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世界”的危机（上）
“啊斯蒂尔诺，伊莉雅没有听说过呢。”
太阳刚刚落下的黄昏，埃蒂格尼西北部沿海，一处不知名的小镇郊外，身上还残留着海水的湿润气息的三人缓步循着镇子里零星的昏黄灯光向镇内走去。
艾卡莉脚步一顿：“没有听说过话说，你俩还记得是什么时候被困在海底的吗？”
“啊？啊伊莉雅记不太清了，大概一百多年吧？”伊莉雅回答着，她头微微低着看向地面，似在看路，又似在思索着什么，她维持这个状态已经有一阵子了，让艾卡莉多少有点摸不到头脑。
闻言，艾卡莉虽说心底也微微一梗，但早已见识过身为精灵、无比长寿的伊莱莎的她倒也没有特别意外，与之相比，这两个小姑娘能在那种地方呆上一百多年还没疯掉才是她最在意的。
“说起来魔法师到底能活多久啊。”
瓦尔特姊妹显然不是什么长寿的特殊种族，究其根本也不过是很强大的人类魔法师罢了，但她们的容貌看上去与刚刚成年甚至有些娃娃脸的少女无异，艾卡莉对此也不免产生好奇，就连这具身体的原主凯思琳，在献祭之前已经活了多久，也是她所不知道的。
“对了，你们的身体，感觉怎么样？”
艾卡莉所问的，是伊莉雅和伊莉丝体内魔力源的状况。
正如伊莉雅先前所说，与漩海荧龙强行断离连接的行为虽然没有让她们直接沦为普通人，但也让她们受到了极大影响。
她们之所以从汪洋之中如此之快就回到了陆地，正是身为水魔法师的二人在水面用一种激流魔法快速赶路，但就在刚才，仅仅到了近海，艾卡莉便注意到二人已经是在面色苍白死撑着了，于是连忙制止了她们，否则在这种地方如果魔力源受损出了什么事情，纵使是她恐怕也无力回天。
脸蛋依旧显得有些惨白的伊莉丝耸耸肩：“艾卡莉不用担心，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强了，但是伊莉雅和伊莉丝绝对没问题的！”
这样说着，伊莉丝凑到艾卡莉身边，像小孩子一样牵住艾卡莉的手，抬头冲她笑着。
艾卡莉微微一愣，胳膊下意识地向后顿了下，想缩回手来，但转念又想到瓦尔特姐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转生的事情，又看到伊莉丝眼中那股透露着纯真的清澈，索性也放下心来。
伊莉丝这么做，大概也是因为自己帮了她俩大忙吧，所以这无关男女，纯粹算是在和自己这个姐姐牵手？
望着天边稍纵即逝红黄色云霞映照下的伊莉丝的笑脸，艾卡莉感到有些恍惚。
此时的伊莱莎，她在哪里呢。
鼻头莫名泛起一阵酸楚，艾卡莉轻轻在喉咙里咳嗽了两声，回过神来。
好在，对于多少也算有了不少经历的她而言，这点情感还是不至于显露出来的。
“一定要找到她一定。”
这样想着，艾卡莉抬起头，无意间和一旁走在身边的伊莉雅对视了一瞬，却在她眼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望着自己妹妹欢脱模样的伊莉雅，眼中流露出的是淡淡的焦虑。
艾卡莉咽了口唾沫，思索片刻，还是决定问上那么一问：
“你有什么事还没告诉我，对吧？”
闻言，伊莉丝欢快的表情上忽增一抹尴尬：“怎么会呢，伊莉雅经常是这种表情，艾卡莉不用在意的嘛~”
艾卡莉没听她的话，眼神始终放在伊莉雅的脸上，可得到的，却是对方垂下眼帘的沉默不语。
一抹莫名的阴霾忽然笼罩在三人头顶。
目光变得愈发凝重的艾卡莉停下脚步，转过身伸手正过伊莉雅的肩膀，一手搭在她肩上，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
“回答我，你们现在的情况，绝对不止魔力下降这么简单，是么？”
伊莉雅抿了抿嘴，眼神闪躲着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但迎上艾卡莉不容置疑的目光，她却犯了难。
气氛再次凝滞了片刻，随后，伊莉雅带着略有些沙哑的嗓音缓缓开口：
“艾卡莉【世界】，出问题了。”
艾卡莉眉头紧蹙到一起，这句不明不白的话让她感到莫名其妙，但伊莉雅脸上此刻那种带着焦虑和悲怆的眼神又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世界】？
“你在说什么？”
伊莉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眼皮，有些犹豫地问道：“艾卡莉你在遇到伊莉雅和伊莉丝之前的目标，也是风神渊龙，对吧？”
闻言，艾卡莉却是一愣，先不说是或不是，怎么又扯到它身上了？
“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这时，冷不丁地，站在身旁表情同样微微沉下去的伊莉丝开口道：
“艾卡莉就不好奇，为什么伊莉雅和伊莉丝会那种看起来太过强大的重生魔法吗？”
“那种魔法，本身突破了生命死亡与轮回的固有规律，这种类型的魔法，只有和【世界】发生共鸣、被【世界】所选中的人才有资格使用。包括伊莉雅和伊莉丝在内的绝大多数魔法师所使用的元素魔法，本身就来源于世界的自然能量，伊莉雅和伊莉丝是水魔法师，而世界上含量最多、占地面积最大的，也正是属于水的海洋。”
艾卡莉的下眼睑跳动了两下，这句话虽然对于第一次听的她而言有些难以理解，但她也明白了一二。
使用重生魔法要得到所谓【世界】的认可，而在水魔法领域可以说得上是登峰造极的瓦尔特姐妹，无论是魔法类型上还是魔法造诣上，都达到了这一要求，从而学会了重生魔法。
“你们说的【世界】，是什么？”
“就是世界本身，千千万万个元素粒子的结合，它是这个世界的意志，难以捉摸，非虚非实，但伊莉雅和伊莉丝可以感受得到它的存在，纵使它难以言喻。”
艾卡莉感觉头有点痛，但她同样不想错过二人口中的哪怕一个字。
“世界”，她从未感到这个词如此陌生。
即便是凯思琳辞典，也未曾对这所谓的【世界】有过哪怕半点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