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年后
眨眼间,日出日落,昼夜交替。
五年后。
夏日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我因为贪睡刚刚起床,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
这个屋子我住了五年,所有的陈设都无比熟悉。我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翡翠耳环,轻轻挂在耳边。镜子中的我眉如远山,黛色轻扬,眼眸宛若秋水,蕴含着无尽的柔情。肌肤胜雪,细腻如丝,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
秋菊边为我挽发边赞叹道:“这对翡翠耳环是相爷送您的,您戴着太合适了,快把奴婢美晕了。”
我嘴角噙笑:“你呀,是越来越会打趣我了。”
“奴婢哪敢,再过两个月,您可就是丞相夫人了。”
“比起丞相夫人,我更喜欢当个普通人。贺安彦自从身居高位后,天天忙的见不着人,仔细想想,我都快两个月没见到他人了。”
“夫人是在怪为夫太忙冷落你了。”一道满含柔情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贺安彦身着一袭繁贵的官服,色泽深沉而庄重,领口高耸,饰以金色的丝线,闪耀着尊贵的光芒。他走进屋内,示意秋菊出去,走到我身后亲自为我绾青丝。
我从镜子里看到两人交叠的镜像,岁月似乎从未在我们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贺安彦的身形变得更加挺拔,脸上的青涩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沉稳与坚毅。
“小寒,五年了,我终于可以把你娶回家了。”贺安彦感慨道。
那年春节过后,因安乐公主从中作梗,贺安彦被圣上调任云州通判,我因为有寒食记在京城,二人就此分隔两地。当年云州土匪作祟,又碰上地震,贺安彦既带人平定乱匪又安抚灾民,做出了卓越的政绩。
圣上圣心大悦,隔年调贺安彦回京,升任大理寺少卿。贺安彦正式向我提亲,想在当年完婚。京中却传出圣上病危,太子与三皇子两党相争,一时间人心惶惶。
贺安彦作为太子党,身边危机四伏,他只能暂缓与我的婚事。一年后,三皇子党派惨败,圣上驾崩,太子登基。贺安彦作为太子的股肱之臣升任丞相,成为全天下最年轻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就在我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贺母去世了,贺安彦为守孝,又不得不将婚事推迟三年。
如今三年守孝期快满,良辰吉日也早早定好了。
我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调侃道:“相爷的手艺是愈发精进了。”
“这是自然,为夫可是要一辈子为小寒绾青丝的。”
我红了脸颊:“还没成亲呢,就这般自称。”
贺安彦低下头在我耳边亲了亲,声音暗哑:“我早已等不及了。”
“咚咚咚。”
谢大娘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安彦也在啊,我正好做了包子,一起用膳吧。”
贺安彦直起身子,恢复了霁月清风的形象。
“嗯,还未与大娘道喜呢,谢瑾瑜被任命为骠骑将军,不日就要回京述职了。”
闻言,谢大娘脸上藏不住自豪的喜色。
“嗨,我当初还不放心他去参军呢,竟没成想他能靠自己闯出一番事业。”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接过话:“我都六年没见过他了,不知他现在是何模样。”
“能是啥样,肯定晒的乌漆嘛黑,跟糙汉无二样,与安彦没得比。”谢大娘笑着说道。
“谢瑾瑜回京那天,圣上会举办庆功宴,到时候我带着你们一同参加,不就能见着他是何模样了?”贺安彦说道。
“太好了。”我和谢大娘异口同声道。
谢瑾瑜,六年未见,你是否记得我这个师姐呢。
贺安彦难得一天有空,几乎与我寸步不离。
寒食记在我的努力下,早已成为京城有名号的美食,光分号就有三家。生意稳定后,我请了专职掌柜管理店铺,我只需每月抽几天时间去店铺检查。
贺安彦租的小院已经被我买下来了,成了我的私产。
我在院子里种上了爱吃的葡萄,还有一棵桂花树。
天气炎热,我坐在葡萄架下吃着美味的冰镇葡萄,贺安彦就坐在我身边帮我把一颗颗葡萄剥皮,再送到我嘴边。
我一边享受他的服务,一边问道:“相爷,你不回府处理公文吗?”
自从贺安彦升任丞相后,他就搬进了丞相府,原本他想要我一同搬过去,被我以婚嫁前不宜同居为由拒绝了。
“我想再多陪你一会。”贺安彦嘴角上扬,露出宠溺的笑容。
“你俩都快成婚了,还那么腻歪。”师父踏进院子,皱着眉头吐槽道。
“师父,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揶揄道。
师父拿起盘子里的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谁说我吃不到葡萄的。我和你师娘成婚五载,相濡以沫,可比你们这些小毛孩懂感情。”师父得意道。
“谢瑾瑜那臭小子要回来了,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你师娘忙着给谢瑾瑜张罗婚事,都没空搭理我,唉。”
“师父,原来你在吃谢瑾瑜的醋啊。他还没回来你就吃醋,等他回来了,你不得抱着醋缸子生活呀。”见师父要揍我,我连忙转移话题:“不过,师娘也太着急了吧,总得等谢瑾瑜回来问他的喜好再挑儿媳妇吧。”
“这事得趁早。”谢大娘端着凉茶走了过来,她给每人分了一杯凉茶:“小二子都快二十了,这个年纪在咱们老家早就成婚时生子了。我托着谢王爷帮忙物色,不一定要家世好,但要品性好。”
谢大娘口中的谢王爷是谢子轩,两年前他父亲去世,他袭了爵。
“师娘说的对,谢瑾瑜不是肤浅的人,不看重外貌家世。他心性纯良,该是给他找个品性差不多的娘子。”我赞同道。“师父,这事你也得上心啊,谢瑾瑜成了家,师娘不就有空理你了。”
师父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
用过晚膳,贺安彦才肯离开。我知道他公务繁忙,从不多留他一刻。
这五年来,我与他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于礼,从未僭越过一步。他曾对我说过,尽管他很想拥有我,但一定是在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