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水落石出
谢大娘冷笑一声，接着说道：“谢小姐快要生产时，苏茉莉偷偷给老李送毒药，他们之间的对话被我听到了。狠毒的苏茉莉让老李将药量加重，势必不能让谢小姐肚子里的孩子顺利生下来。”
“我当时又惊又怒，但我一个弱女子，不是老李的对手。老天给了我机会，二人谈论好事情后老李先离开，留苏茉莉一人在后厨。我当时被愤怒占据了我的头脑，满脑子都是要为谢小姐出气，于是我抄起一把厨房的菜刀朝苏茉莉砍去，苏茉莉反应快，挡下了我的刀，但也被我划伤了肩膀。”
“她尖叫着要去喊人，当时我见到了血，很快冷静下来。于是我威胁她若是敢张扬，我就和她拼命，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也算是为谢小姐出气了。”
苏茉莉死死按住肩膀，当年的事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再次重提，她恨不得以牙还牙砍死谢大娘。
“苏茉莉离开后，我知道我在书院待不下去了，准备离开书院找我家老头子商量如何救谢小姐，却在当晚看到了谢小姐的丫鬟被杨甫业和苏茉莉逼死了。”
谢大娘哽咽了，她颤着声音继续说道：“那时我才知道谢小姐已经难产死了。被他们害死了。”
“一派胡言，我不曾见过你，更不曾雇佣过你。你受何人指示要污蔑我！”杨甫业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手指却缩在衣袖里微微颤抖。
“呵，你是高高在上的院长，怎么会记得一个老妇呢。你不记得苏茉莉记得啊，苏茉莉，你敢不敢把肩膀的伤疤露出来！”谢大娘直指苏茉莉。
苏茉莉吓的拉紧衣领，梗着脖子说道：“凭什么听你的！”
“来人，找个女大夫帮苏茉莉验明伤疤！”狄大人吩咐道。
衙役不顾苏茉莉的挣扎，将苏茉莉带到后院。
“狄大人，您此法侮辱了我贱内，就不怕我到朝廷去告你一状！”杨甫业咬着牙说道。
“我一向公正廉明，你要告就去告吧。”狄大人不以为意道。
不多时，苏茉莉和女大夫就从后院走了出来。
女大夫恭敬的说道：“启禀大人，苏茉莉肩膀上确实有一道刀疤，时间久远，大约有了十多年。”
女大夫的话与谢大娘的证词不谋而合，苏茉莉一下瘫软在地上。
“就算贱内跟这老妇有过纠纷，也不能证明我们谋害过谢婉！”杨甫业说道。
见杨甫业仍在狡辩，谢大娘冷哼一声，说道：“杨院长真是能言善辩，只是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您有没有把井里的尸体处理了呢？”
杨甫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毫无血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当年他把丫鬟弄死后扔进了花园的水井，事后他怕被人发现，想把尸体捞出来处理了，但井口太小，难以打捞。于是他将井口封死让工匠在井上压了景观石，外人根本不会发现。
谁成想这老妇居然知道这个秘密。
“来人，跟谢氏一起去找尸体！”
随着狄大人的一声令下，杨甫业与苏茉莉一同瘫倒在地。
“竟没想到谢大娘会知道这么多内情，早知道真相我们就不用大费周章了。”我感慨道。
贺安彦虽脸色不好，但还在安慰我：“谢大娘的出现，是谁都没法预料到的。”
半天过去了，一群衙役带着一包白骨返回了衙门。
衙役回报道：“启禀大人，我们在应天书院花园里找到了废井，凿开废井后，挖出了一堆白骨。经过仵作鉴定，白骨乃是一名少女，死亡时间在十年以上，并且生前受过毒打，多处骨裂。”
“杨甫业、苏茉莉，你们还有何话可说！”狄大人绷着脸摔下惊堂木。
人证物证俱在，杨甫业和苏茉莉再也无法狡辩。
谢子轩激动的红了眼，他朝人群中的我和贺安彦点了点头，一块压在他心头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短短一天时间，曾经声名远扬的应天书院被查封了，院长杨甫业和苏茉莉还有老李因涉嫌谋杀当朝郡主被押送大理寺审判，一代所谓的“教育家”彻底落幕。
老李在牢里一直骂谢子轩说话不算数，是个白眼狼。谢子轩知道后只是冷笑，害了他姑姑的人，他怎会放过？
长亭外，古道边，夕阳西下。卫戍牵着两匹马站在远处等着谢子轩与我和贺安彦告别。
谢子轩微微拱了拱手，缓缓说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相见。若有机会，你们一定要来京城找我，届时我定会好好招待你们。”
“一定，再过几个月贺安彦就要进京赶考，你们很快就能见面的。”我笑着说道。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来京城。”谢子轩认真的问道。
“我啊，总会去的，有机会我一定要看遍这个世界。”
就在我们讲话时，谢大娘步履匆匆的赶了过来。
“幸好赶上了。来，谢世子，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带着路上吃。”谢大娘从包袱里拿出包裹好的糕点递给谢子轩。
谢子轩笑着接了过来，闻了闻，赞叹谢大娘的好手艺。
“那个，谢世子，对不住啊，之前我不知道你是谢小姐的家人，所以没有对你说真话。当年我想过报官，但我家那口子说官官相护，权势勾结，没用的。当时小二子还小，我……”谢大娘踌躇不决的说道。
“不怪你，你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就算知道真相，也抗衡不了权势。我反而很感谢你，没有你，我也不能将那对夫妇绳之以法。”
“唉，如今谢小姐在九泉之下能瞑目了，压在我心里的秘密也消散了，老婆子此生无憾。”谢大娘哽咽道。
“大娘别哭了，好日子在后头呢。”我拍了拍谢大娘的肩膀安慰道。
贺安彦拱手还礼，声音低沉：“珍重！愿君一路平安。”
微风吹过，吹起他们的衣袂，仿佛也在为这离别增添一丝感伤。最后，谢子轩二人转身上马离去，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模糊。
两个月后，贺安彦备好行装，为了调整考试状态，提前去了京城。临行前，他温柔的在我耳边簪了一枝花，让我等他的“凯旋”。