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平静
秦斐然的语调平静淡漠,仿佛谈论的不过是一件微小琐事。事实上,他确实没把傻柱放在心上,面对傻柱如此嚣张的行径,他决定以此为契机,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傻柱在听完后,脸色瞬间僵硬,准备豁出一切与秦斐然决一死战。然而,秦斐然那冷漠的目光和宛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势,让傻柱连正眼对视都不敢,更别提抵抗了。
在电光火石间,傻柱做出了他的抉择——认怂逃命!于是,他二话不说,扭头拔腿狂奔,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大院,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秦斐然并未急于追赶,只是静静地目送傻柱逃离,随后转身回屋。
而傻柱似乎忘记了自己家就在大院里,光是逃跑并无实质作用,倒不如直接下跪求饶来得实在。当然,秦斐然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
当傻柱狼狈不堪地逃出大院后,他喘着粗气回头瞥了一眼院门,确认秦斐然没有追上来后,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秦斐然所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让傻柱几乎无法呼吸,刚才的一腔怒火,在秦斐然凌厉的眼神下瞬间化为恐惧。
这小子的确非同凡响,傻柱不由得回忆起秦斐然那些匪夷所思的往事以及街头巷尾流传的传闻……
早前,傻柱获释时曾听说秦斐然单枪匹马闯入郊外一个势力范围,凭借一己之力扫荡了对方老巢。
据说当时他独自放倒了四五十个对手,虽然其中可能有夸大其词之处,但能够轻易带领人马铲除一个势力,这份经历无疑让人闻之心惊!
然而,傻柱困惑的是,秦斐然从小并没有展露出什么过人的资质,怎么如今混得如此风生水起?
要知道,秦斐然小时候还曾被傻柱欺负过呢!但现在傻柱哪敢再提起这些陈年旧账!
秦斐然在外的名声比起许大茂要响亮许多,至少在道上有些名号,尽管这些名声并不光彩,但获取的信息渠道比许大茂多得多。
何大清本就不是善茬,导致傻柱自小就成了个标准的小恶霸,仗着身材魁梧时常欺负其他小孩。少年时期更是频繁参与斗殴,若非何大清担心自家独苗因此惹祸上身,傻柱恐怕早已成为真正的街头混混。
这次事情过后,傻柱不敢立刻回家,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打算等到夜深人静时再偷偷溜回去。
看来今晚只能饿着肚子睡觉了,傻柱心中暗自苦笑。其实家里还有些粗粮存货,只够填饱一两顿肚子,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而今工作也失了,整日宅在家中依靠微薄的积蓄度日,生活可以说是毫无希望可言!
不久前仅存的一些钱也都尽数交给了秦淮茹,这下连最普通的面条都无处可寻了!
因年关将近,求职市场实在不容乐观,傻柱便计划等到年后再外出寻找一份工作暂且维持生计,毕竟自己也算是身怀技艺之人,不至于落魄到饿肚子的地步。
家中钱财,傻柱早就算得精细,本应足够支撑到年后,哪料到秦淮茹这一搅和,竟让他瞬间陷入了穷困潦倒。
“唉!挣钱不易,生活艰辛啊!”傻柱不禁发出感慨。
与此同时,秦淮茹在一旁如看大戏般目送傻柱匆匆离去,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她心中萌生出帮助傻柱的想法,却又顾虑会因此得罪秦斐然。待她回过神来时,秦斐然已归去,傻柱也不知所踪,只留下空荡荡的院子陪伴着她。
秦淮茹沉默良久,最后也只能轻轻一叹,转身回屋去了。
转瞬即逝,傍晚时分已至,家家户户皆热闹非凡,街巷中不时传来爆竹炸响的声音,混杂着人们的欢笑声、喧闹声,氛围热烈非常,让人瞧见便觉心生欢喜,情绪高涨。
在外漂泊的游子归乡了,在部队服役的父亲也回归故里,平日忙碌得如同不停旋转的陀螺的大伯也回到了家中,四面八方尽是喜庆的红色,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各自张灯结彩,共庆除夕之夜的到来。
看着街头巷尾人潮涌动的情景,傻柱却感觉自己仿佛被世界遗弃在外,一种深深的孤独与无奈油然而生。
他回忆起小时候父亲何大清带他上街选购年货的日子,想起那日父亲豪爽地赠予自己一串糖葫芦,甜蜜滋味至今难忘。
妹妹总是在过年的时候玩那些平日里傻柱不屑一顾的小玩意儿。
什么鞭炮啦,烟花啦,在傻柱看来才是男子汉该玩耍的东西!那些破布娃娃算得了什么呢?
尽管傻柱认为妹妹的行为过于幼稚,但他不得不承认妹妹确实比自己机灵许多。
傻柱并非未曾读书,只是上了短短两天学就令他头痛不已。他厌恶学堂里种种死板的规矩,厌烦老师训话时手持戒尺威严的样子,他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渴望成为一个不受束缚的灵魂,期待能在阳光下尽情奔跑,而不是被困在那四方天地之内。
于是乎,仅仅入学三天的傻柱就第一次品尝到了老师的戒尺之痛。
一个星期之后,何大清便在那间破旧的办公室里把傻柱领回了家。
回家后,何大清并未责打傻柱,也没有苛责他,而是抽了根烟,随口对傻柱说:“若真心不愿读书,那就跟着你老子学厨艺吧,把咱谭家菜的手艺传承下去。”
身高尚需垫着凳子才能摸到灶台的傻柱,就这样握起了锅铲,开始跟随父亲学习烹饪技艺。
妹妹何雨水在学业上表现出色,各科成绩均名列前茅,随后顺理成章地进入一所寄宿学校深造,逐渐展现出卓越的才华和潜力。
而父亲总是自豪地向他人宣扬,仿佛在诵读预言:“我女儿定能成为出色的人才,比她哥哥可机灵多了!”
起初,傻柱心中不忿,总想找机会反驳父亲的观点,但每次父亲都会瞪大眼睛反问他:“为何你妹妹能够学有所成,而你却不能?这难道不是证明她更聪慧吗?”这样的质问常常让傻柱无言以对。慢慢地,他也接受了自己智力不如妹妹的事实。
到了少年时期,何大清性情大变,整日沉浸于享乐,不再过问傻柱与何雨水的生活琐事,仅确保他们的基本生活需求,其他方面则一概不理睬。
或许是由于父亲的冷淡对待,加上年少时内心深处的迷茫与叛逆情绪,傻柱开始染上了抽烟的恶习,并且沾上了饮酒。他混迹于街头巷尾,一些不良行为使他在邻里间声名狼藉。
周围人畏惧的眼神让傻柱产生了一种扭曲的满足感,似乎这样就能得到更多的关注。于是,他的行为愈发过分,整日在街头惹是生非,使得整个院子鸡犬不宁。
一根突然滚落在脚边的鞭炮声打破了傻柱的思绪,吓得他猛地一惊,目光转向了始作俑者——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傻柱勃然大怒,正欲上前教训这个小孩,谁知那孩子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瞬间就跑得无影无踪。傻柱本想追赶上去,但莫名地回忆起自己的童年,也曾有相似的顽皮时刻,便放弃了念头。
“随他去吧!”傻柱洒脱一笑,望着灯火阑珊的街道,坚定地迈步走进黑暗中。临行前,他回想起成年后父亲唯一一次语重心长的教诲:
“记住,不要成为一个遭人唾弃的恶棍,要做个好人。你老子我这一生算是一事无成,但我期待着你,希望有一天我离世的时候,能听到别人说,你儿子是个有骨气、顶天立地的好男儿,那就足够了。”
重拾信心的傻柱满心欢喜,转身准备回到大院里度过这难熬的一夜,然后明天再去找工作。
没过多久,傻柱回到了大院,看见大家都在热闹地享用年夜饭,外面几乎没什么人走动,便打算悄无声息地溜回家。
然而,刚走了几步,一个令傻柱心头一紧的声音突然响起。
“哎呀,这不是柱子哥吗?吃了吗?这是要去哪儿啊?”傻柱一听,立刻冷汗涔涔,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咽了口唾沫后,转过身来想要回应。
秦斐然则是满脸坏笑地抱着膀子看着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傻柱艰难地想开口说话,却被秦斐然突如其来的一个巴掌打回了肚子里。
只见秦斐然轻松地活动着手腕关节,面带微笑地盯着傻柱说:“我说柱子哥啊,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还没吃饭吧?”
傻柱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满眼困惑地望向秦斐然。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子难不成要请我吃顿好的不成?
而秦斐然狡黠一笑,瞬间一拳挥出,喝道:“没尝过苦头就别在这儿摆谱装蒜!”
话音刚落,他便对傻柱展开了一场无情的暴揍,打得傻柱鬼哭狼嚎,连连哀叫!
片刻后,秦斐然感觉活动开了筋骨,这才罢手,看着鼻青脸肿的傻柱,鄙夷地说道:“就你这德行还敢在我面前充大爷?之前在我家门口不是牛气冲天吗?现在怎么蔫儿了?”
傻柱哪还敢回应,只顾着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生怕再挨上一顿毒打。
秦斐然见状,觉得没趣,撇了撇嘴说:“你个怂货,没本事还硬装,能奈你何?揍一顿呗!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