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仆人
艾卡莉目光复杂地盯着泽瓦莱看了许久，随后无奈耸肩轻叹了一口气，将门拉开走进屋：
“没什么没什么，怕打扰你们聊天而已。”
伊莱莎跟着走进来，带着看热闹的眼神看了艾卡莉和泽瓦莱一眼，随后坐到格兰芬的床前，轻声问道：
“还好吧，格里芬，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谢谢关心，伊莱莎小姐。我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老师，你们和瑟里凡将军他们商量好什么时候出发了吗？”
艾卡莉犹豫地看了看伊莱莎，叹了口气，坐在方才泽瓦莱拽过来的椅子上：
“明天。”
“明天”
格里芬的眼帘微微下垂，瞟向自己左胸口和腹部那大片缠绕着的绷带，以及左臂尚且泛红的新长出来的嫩肉，抿了抿嘴：
“把我带上吧，老师。”
看着格里芬身上那隐约显露出的嫩红皮肤，艾卡莉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就算恢复速度再快，你的伤也不可能明天就好，所以还是”
“把我带上吧老师，我知道您要说什么，可是在这里看着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我会更加难受的，
而且船队行驶到上大陆，还会经过一段时间，对吧？我的恢复能力很强，等到了需要战斗的时候也许就好了呢？何况何况”
像是生怕艾卡莉和伊莱莎会把自己一个人丢在风神龙谷似的，格里芬结结巴巴地着，随后眼神焦急地四下里张望，最终落在了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插嘴的泽瓦莱身上：
“何况还有他在呢！”
泽瓦莱睁大了眼睛，仿佛有点没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我？”
“对，对！你不是很喜欢帮忙吗？那在我伤好之前，就麻烦你辅佐我行动，怎么样？”
艾卡莉缓缓回过头去，对泽瓦莱投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后者有些心里发毛。
旋即，艾卡莉转过头来，正色道：
“他是瑟里凡的儿子，先不说到时瑟里凡会不会同意他和你一起行动，他又不是你的仆人，不可能在战斗时的混乱场面下还全程看着你。”
格里芬像被训斥了的孩子一般撇了撇嘴，随后看向伊莱莎，眼中充斥着恳求，那其中透露出的俏皮劲儿简直不像是要去战场，而像是在向长辈寻求出门玩耍的许可。
说起来，这个表情艾卡莉还是很少在格里芬脸上看见的，也不知是因为自己安然无恙地回来导致她也放松了许多，还是
“不，当格里芬小姐的仆人也不是不可以，毕竟——”
“嗯？”听到前半句话的艾卡莉条件反射一般猛地回过头去，眼中充斥着惊讶看向说出这句话的泽瓦莱：
“你说啥？”
一时间经历过前世各种奇奇怪怪知识熏染的艾卡莉，甚至不敢完全否定掉他这句话是真情流露的可能性。
这小子万一是有什么奇怪的主仆爱好呢？
急于帮格里芬说话的泽瓦莱尴尬地张了张嘴，随后笑嘻嘻地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
“呃那个，毕竟，我很喜欢帮忙嘛啊哈哈哈哈，其实仆人什么不仆人的都无所谓啦，格里芬小姐也是二位的伙伴嘛，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自然是最合理的打算，但那样的话，她肯定也会担心死你们的，所以如果格里芬小姐的自愈能力真的够好的话，就让我在她恢复完全的行动能力之前照顾她吧？毕竟她也救过我的命呢，你说是吧？”
稀里糊涂说完这一大串话的泽瓦莱连忙越过艾卡莉的肩头朝格里芬使劲儿眨眼睛，而格里芬也反应了过来，忙附和道：
“嗯嗯！兽潮冲城的那天，要不是我，他差点丢了命，所以这也是应该的。”
艾卡莉微眯着眼再次回过头，和伊莱莎目光复杂地对视了一眼。
这都哪跟哪啊。
为什么这逻辑就莫名其妙地合理了起来？泽瓦莱又是从哪冒出来并认识格里芬的？以格里芬的性格，她又是怎么破天荒地和他有所交流的？
一万个问号自艾卡莉心底浮现，不过她也是敲定了主意了：
“既然你俩这么哎，那好吧，不过泽瓦莱，这事你也要和你父亲说清楚，毕竟你跟着格里芬的话，那也就代表着你算是和我们一起行动了，所以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的话，这责任大概在我，能懂吗？”
看着艾卡莉淡然的眼神，泽瓦莱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随后重重点头：
“能懂！”
艾卡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收回目光：
“好，那等今晚的酒会结束，去找你父亲好好讲一下吧，他要是放心于我，那我自然也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这话说得很直白、也很不客气，如果泽瓦莱真的肯为格里芬的这种小事儿而说动自己父亲，让他铤而走险跟着自己行动，那倒也正好可以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对格里芬有意思。
不过，她之所以肯在泽瓦莱身上因这点小事耗工夫，除了格里芬的缘故外，更多的也还出于一个其他的原因。
对魔法知识的稍加深刻了解，让艾卡莉最近也开始习惯于观察每个人体内或多或少、或有或无的魔力波动了，就在正眼看到泽瓦莱的那一刻，他体内魔力源的状况便让她特别注意了一下。
泽瓦莱的魔力源十分脆弱，或者说，像是没有外在的形态支撑、但流动的魔力却异常活跃。
伊莱莎也和她简单说过这位将军的儿子在魔导器操控上的天赋很不错，但就是很难成为独当一面的正统法师，甚至还要依靠魔导法式来战斗。
当时听到这些的艾卡莉，总觉得也许他是搞错了努力的方向，这才显得平庸了不少，既然魔导器的天赋够好，那干嘛还要拘泥于自己在传统魔法上的不足呢？
而在亲眼目睹了他魔力源的状况后，艾卡莉更确信了这种想法。
他很可能是使用魔导器的天才，而且，是独一无二的天才。
就像伊莱莎在防御魔法上近乎于偏门的专精、就像格里芬在高速作战灵活机动战斗风格上的专精一样，泽瓦莱很可能就是那种专精魔导器的料。
不过即便有了这个想法，艾卡莉也没有把它说出来，毕竟虽然她在格里芬的嘴里挂了个老师的名号，但实际上几天前才刚刚知道什么是魔法星芒的她，真的还称不上是什么老师。
所以，她想再多观察观察泽瓦莱，当然除了天赋之外，还有他的性格好坏。
至少也算是为格里芬着想了吧，艾卡莉这样想着。
“好了，伊莱莎，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东西忘在了会议室那个帐篷里没拿，陪我去一趟。格里芬，你就先好好休息吧，等到了晚上，让你的仆人搀着你也去酒会转转，据说好吃的不少呢，不去就可惜了~”
说罢，艾卡莉一拍椅背站起身来，绕过床尾不由分说地拉着一脸懵的伊莱莎，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临关上门的那一刻，艾卡莉透过门缝，对着满脸紧张的泽瓦莱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泽瓦莱盯着轻轻关上的门板许久，随后一顿一顿地转过头来：
“那个艾卡莉小姐她是”
格里芬冷冷地看着他，却忽然像是憋不住了一般，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旋即连忙再次换回到那副冷淡的表情：
“哈~”
“太阳快落山了，我好几天没洗漱过了，作为仆从，现在帮我打理好形象准备参加酒会，这才是你该做的，别的不要多问。”
泽瓦莱面色一僵，差点背过气去：
“啊？你入戏也太快了吧？我明明是看你很想跟她们出去才那么说——”
“你有意见吗？”
“,,,,,,”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