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仙果老在二仙岛上重新栽下一棵仙果树
二仙岛的岛主二老大仁慈，他在民众生活贫穷的二仙岛上提出一个口号：人人有饭吃。在大肚子酋长国的另外四座岛上日子不好过的一些穷苦人陆续来到二仙岛上谋生，使二仙岛渐渐成为大肚子酋长国五座岛上人数最多的万人大岛。
因为不到十平方公里面积大的二仙岛上一多半面积是山，可耕地和自然资源都有限，大多数民众是农民和果农，他们依靠田里的农作物和加工、出售椰子、榴莲、菠萝等热带水果维持生计，海边几个小渔村的渔民，靠近海打鱼为生，还有少数人是依靠手艺编制的竹制品、藤制品能勉强糊口，岛上绝大多数民众都生活贫困，二仙岛在大肚子酋长国是有名的穷人岛。
特老大首领带着一家人乘坐“美国”号游艇出去游玩期间，本岛上有六个车夫，每天骑着机动三轮车在码头上拉脚，运送货物和接送人，因为收税高，加上被民众称为是帮规执法大队编外队员的一帮人，他们自称是铁杆队，在码头上协助帮规执法大队执勤，是经常对这些车夫额外收取保护费，六个车夫感觉这样下去没活路，他们商量后，要一起离开本岛，去人口最多的二仙岛上找活路。
其中领头的叫林二哥，他因为家里穷，是一个老光棍，在村里看到丈夫因病去世的一个哑巴寡妇，她每天靠拾荒养活自己和七八岁的儿子，便经常接济这贫穷可怜的娘儿俩，一来二去，林二哥娶了哑巴寡妇为妻，她给林二哥生了个女儿，一家四口人的生活拮据，是车夫里面最穷的一家人，一辆机动三轮车就能装上他一家人的全部家当。林二哥是骑着机动三轮车，带上全家人离开本岛。
另外五个车夫都是各骑上自己装着简单铺盖卷的机动三轮车，先一人一车上了各岛之间每天人员和货物往来的小渡轮来到二仙岛，如能维持生计，他们以后再各自把家人接来，定居在二仙岛。林二哥一家人和五个车夫上午就来到二仙岛，他们先找到二仙岛办事处，办事处的戴主任有个十八岁的女儿叫戴女，她是二仙岛办事处的工作人员，热情接待了要来二仙岛谋生的林二哥一家人和五个车夫。
戴女让他们把五辆机动三轮车都停放在岛办事处的门外，林二哥装满家当的一辆机动三轮车停进院里，然后将他们一共是九个人领进一间接待室里，坐下休息喝水。时间不长，侯大队长带着帮规执法大队穿着警察制服的六个队员从本岛赶来，他们要把私自离开本岛的六个车夫全撵回去。在岛办事处的院里，双方发生争吵，戴女打抱不平地说：“侯大队长，这是在二仙岛，你们帮规执法大队，不能来到这里随便带人走，欺负人！我去找我爸，和二老大伯伯来。”
戴女很快叫来她爸和岛主二老大，三人走进院门，正好看见六个帮规执法大队的队员强行推着六个车夫往外走，其中有两个队员是扭住林二哥的胳膊，林二哥挣脱着不肯走，他的哑巴老婆怀里抱着婴儿站在自家的机动三轮车旁边看，她气得咧开嘴边哭边哇哇叫，身边的儿子也被吓得大声哭，戴主任急忙快走几步，他伸手指着侯大队长斥责说：“侯大队长，你又带着帮规执法大队的人，帮助肚子小老大首领多榨穷人的血汗钱，来二仙岛上干坏事？”
看去像是袖手旁观的侯大队长，分辩说：“兄弟，我这是执行老大首领给帮规执法大队下的命令，不允许其它岛上的人，再私自搬家到二仙岛上来，让二仙岛上的人越来越多，一岛独大。”
岛主二老大反对老大首领限制大肚子酋长国的民众享有自由流动的人权，他严厉地说：“侯大队长，大肚子酋长国的民众享有自由流动的人权，他们愿意搬家到哪个岛上生活，任何人也无权干涉，你们请回吧。”
因为岛主二老大是大肚子酋长国管委会副主任，是大肚子酋长国的二号领导人，侯大队长便给他赔笑脸说：“老大首领不在，你岛主二老大，就权力最大，我们服从你领导，不强迫他们搬回去了。”他带领六个队员走开几步，又一转身，伸手指着院里的那六个车夫，补上一句：“岛主二老大是好人，你们感谢他吧，能愿意把你们留下。”
岛主二老大常去本岛上办事，在码头上坐过几次林二哥的机动三轮车，两人认识。现在，岛主二老大看到一辆机动三轮车就能装上林二哥一家人的全部家当，他的哑巴老婆怀里抱着吃奶的婴儿在默默流泪，不忍心看着无依无靠的这一家穷人没处住，吩咐戴主任带着林二哥和别的车夫，去办事处仓库里拿来一顶帐篷和搭地铺用的一卷草垫子和几张席子，让他们先住在帐篷里。
林二哥一家和五个车夫安顿下来，他们合伙吃了午饭，林二哥就和五个车夫各骑上自己的机动三轮车去码头上拉脚。
当天晚上，岛主二老大去了二仙岛办事处和小发电厂、派出所、税务所、储蓄所、邮局、宾馆、饭店、各种商店都集中在小镇的一条街上。
小镇的这条街通到一座小山前，从山坡到山脚下，有镇上近几年杂乱建起来住着外岛搬家来的近百户穷人的一个贫民窟。他们多数人是住在泥土墙的草房里，少数刚搬家来的人是住在用粗树枝、竹竿、床板、旧纤维板、废铁皮、拆开的纸箱子、半截破砖墙上遮挡上帆布或塑料布临时搭起来的棚子里，棚子顶盖上一层树枝子，上面再铺上泥和稻草的草房顶，或盖上几块石棉瓦，有的棚子是用布帘遮住当门，这么简陋的一间间破棚子里住着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少有上百人。
今天刚搬家来的林二哥一家和五个车夫，是临时合住在贫民窟外面的一顶帐篷里，岛办事处的人给他们临时接上电照明。随着二仙岛上的人越来越多，码头上拉脚的车夫不够用，林二哥和五个车夫在这里干半天，就比他们在本岛上干一天挣钱多，所以，岛主二老大走进帐篷里看望林二哥一家和五个车夫，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心里有些许安慰。可是，怎么让住在贫民窟的近百户穷人都能住上像样的房子，岛主二老大很犯愁。
他在皎洁的月光下，不知不觉地走到几座小山前的祭天平台上，居高临下，俯看着岛上一小片连接一小片的星星点点灯光照亮的小镇和远近的一个个村子，要想什么办法，让穷人岛的穷人解脱贫困。他坐在那棵大榕树下，后背倚靠着粗大的树干，想了一晚上，也想不出啥好办法。
后来，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见一个须眉皆白的外国老头，他长着浓密的白胡子垂到胸前，身穿东方古代人有宽大衣袖、束身衣带的服饰，手持一根长有十二片绿叶的短树枝，走到他面前说，早晨天亮后，再来到祭天平台上。他梦中所见十分真切，睁开眼睛问自己：“真是梦见这个手持一根短树枝的老人，和我说话？”
他回家去睡觉。到了早晨天亮后，他登上三十六级石头台阶高的祭天平台，看见原来平台东侧只有一棵大榕树，使偌大的平台上显得空荡荡的，现在平台正中间，突然长出来比一人高的一棵小树。他走近一看，这棵小树上，树冠枝繁叶茂的绿叶之间，高处的一根树枝上结了人拳头大的一颗红果子。他围着这棵小果树转了一圈，仔细看一看，树上是只结了显眼的这一颗红果子，这让他感到十分惊奇。
岛主二老大虽早已听说过，在他没出生之前，本岛上已消失的那棵仙果树是长啥样，但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就是同岛上民众传说的，东方天上的果树之神仙果老曾经在原先的仙果树岛种下过的一棵仙果树，是同样的一棵仙果树。
他想起村里有几个八九十岁的长老是亲眼看见过原先的仙果树岛上的那棵仙果树，急忙去村里找到他们，几个长老听他一说，他们没有片刻耽搁，连忙跟着他一起来到祭天平台上。
几个长老看见这棵果树便扑通一声全跪下，他们一起给这棵果树磕了三个头。其中最年长的一个九十岁长老，他是拄着拐杖艰难地登上祭天平台，这时开口说道：“我老夫虽因身体原因，是无法跪拜，但也要亲自蹬上祭天平台，亲眼看看在二仙岛上，仙果树又显灵，长出来的一棵仙果树。”
他看了看其他几个长老，伸手指着这棵仙果树说：“这就是我们几个长老都亲眼看见过的，和原先的仙果树岛上神秘消失的那棵仙果树，是完全一样的一棵仙果树啊。谁吃了这棵仙果树上每年只结一颗的仙果，谁就有了吃过仙果长出来的大肚子，按照老祖宗当初定下的规矩，最大肚子的男人才能当首领，他就成为过去大肚子部落的老大首领。如今的大肚子酋长国，也是要照此规矩，最大肚子的男人才能当老大首领。”
其他几个长老随声附和说：“是啊，按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最大肚子的男人才能当老大首领。”
拄拐杖的长老看着岛主二老大，他神色庄重吩咐道：“岛主二老大，你快走到树跟前，去跪拜这棵仙果树，让你吃上一颗仙果，你就有了吃过仙果长出来的大肚子。”
岛主二老大仍不敢相信民间传说中的此事，他问长老们：“这是真如长老们所言，在二仙岛上，仙果树显灵，长出来的一棵仙果树？”
拄拐杖的长老回答道：“你忘了，今天正是八月十五，这是过去大肚子部落的老大首领吃仙果的日子啊。东方天上的果树之神仙果老托梦给你，让你在这一天，看见二仙岛上，仙果树显灵，又长出来一棵仙果树，树上只结了一颗仙果，这说明是天意，选定你吃这颗仙果。按照老祖宗的传统，在月亮升空前的两三个时辰里，大约是下午四五点钟，你开始吃这颗仙果，吃完就有了吃过仙果长出来的大肚子。到时便知，民间传说的此事，是真是假。”
在当天，二仙岛上突然长出来一棵仙果树的惊人消息迅速传遍了大肚子酋长国的五座岛上，各岛都有关心此事的民众奔走相告，当天和第二天有外岛民众络绎不绝乘渡轮来到二仙岛上，其中有年长者和崇尚大肚子的男人更是如信徒朝拜一般，他们登上祭天平台，都是在五六步以外，跪拜仙果树显灵，又长出来的这棵仙果树。
随之而来的是，大肚子酋长国的民众普遍认为，岛主二老大有了吃过仙果长出来的大肚子，这是天意选定他是新首领。于是在仙果树显灵的第三天，二仙岛上拄拐杖的长老带领岛上的一群长老上午乘渡轮来到本岛，加上本岛闻讯赶来的几个长老，他们聚集在首领府门前请愿，要求出来见他们的汪总管去请出特老大首领，各岛上的长老们要当面请求他主动让位，由二仙岛上吃过仙果长出来大肚子的岛主二老大接替他当新首领。
汪总管进去是很快又被特老大首领骂出来，他好言好语劝长老们先回去，说大肚子酋长国要换新首领，此事非同小可，需从长计议。
翌日上午，汪总管看到，是各岛上都有几个长老一同前来，他们这次是将代表各岛上民意的一封请愿书托他转交给特老大首领，特老大首领是气得当场就把请愿书撕了。他伸手指着汪总管说：“你去，马上给我找来侯大队长，让帮规执法大队派一些人来，把逼我让位的这些老东西全部撵走！”
汪总管去镇上的警察局里找到侯大队长，两人商量了一个应付办法，由侯大队长给特老大首领打电话，说他正拉肚子，一趟接一趟上厕所，出不了门。到了第三天，在首领府门前，大肚子酋长国有不少崇尚大肚子的男人也从各岛上赶来声援来请愿的长老们，要求特老大首领让位的喊声此起彼落，这使躲在首领府里面不敢露面的特老大首领惶然不知所措。
他藏在房间里，从窗边拉开一点窗帘往外偷窥首领府门前，看到他们大约有一百多人，人群前排正当中放着不知是从哪弄来的一把太师椅，看样子是人群里年纪最大的一个拄拐杖的老头端坐在椅子上，有一群七八十岁的老头站在后面和椅子两旁簇拥着他。大肚子酋长国有上百民众这样聚集在首领府门前请愿，让特老大首领让位，他吓得两腿发软，像是瘫坐在地上。
汪总管见状，他劝说道：“特老大首领，我说句不敢说的话：从古至今，无论是统治一国的帝王，或是地方上高官，对掌权者来说，都是民意不可违啊。”
特老大首领听了没有发火，他伸出双手说：“你把我拉起来，我先躲开这里，不听他们这么多人喊，让我让位。”
特老大首领被吓成惊弓之鸟，到了第四天上午，首领府门前明明还没有人来，他在办公室里却对汪总管说：“我又听见外面有人喊，让我让位，让位！”他抬起双手，快抓挠了几下头上不长的黄白头发说，“我听了头皮发炸，受不了！”
“特老大首领，你出去看看，首领府门外没有人来。”汪总管让特老大首领跟着他，两人一起走到首领府门外。特老大首领恢复一点平常盛气凌人的派头，他说：“我是世袭继承的老大首领，他们喊让位，我就能让位了？他们做梦也别想，我让位给岛主二老大！汪总管，你说，岛主二老大有了吃过仙果长出来的大肚子，这是他指使岛上的民众来请愿，逼我让位？”
“不是。特老大首领，四天前，岛主二老大是随圣地亚那国政府代表团去中国访问，现在还没回来，他不在岛上。这件事，我在八月十六的当天下午，是向你汇报过。”
那天下午，首领府汪总管接到圣地亚那国政府总理的秘书打来电话，通知他说，总理让大肚子酋长国的首领，以圣地亚那国最贫困地区领导人的身份，参加圣地亚那国的政府代表团，去中国访问。
当时，他急忙将此事去汇报给特老大首领。特老大首领同岛主二老大吃过仙果长出来的大肚子刚比完大肚子回来，他正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猛喝啤酒，不知是听进去汪总管的汇报，还是没听，突然歇斯底里地喊：“我这个超级大肚子，是永远比不上岛主二老大吃过仙果长出来的大肚子大！我完了！今后，我这个超级大肚子的特老大首领，要让位了！哈，哈哈！”
他发出带哭腔的几声冷笑后，慢慢站起来，身子微微摇晃着边走边说，“我现在除了吃睡，是什么都不干，他娘的……不干！汪总管，你什么事也别来找我，出去吧。”他说完躺倒在自己办公室里的长沙发上，闭上眼睛睡觉了。
汪总管只好去给大肚子酋长国管委会的副主任岛主二老大打电话，汇报此事。岛主二老大立即让汪总管给总理的秘书回电话，他愿意以圣地亚那国最贫困地区的领导人身份，跟随圣地亚那国政府代表团去中国访问。岛主二老大从中国访问回来，听说岛上的长老们乘船去本岛上的首领府门前请愿，已经连续多日，他赶快乘坐私人跑客运的摩托艇去了本岛。
岛主二老大急匆匆地赶到首领府门前，他诚恳劝回请愿的长老们说：“为了避免大肚子酋长国的各岛上，支持与反对特老大首领的民众分成对立的两派，现在是不宜由我来取代世袭继承的特老大首领，担任新首领。我这是刚有了吃过仙果长出来的大肚子，尚且不知往后时日，二仙岛上的这棵仙果树是否能发生变故，我是否适合当老大首领，这都是有待时日来证明，现在换首领，不可草率行事。”
他扫视了一下来请愿的人群，恭敬地给他们鞠躬说：“各岛来的长老们，和各岛崇尚大肚子的民众，我在此恳求你们，大家请回吧。”
拄拐杖的长老是坐在人群前排的正当中，他不情愿地把手中拐杖用力戳一下地，慢慢起身，被身边的几个长老搀扶着站起来了。他转身面朝众人，郑重地说道：“唉，大家亲眼所见，岛主二老大是仁慈之人，我们民众现在不便强迫他，按照天意行事，都听他的，先回去吧。大肚子酋长国换首领，此事，是需从长计议的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