫的这么亲了？是不是我再晚来一会儿，你们俩都要牵手去黄泉拜堂做夫妻了？”
殷素素一边扶着欲倒不倒的沈无涯，一边又羞又恼道：“你这魔女说话怎么这个样子！”
此话一出，一旁一众弟子也拔剑相向。
白倾颜也不恼，谁让自家夫君在这儿呢，要是放在之前，这几个人不死也得被废。
今日她却笑了笑“方才是我出手救了你们，你们不曾言谢也就罢了，还要翻脸杀恩人呐？嘶~你们正派之人都是这样报答恩人的吗？”
话罢，众人纷纷羞愧的放下手中长剑，谦卑又诚挚的拱手道了声“多谢”
白倾颜眯着眼笑着摆摆手“不谢不谢，救你们是顺带的事，我主要是来救我家夫君的。”
夫君？？？！！！
谁？？？
众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她笑盈盈的走到沈无涯的跟前。
见他受了重伤，眉头一皱，心下顿时担心的不得了，刚要关怀，又看到一直搀扶在侧的殷素素，顿时心里不爽。
关心的话，也变的酸溜溜的“呀~受伤了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我家夫君是保护这群小朋友受伤的，还是……护着这个女人受伤的啊~？”
姜斌和宋十亿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沈无涯，又看了看白倾颜。
姜斌：“你这魔女胡说八道什么！谁是你家夫君啊！别瞧着沈宗师长的美，就想着占为己有，你也不看看自己长得……”
……噫！她好像长的也挺美的……
“你别以为自己是大魔头，就可以对全天下的男人为所欲为，我们男人可没一个看得上你的！”
“更别说清雅温良的沈宗师了，见着人家就喊夫君，也不嫌害臊！”
沈无涯扶额汗颜，他恨不得跑到姜斌的面前，赶紧把他的嘴巴捂住。
依着白倾颜的性子，这孩子早死百八十次了。
白倾颜看了看一脸焦急又无奈的沈无涯，笑嘻嘻道：“哦，我不喊他夫君了，那我喊孩子她爹？”
姜斌一脸嫌弃“噫~你这女魔头也忒不要脸了吧！”
“还妄想给沈宗师生孩子呢，别来沾边，我们可不要！”
沈无涯有心想阻止，但强撑的力气就快要耗尽了，哪还有劲再开口说什么。
他只盼着白倾颜别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再吓唬这群心理脆弱的小孩们了。
要是吓出个好歹，该有心理阴影了。
但白倾颜像是玩心大起，一脸无辜道：“可……我们真的有一个孩子呢~仙魔混血，长的又可爱又漂亮，你们要不要看看？”
见她不像撒谎，众人纷纷看向随时就要晕倒的沈无涯，向他求证。
沈无涯无力回答，拧着眉头，点了点头。
“啊！”瞬间听取啊声一片！
每个人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发现了新大陆。
你们先别惊讶了，也别唠了，有没有人管一管我的死活啊~
冷静下来后，姜斌把矛盾指向笑吟吟的白倾颜。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用了非常手段，逼迫的沈宗师是不是！”
白倾颜哼哼一笑。
“既然有了孩子，那孩子也是妖孽，不能留在世上，该死！”
此话一出，白倾颜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坠。
“你说谁该死！”冷冽的声音让人听得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姜斌吓的后退一步，将长剑格挡在身前，随时警惕她的进攻。
虽然被她吓的要死，但还是宁死不屈的重复了一句“孽子该……该死”
中气不足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白倾颜的手就掐在了姜斌的脖子上。
他顿时喘不过气来，脸憋的通红。
窒息感和死亡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沈无涯见状，急得咳了几声“不可，放手……”
不断收紧的指节顿时一松。
白倾颜放过了他。
姜斌差点栽倒，幸亏宋十亿扶住了他，他像只搁浅的鱼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沈无涯从来就很看不惯正派人的这套官方做法，叹了口气，忍不住开口道：“修仙者自诩清高，都有一个通病，便是自以为是，对未知全貌之事，妄自下结论，用自己自认为好坏尺度来衡量他人是好是坏，实在有欠妥当。”
“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孩，就因她身体里流淌着魔族的血液，就该死吗？”
姜斌狂咳了几声，终于恢复平静，他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但魔族该死，不是一向如此吗？他反倒有些不明白沈无涯的话。
“魔族，不容于天地，该死，一向如此，这是我们入修仙道时听到的第一句教诲。”
“大家都如此。”
听到这里，沈无涯觉得有必要给这群小孩们好好上一课了，否则这修真界要病了。
“敢问孰正孰邪，孰黑孰白？”
姜斌和众人对视了几眼，抿了抿嘴，有些慎重不敢回答。
宋十亿便道：“修仙为正，修魔为邪，正为白，邪为黑。”
沈无涯就知道他会这般作答，不管是不是他，只要是修仙者，都会这么作答。
白倾颜似乎是听惯了这样的说辞，脸上并未半点波澜，甚至唇角还勾了勾，似乎在嘲笑修仙者的迂腐。
“好，既如此，那我问你们万鹤群修仙，他走的是正是邪？他又是黑还是白！”
众人面面相觑。
似乎在有了万鹤群这类人后，到底孰正孰邪，孰黑孰白，坚持了无数年的大道，秉持了无数年言之凿凿的教诲，变得有些模糊。
众人沉默。
白倾颜静静的看着沈无涯。
沈无涯继续道：“这世间有看似错的对，表面正的邪，黑白之间还有灰。”
“我非你们师尊，你们也不必听我教诲，只是一点你们要记住，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容与天地的，存在即合理。”
“好人里面也有坏蛋，坏人里面或许也有蛰伏的好人。”
沈无涯的话，让人震撼良久。
就连正在吃醋的白倾颜也开始反复研磨起他刚才的话。
沉默良久，宋十亿抬起头微微一笑，双眸明净澄澈“沈宗师所授教诲，弟子明白了。”
众人似懂非懂的看向宋十亿。
“正人用邪法，邪法亦正，邪人用正法，正法亦邪，端在于人之所向。”
姜斌皱了皱眉“怎的，听你这意思，你还想入魔族不成？”
宋十亿不予理会，只是走向沈无涯，往他跟前一跪，真挚无比道：“弟子不才，想拜您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