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可惜，可喜
所有人都心中一惊，齐齐看向那少年，准确的是看向他手中托举的囚车。
顾凡已经稳坐天下第一，居然还有人敢向他挑战。
只能说勇气可嘉。
可看到囚车里的人，知道他是关七，一部分人却有些理解了。
曾经的关七，亦是名扬天下的年轻高手，其威势也就逊与顾凡少许而已。
曾有人评论关七，他的武功不是高，而是强，强到一种非人境地。
只是在二十余岁的时候，关七练功走火入魔，人也变得半痴半疯，又为内奸和敌人所设计、困陷，身上被锁上特制的枷锁，镣铐，屈身于一架囚车。
少年缓缓放下的囚车里正是关七。
他坐在囚车里一张能够推动的黑色椅子上，这张椅子与其说是椅子，倒不如说是囚车──四面都是黑色的铁，像个铁箱子，人坐在里面，只露出个头来，就像是押解要犯一般。
不过，铁箱子只闩上了三面，有一面是打开来的，那是正面。
因而，在场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到这空洞的人，双腕之间被一条斑褐色的锁链扣着，钢箍就在腕上，铁链长仅二尺，双踝之间，也有钢箍，扣着三尺不到的斑灰色锁链。
他，就像监犯一样。
有陆地神仙评价关七是绝世武林奇才，他自成一格，自成一派，若不是练功走火入魔，恐怕日后可竞争天下第一。
之前的锦绣山河榜，便把关七排位天下第十。
可那是走火入魔，疯癫了数十年的关七。
顾凡眸光微抬：“疯癫了数十年，终于能脱离了这种状态，可喜，可惜。”
可喜的是关七脱离了疯癫状态，可惜的是这是间接性的。
要不然关七也不会依然把自己关在特制的囚车之中，就是怕自己疯癫的时候大杀四方。
他这样的高手，要是大杀四方，定然死伤无数。
“你既想让我指教，那便成全你。”
顾凡微微叹息，似乎有些惋惜。
若关七未曾疯癫，这天下似乎能精彩几分。
下一刻，关七睁开了一双雄浑深邃的眸子。
嗡！！
他睁开眸子的瞬间，上万人无论实力高低，肌肤皆是微寒，似乎被无数锋锐的利剑触及了皮肤，马上就要刺进去。
当即有很多人条件反射般的运转护体罡气，但随即反应过来根本无人攻击他们。
“这是……”
逍遥子眸光微亮。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关七缓缓起身，走出囚车，声音沙哑道：“想不到，关某疯癫数十年，天下竟然诞生了你这般无敌人物，天可怜见，数年前，我终于脱离完全疯癫的状态，有机会可以和你交手。”
“未曾和你交手，关某的人生始终少了几分精彩。”
顾凡微微一笑：“关七的大名，顾某也是久仰。”
关七直视顾凡，淡淡道：“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创于燕狂徒之手，但我手里的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和燕狂徒创造的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已经完全不同。”
“我只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有五变，趾剑，霸剑，柔剑，正剑，弹剑，疯癫的这数十年，我也并非毫无进展。”
关七眸光骤然大方，一口剑气陡然从他身上弹跳而出。
那透明的剑气不过三尺之长，肉眼看过去，微不可察，唯有神念才能清晰的‘看到’。
这口剑气，似流水一般在流动。
顾凡垂眸看去，在这口剑气之中，他看到了关七这位曾经的妖孽天才的神意。
关七看着自己这口剑气，也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疯癫数十年，万般剑道皆尽玩却，数年前清醒过来，就连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也忘了，但也极尽升华，成万剑归位。
他有些遗憾，为什么泰山一战自己没有清醒，但最遗憾的就是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剑道走到了尽头。
走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就算再给他十年，一百年，也无法寸进。
嗡嗡嗡！
太玄山巅，龙吟虎啸般的剑鸣之音响彻天地，霎时间，剑光辉煌如大日高悬，堂皇剑气弥漫方圆百里。
所有人再次下意识的运转罡气护体，然而下一刻他们却发现那弥漫百里，遍布太玄山的剑气竟然如流水一般从他们身上流淌而过，没对他们造成一根汗毛的伤害。
从这点上足见关七的剑道掌握有多么的变态。
“可惜了，何必呢？”
顾凡微微摇头。
叶无道等陆地神仙神色微变，看出了关七此时的状态。
却是已经心存死志。
又或者，他有他的骄傲，不想继续疯癫下去，即便不是半疯癫。
这一招，看似一点也不凌厉，但却蕴含了关七的全部意志。
这样的一招，一辈子只有一次。
用完，即死。
此刻的关七，犹如一把神剑转世而人，此刻化作本体。
顾凡自然看出了关七的意志，心中微微可惜，关七这一招，是为置之死地而后生。
除非能够破碎虚空而去，不然必死无疑。
关七这一招，其意志之浓烈，实力之高绝，已然不下于泰山上的庞斑和张三丰。
“接……剑！！！！”
漫天剑光骤然消失。
关七随剑而动，直指顾凡。
“此剑，名为万剑归位！”
嗡！
剑光一去，天地一切都被搅碎，所到之处，一片空无，无论是灰尘，光线，空间，有形或无形之物都被磨灭，似一幅画被擦去一般，不存在于天地之间。
此刻，太玄山成为另一个世界，这一剑之下，上万高手，包括逍遥子，叶无道在内的所有人，眼前都骤然一黑，失去了对外界的感应。
不是他们眼睛收到了伤害，而是他们的脑子对外界的感应被这一剑抹杀了。
纵然陆地神仙，此刻也由衷的感受到了心迹。
“剑道如此……不差，不差。”
然而此时，却有淡然声音响起。
“只此一剑，天下无敌。”
平平淡淡的声音如如同寒冬中的旭日，又如同黑夜之后的破晓之光。
一切被抹杀的东西全部归位。
这样的一剑，顾凡也不能轻视，缓缓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