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舍得送我走吗
从三建家属院打车到工体这边,需要两个小时。
东三环立交像蛛网一样铺在头顶,对面的商场熄了灯,巨大的显示屏却还无声的滚动着广告。
倒计时忽然闪烁归零,零点,又是新的一天。
唐姝忽然越到张黎前方,从背包里摸出了一个蓝色的礼物盒,
“张黎,生日快乐。”
“什么”
张黎愣住了,总是将所有情绪藏起来的脸上、出现一丝茫然。
唐姝笑着将礼物盒塞到他手里,
“你的生日呀~”
是他的生日吗?
张黎并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每年的这一天,他总会刻意的忽略,久而久之,便真的忘记了。
原来她是因为这个,才去家属院等他的。
心里荡起暖流,他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太知道过生日的流程,张黎迟疑的问,“可以拆吗?”
“当然!”唐姝笑弯了眼睛。
两人站在零点的立交桥下,伴随着头顶阵阵汽车疾驰而过的声音,张黎拆礼物的手有些发抖。
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也是第一次有人记挂着他的生日。
盒子里,是一块手表。
表盘上的品牌十分显眼,是只有高档商场才会卖的品牌。
就算唐姝刻意换了盒子,但还是改变不了它价值不菲的事实。
张黎捏着盒子,心里十分复杂。
唐姝拿起手表,直接套在张黎的左手腕上,因为不会戴,磨蹭了好久,
“不可以拒绝哦~”
“为了买它,我打工很辛苦的~”
张黎疑惑的看她,“打工?”
“嗯!”
戴好了手表,唐姝退开了两步,
“顾池栖把海报贴的到处都是,就有一个雪糕公司来找我拍公告我觉得,要送你的礼物,至少要我自己赚的钱来买吧,所以我就去试了。”
“张黎,你不知道,我今天吃了十几只冰淇淋,舌头都冻麻了”
她说着,伸出舌尖儿给他瞧。
张黎淡淡的扫了一眼,神色如常。
但毫无预兆的,他上前一步,右手扣住唐姝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他并不擅长表达自己心里的情绪,那些感动和煽情的话,在这么亮的霓虹灯下、更不可能说得出口。
此刻,也只有这最直接的表达,才能安抚心底躁动难安的野兽。
浅尝却不能即止,纤细的少女摇摇欲坠。
“张黎”
“嗯?”
“你会抽烟了?”
“抱歉,我忘记了。”
唐姝红着脸摇了摇头,“我挺喜欢的。”
怎么可以用这么单纯无辜的脸,对他说这样的话
张黎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努力移开视线,走到路边招车,
“我送你回家。”
唐姝站在原地不动,似笑非笑的盯着张黎的侧影。
直到盯得他再也绷不住,无奈的回头看她。
“姝姝”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了祈求的味道,好像在求她放过自己。
唐姝笑得又乖又甜,轻声问,
“张黎哥哥,你舍得送我走吗?”
“舍不得。”
他再次举手投降,牵着唐姝的手,上了身后的公寓楼。
张黎租住的公寓很小,三十平的一居室,但好在很新。
他的家里依然空旷的可怕,除了必要的家具外,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没有,颜色一如既往的惨白。
唐姝今天有些累了。
洗完澡,穿着张黎的运动服坐在床上,睡眼惺忪。
褪去了青涩的少年跪坐身后,帮她慢慢吹干了头发。
等头发吹干,她已经睡着了。
少年勾起了嘴角,在她额头上温柔的亲了亲,起身关了卧室的灯。
唐姝并没有睡多久,大概一个小时就醒了。
斜前方的的小门是浴室,里头亮着暖黄色的灯,传来持续不断的声响。
她走过去,轻轻推开了门。
张黎已经洗完了澡,换了一身浅灰色的宽松家居服,整个人又干净又性感。
他靠着浴室洁白的瓷砖,手里举着吹风机,吹着手里的白色蕾丝内裤。
旁边,还挂着同款的蕾丝内衣,已经吹得半干了。
“我吵醒你了?”他回头,低声问。
唐姝摇了摇头,有些害羞的问他,
“你帮我洗了?”
“嗯,”张黎并不扭捏,依旧在认真的吹着手里的布料,“你没有换洗的衣服,我这儿没有烘干机”
唐姝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没有说话,将额头抵在张黎的后背上,一下一下的点着。
狭小的空间里,吹风机将温度吹高,洗衣皂的淡淡柠檬香氤氲在呼吸里。
少年和少女都没有说话,两颗心脏跳动成同一个频率。
吹干了衣服,张黎转身,将已经又快要睡着的唐姝抱起来。
抱着她回了卧室,轻轻放在床上。
他起身离开,却被一只柔软的手臂拉住。
“唐姝”
昏暗的房间里,张黎双手撑在床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别闹。”
少女半睡半醒的声音带着更加浓的嗲,甜的腻人,
她说,
“张黎,我可以现在就上大学的”
脑中绷着的弦发出‘嗡’的一声,张黎的鬓角渐渐沁出了一层汗,
“姝姝但我不可以。”
“只是这样,能抱着你,已经是我能承受得起的、最珍贵的礼物了。”
唐姝松开了自己的手,躺在有张黎气味的枕头上,仰着脸认真的看他。
她的手指沿着他的脸画了一圈,眼中全是心疼,
“可是张黎,我还能给你什么呢?”
少年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你的可怜和施舍,已经足够了。”
唐姝摇头,“但我也想”
“乖,别再考验我。”
张黎在旁边躺下,伸手捂住了唐姝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睡吧。”他哑声结束了话题。
少女的眼睛湿漉漉的,侧过头来控诉的瞪了他一眼。
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缩进了少年的怀里。
“晚安,张黎。”
“嗯,晚安。”
天上的月亮打了个哈欠,失望的移开了自己八卦的眼睛。
它换了个方向,看向了千里之外的西南边陲。
宁皓结束常规射击训练,又加练了一场,最后一个从靶场出来。
他打了一桶水胡乱冲洗了一通,两个月的综合训练下,一米九的男人肌肉线条更加的流畅,每一寸皮肤下都蕴藏着十足的爆发力。
黄色的头发早已经剃干净了,只剩下一层青黑色的头皮。
大概是自己剃的头发,没掌握好角度,将自己的左边眉毛剃掉了半截。他胡乱贴了张胶布遮掩,居高临下仰着下巴看人,整个人更加的痞坏。
回到宿舍,躺在又硬又薄的架子床上,宁皓浑身都疼。
双手因为高密度的qiang支拆卸组装训练,早已经磨得血肉模糊,十根手指头都缠着医用纱布。
他闭上眼睛睡着,脑子迫不及待的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画面总是摇摇晃晃的闪着一层光晕,他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切菜,透过窗户抬眼看。
穿着一中校服的少女美得不像话,浑身都在发光,她微笑着低头、逗弄池子里的锦鲤。
忽然回头问他,
‘宁皓哥哥,我甜不甜~’
草,要命。
宁皓睁开眼睛,烦躁的起了床。
凌晨一点,他进了格斗训练室,叫醒了正在打呼的陪练员。
两个接近两米的陪练员、带着浓浓的起床气,轮番和宁皓酣畅淋漓的打了一场。
凌晨四点,宁皓终于精疲力尽的、躺倒在八角笼的地上。
陪练员对他是又烦又佩服,开玩笑的踢了他一脚,
“喂,皓子,你这么拼干啥?
咱们这些人的命虽然不值钱,但自己好歹也爱惜一点啊”
宁皓撑着爬起来,扯了块毛巾抹了一把脸,随意的搭在脖子上往外走,
“你懂个屁。”
“老子还有一池子鲤鱼,等着我回去喂。”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