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再谈身世
风神龙谷，索尔萨斯城，军营内。
“哗啦——”
帐篷被掀开，外面正午的阳光照射进来，显得有些刺眼。
来人是瑟里凡，他的表情有些萎靡不振，但显然也是进来之后才显露出来的。
他抬眼向帐篷内望去，只见一处简单的床铺上，伊莱莎刚刚睁开久坐凝神的双眼，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
“啊，抱歉，小姐。我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伊莱莎摇了摇头，表示无妨。
“格里芬小姐呢？我以为她和你在一起。”
伊莱莎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不过也的确，昨天的对话结束后，几人的气氛一直都很沉闷。
“不，她走了有一会儿了，说是要买点吃的再回来有什么事吗，将军？”
瑟里凡点点头，将高大的身躯挪进帐篷，找了个地方坐下，轻叹一口气后开口道：
“我已经吩咐下去，新兴猎龙法师已经去世的消息不会在军营里传播，虽然昨天和格里芬小姐的那一战已经让很多人觉得猎龙法师现在就在风神龙谷，但终归没人亲眼见到过她，要想瞒下去还是不难的。”
伊莱莎沉吟片刻，开口道：
“这样也好，毕竟如果真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实情，估计军心也会动摇，引起恐慌吧。”
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风神龙谷消息还算闭塞，何况那件事还发生在海上，艾卡莉死掉的消息，暂时还可以烂在肚子里。
最残忍的往往不是没有希望，而是让人看到希望之后又瞬间掐灭它。
目光移向瑟里凡将军的脸，伊莱莎看得出那副看似沉稳镇定的脸庞下所压抑着的焦虑。
现在的他，大概就是那种心情吧。
“劳您费心了，将军。我也会尽快去对龙法师公会那儿，让瑞贝肯会长也配合一下，同样要让公会成员守口如瓶。”
瑟里凡抬起眼帘：
“啊，这个不用你操心的，公会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了，他们靠岸没多久就已经和我们取得了联络，毕竟近期公会和商队的贸易不算少，我们军方和他们的联系并不疏远。”
“这样啊，那再好不过了。”
看着伊莱莎无悲无喜的眼神，瑟里凡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索性转移话题：
“那个伊莱莎小姐，公会那边最近好像忙得很，貌似是在进行安插魔法器的工作，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也许会对你们二人的调查有所帮助。”
伊莱莎眸子微微动了动，旋即轻叹一口气回答道：
“嗯也许确实可以去看看。”
这句回答之后，帐篷内的气氛再一次沉寂了下来。
“咳咳。”似是察觉到已经无话可讲，瑟里凡十分识趣地撑着膝盖站起身，转身道：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伊莱莎小姐。有什么事或者需要的话，都可以传唤卫兵告诉我。”
说罢，他便向着帐篷外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伊莱莎开口叫住了他：
“请等一下——”
“嗯？”瑟里凡转过头来，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小姐？”
伊莱莎抬起头，直直地望着瑟里凡的眼睛：
“关于格里芬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当初为什么执意要将她留下吗？又为什么说她是身负诅咒的人？
这孩子出身的很多事情，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我也只是全靠自己的猜测，如果您能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瑟里凡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沉默片刻后，他还是重新坐了下来，开口道：
“其实，身负诅咒，只是这里的龙人族对于这种头上长角的同族的一种因畏惧而编造的说辞。”
“畏惧？”伊莱莎的眼神微微一凝。
“是这样，龙人族里长期以来都有着某种传言，长角的孩子一出生就会被抛弃，极端一些的，在早期社会甚至会当众处死。
而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种长角的孩子通常都具备得天独厚的魔法天赋，而龙人这个种族说难听些，他们的来源其实是畸形的。”
话说到一半，瑟里凡看向伊莱莎的目光明显是犹豫了不少，似是在斟酌自己这句话的妥当与否。
伊莱莎明白他在想什么，她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而是点点头，示意对方说下去：“我知道，那是百年前这里的古龙对原住民的奴役和改造所致，这是历史的悲怆，除了古龙，我们也怪不得谁。”
瑟里凡见状，也放下心来，索性继续说下去：
“现在被我们所视为‘种族’的龙人族，无一例外都是由骸龙人那样的被奴役者觉醒了自我意识而产生的，或者说他们与骸龙人根本上的区别，严格意义上而言，其实只是醒了和没醒而已。
而因为这一种族起源上的缺陷，龙人族的魔法天赋往往奇低，除了极少数的资质优越者，比如斯蒂尔诺那样的猎龙法师可以成为强大的魔法师之外，大部分的龙人族都是和魔法无缘的，即便是有，也只不过是一些连三芒星法阵都难以驾驭的、再普通不过的小法师。”
说着，瑟里凡的目光略显遗憾地看向帐篷外，外面就有不少士兵在操练和保养武器，这些士兵中不乏使用法杖的法师，但他和伊莱莎都明白，需要法杖这类基础魔法器作为引导来战斗的魔法师，
往往，都意味着资质极差，就算说是杂兵也不为过。
收回目光的瑟里凡再次叹了口气：“为了这座城市以及周边龙人族地区的安危，他们的努力程度丝毫不亚于任何一座魔法学院的学生，但这就是天命啊。”
种族根源上带来的缺陷，注定了他们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比寻常的人类魔法师强上多少。
“而你的朋友，格里芬小姐，自见面的那一刻，我便明显感觉得到她的与众不同。
那件魔法器袍价格不菲吧？看得出的确是好东西，但即便它可以帮助一位平平无奇的源法师提升魔力和使用魔法的手感，即便它已经如此耀眼——”
瑟里凡的眼睛直视着伊莱莎，似乎是在强调自己话语的重要性：
“对于它的使用者而言，这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格里芬小姐，她带给我的感觉，很不一般。
我以诅咒为由想带她走，其实别无他想，只是想验证一下我心中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