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摘桃子的人
“进来。”
“团座,师部急电。”
“念。”
“团座,还是您自个看吧。”
通讯兵一脸的为难,内容差强人意。
“哦。”
看来该来的迟早都要来,虽然心里有准备,但心里也很不爽,就他妈的这么急不可待。
出钱出力,出卡车摩托车,出各类物资,为党国流过血,流过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鬼子还在呢?
飞鸟尽良弓藏,是不是有点早?
不先安稳下来,政权稳固些再来讲其他的,冠冕堂皇的事情,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那么回事。
唉,太焦急了,怪不得败逃,民心军心都垮掉,抽掉心气,如同多米诺骨牌。
“下去吧,严守机密。”
“是。”
通讯兵郑重的敬礼,神色有些颓废,这年头好的长官很少遇到,哪一个不是在为五子登科奋斗!
第二天太阳难得出来露个脸,军营门口跑来一群马,花色虽各异,马背上的人笑容一样。
“站住,军事重地。”
哨兵伸出手,要求对方下马,接受检查。
“放肆!这是新到的补充团团长甄仁义,奉师座手令,前来与伍团长交接,还不快快打开门。”
“啊?”
哨兵一下子愣在原地,昨天傍黑天才到营地,怎么团长换人了?
“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快去通知。”
“是。”
门打开,马儿跑的舒畅。
后面是相对无言的两名哨兵。
张爱国坐在会议室主座上,一动不动,长桌两侧坐着排级以上的军官。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呼吸的气息很平稳,气氛有一些压抑。
“啪”
铜制煤油打火机点燃一根大前门,张爱国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诸位,大家相识一场就是缘分,伍某很幸运,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呢,钱军需官。”
“到!”
“把昨晚我让你分好的礼物拿上来。”
不同的颜色放在不同的级别面前。
“诸位,伍某不才,虽将离去,念弟兄们曾一路同行,我把钱财呐,先分到诸位手中,拜托大家善待所有的弟兄,晚些时候全部发下去。”
张爱国站起身来,给所有人敬礼。
“请团座放心。”
军官们异口同声站起来回礼。
“好了,很多话都留在心里吧,也许还有重逢的时候,江湖路远,望大家珍重!”
“去吧,赶紧把东西放好,我在这里等新上任的主官。”
讲再多都没有太多用处,人心终究会变的。
法币分了,6503块大洋自个收起来,从生意的角度,亏大发了,从内心讲,自己挣到了。
“伍团长,久仰大名,百闻不如一见啊!”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个30多岁的戎装男子昂首挺胸走进来,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你是?”
“这位是新上任的补充团团长,甄仁义上校。”
狗腿子的副官同样趾高气扬。
“呵呵呵,欢迎欢迎,我已收到钧座电令。”
“伍团长明白就好,兄弟我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得罪了”
边说边做拱手礼,笑着赔不是。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甄团长不如咱们现在交接。”
“好,爽快。”
看着对方强按下的火气,自个心里也是一副畅快,眼下没有幺蛾子,兵强马壮,装备不错。
“钱军需官,把账目拿来,带人和他们去清点。”
“是!”
张爱国拿起桌上的水壶,喝了一口。
“补充团所有官兵,除去滁州配发武备,我另外垫资购买30167块大洋各类物资,烦请甄团长过目审核,尽快结清。”
“这~这~”
“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怎么,这位副官不信,敢质疑我,哼~!”
“啪!”
七音子拍在桌子上,吓得副官一哆嗦。
“伍团长,消消气,消消气,我是相信伍团长的。”
“快给团长赔礼道歉,伍团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对不起,冒味了,请长官原谅!”
副官站起鞠一个深躬。
张爱国没有说话,愿意弯腰就继续弯着嘛!
犯错如果不惩罚,如同迟到的正义,那有个狗屁的意义!
“不用多说什么,等物资盘点完,和钧座配发的原始台账核对一下就能知道金额了,也可以证明我伍某所言不虚。”
“那是,那是。”
过来摘桃子,是花了一万大洋买上来的,还有三万多的大坑啊,吃空饷什么时候才能吃回来?
甄仁义头上冒了汗,天,虽然有点冷。
“伍团长,警卫是否已经选好人。”
“我孤身一人,这补充团的弟兄啊,大家都是过了江才在一起的,都没有几天,何苦又要耽误他们的前程呢?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是,所言极是。”
张爱国稳如泰山,对面如坐针毡。
以茶代客,需要先栽树。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尴尬的气氛让屋里的人承受不住时,盘点的官兵全部返回。
一名军需官在甄团长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最后把清单拿出。
“甄团长,物资和装备已经清点完,希望尽快支付欠款,银票都行,我只要大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能不能分期付款?”
“哈哈哈”
“你在逗我玩儿?”
“补充团公账上没有钱啊。”
“从我接手就没有见过钱,这一分一毫,都是我搞来的,上峰拢共给了6000法币,另外,手提机关枪,我要带走,那可是我自个买的。”
一听连花机关都要带走,甄长这下子真急眼了,气急败坏的说道。
“这手提机关枪,绝对不能带走!”
“呵!怎么着,硬抢?”
光荣传统又来了,苦口婆心的劝解都没有,大有一副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所有的都是我的架势,丑恶的嘴脸!
“不是,伍团长,伍老弟,看在同为党国效力的份上,还望高抬贵手啊。”
“给钱,不会想着不花钱就能吃饱饭,那咋行呢?硬抢?”
“硬抢又如何?”
“那,不如试试?给大家一个机会。”
张爱国不屑地吐出一口青烟,背靠在椅子上,随手解下小鬼子军刀丢在桌子上。
“伍团长,我们团座不是这个意思,大家都是党国同仁,有事好商量,商量着来嘛,一切都可以谈。”
一个戴着眼镜,个头不高,满脸笑容的中年人站出来,打着圆场。
“我把队伍拉起来,有枪有炮,军令如山嘛,大家要互相理解,党国划拨,理所当然,可我自个通过关系买到的东西,你至少要支付个成本价吗?”
“好说,好说,手提机关枪您看着开个价,不差这点钱了。”
“对喽,大家和气生财,当官为了啥?不就是为了钱,情义归情义,不能让我亏了本不是。”
“是,是。”
“那就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